066 帶她出海,動機不純
馮厲行一開始倒是起了一些戒心,可是上了遊艇之後,很快就被連翹的歡悅情緒感染了。
她就赤腳站在遊艇的甲板圍欄前面。迎面向着海浪,張開雙臂,歡呼雀躍。
“馮厲行,還要多久才能到有海豚的地方?”
“馮厲行,快看,對面遊艇上有比基尼美女!”
“馮厲行。海里有好多五顏六色的小魚…”
耳朵都要被她吵炸了,可是馮厲行的心情變得異常好,又是這麼陽光燦爛的午後,海風徐徐,她就站在自己兩米之外,金色的光線撒在她身上。她回頭衝他笑,一聲聲喊他的名字。
“馮厲行……馮厲行……”聲音甜得像招人的小黃鶯。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萌發要停下一切的念頭。
以至於很久之後某一天,當一切已成定局,他想起那日在海上的場景,不斷問自己,彼時那麼美好的餘連翹。如果重新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選擇親手將她毀掉?
“喂,海豚。快看,好多海豚!”連翹的尖叫聲打斷馮厲行的心事。
她提着裙襬嗒嗒嗒跑過來,光着腳,腳底打滑,直接一頭栽到馮厲行懷裡。
“能不能長點心?”他摟住她,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氣喘吁吁地拉着馮厲行往船頭去。
遊艇已經駛入海豚區。
許多海豚繞着艙體跳躍又落下。連翹激動得不行,想伸手去夠海豚,可長裙礙事,她便將裙襬撩起來,利索地在膝蓋上端打了一個結,然後半跪到船頭,伸手往海面上夠。
有不怕人的海豚跳起來親吻她的手臂,逗得她咯咯直笑,她又怕癢,去拍那些不斷上躥下跳的小東西,結果撲騰起來的水花全部濺到她臉上…
馮厲行就半跪在她身邊,感受她的歡呼喜悅。
生平至此,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陸予江和餘纓的女兒可以帶給他如此悸動且帶有衝破力的歡愉,這種歡愉太真實飽滿,好像可以穿透他所有的仇恨和陰冷。
“走,帶你下水。”他將連翹的手臂拉上來。
連翹這才停下手,看他:“下水?不要了吧,你身上還有傷。”
“沒事,難得來一趟。”
“可是…”她還有些猶豫,昨天溺水的恐懼歷歷在目。
黑人船長卻已經拿了兩套潛水裝備過來,似乎看出連翹的猶豫,便笑着開解她:“Don’tworry,FengisFADImember.”
FADI是國際專業潛水教練協會的英文縮寫,也是潛水愛好者都想考取的證書之一。
連翹簡直不敢相信:“你真考過這玩意兒?”
“嗯哼!幾年前去悉尼訓練過,不然你覺得我昨天還能活着上岸?”
“……”
好吧,牛叉之人必有牛叉之處,但連翹還是不敢下水。
“我不會游泳。”
“我知道,你不必重複,而且潛水不一定需要會游泳,你下水之後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不要,你自己下去吧,我在船上看看就好。”
她還是怕,馮厲行卻將面鏡罩到她臉上,扶住她的肩膀:“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堅定的眼神,冥冥中,似乎可以給她某種篤定的力量。
在遊艇上,馮厲行又跟連翹講解了一些關於初潛者的教程和注意事項,不過剛下水的時候連翹還是覺得害怕,面鏡旁邊全是嘶嘶聲,手腳放不開,耳壓也不平穩。
馮厲行一直繞在她身邊,扣住她的腰,叫她穩住呼吸,緩慢下沉。島鳥帥巴。
慢慢的,她逐步摸準呼吸和下沉的頻率,身上的壓力消失,手腳變輕,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海豚也都圍了過來,在水底吻她的手,吻她的腿,吻她的臀。
她又驚又喜,裹着潛水服的纖細身子在水裡繞來繞去,叫聲都壓在面鏡裡面,但馮厲行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激動和開心。
可惜歡愉總是短暫,她第一次潛水,馮厲行不敢讓她潛太深。
沒多久就催着她上去。
“喂,我吻到海豚了,馮厲行,我真的吻到海豚了!”她一上船就激動地向他秀成果。
馮厲行替她把面鏡摘下來,手掌捧住她的小溼臉,笑她:“吻就吻到唄,高興成這樣,先去房間把海水沖掉,換身衣服,再帶你去個地方。”
“好,去哪兒?”
“去這附近一個小島,帶你去吃毛里求斯最正宗的海膽。”
“真的?那我還要喝酒,我剛看到遊艇上有準備白朗姆,我們一起帶過去好不好?”她忽閃着溼漉漉的大眼睛,似帶點哀求又帶點嬌膩。
馮厲行點了一下頭,她咯咯笑着便蹬蹬蹬地就從甲板上下去了。
留下原地的馮厲行,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笑。
黑人船長走過來,說了一句:“Feng,youlikehersomuch.”
喜歡與取悅之間,區別很大。
連翹在房間的洗手間用淡水將身上衝乾淨,換了身輕便的吊帶小短裙,又去餐廳拿了兩瓶朗姆酒。
吸着拖鞋再次出來的時候,馮厲行正坐在艙內跟船長說話,兩人表情都挺凝重,像是有事。
“怎麼了?”
馮厲行聳了聳肩:“遊艇快斷油了。”
“怎麼會!”她故作驚訝。
船長趕緊特內疚地連聲saysorry。
馮厲行也不能多加指責,雖然出海前船長和船員有義務檢查遊艇的油量和其他設施,但現在情況已經這樣,多說也無濟於事。
本來計劃是在小島上吃過晚飯並留宿在那裡,但現在遊艇行駛到深海區,而離小島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那時候天色已經漸黑,如果夜裡漲潮,遊艇在海上漂很容易觸礁。
最後黑人船長建議,附近有個停靠周邊漁船的小港口,遊艇裡的油量應該可以堅持到那裡。
馮厲行想了想,最終只能同意。
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遊艇駛入港口的時候油量剛好耗盡。
船長帶着船員上岸,說是去周邊看看有沒有人可以提供援助,留下馮厲行和連翹兩人單獨在艇上。
“抱歉,答應要帶你去吃海膽。”他不免有些掃興。
連翹的心情卻絲毫不受影響,還試圖寬慰他:“或許命裡註定我沒有這一遭口福,但既來之則安之吧。”她看上去還是挺開心,伸手抓起馮厲行的胳膊,“走,去甲板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