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去香港見他
連翹隔天晚上的航班抵達香港國際機場。
Perry已經在航站樓門口等着,見到連翹,主動過去幫她拿行李。
“馮總今晚有應酬。讓我先帶你去酒店。”很普通的開場白,連翹沒多問,只輕輕應了一聲,上了車。
車子從機場開出,Perry坐在副駕駛。
大約開了幾里路,他突然回頭。將一張房卡遞給連翹:“馮總住在2705號房間,他讓你先入住,可能晚上他回去得有些晚,考慮到你坐了幾小時飛機,所以他讓你先休息。”
這話聽在耳朵裡沒什麼不舒服,甚至還有些理所當然。
連翹輕輕嚥了一口氣。笑着將房卡接過來。
住或者不住?
她還沒考慮好!
昨天晚上馮厲行突然來電話,帶點命令又帶點蠱惑地讓她來香港。
當時她只頓了幾秒時間,很平和地說了一聲:“好!”
沒有問他要她來的理由,一個字都沒有問。
現在人已經到香港了,她還是猶豫。
如果住,是不是顯得太過輕賤?
如果不住,她該如何認識蘇卉?
房卡就捏在掌心。連翹五指收攏,硬硬的卡邊像一把鋒利的劍,磕得心裡隱隱作疼。
車子最終停在尖沙咀的半島酒店門口。Perry沒有送她進去,因爲他得去接馮厲行。
連翹在大廳站了一會兒,捏着房卡猶豫,卻突然接到弋揚的電話。
連翹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沒有接。
一分鐘之後,鈴聲停止,卻很快又收到弋揚的短信:“我打你電話只是想告訴你。陸伯父的肝體找到了,明天許院子便給他做移植手術。”
連翹一下子笑出來,笑完又覺得心裡酸楚,鼻子吸了吸,最終還是拖着行李去前臺。
“小姐,請問您有預訂麼?”
她愣了一下,將房卡捏在掌中,笑着回答:“沒有預訂,麻煩幫我開間房。”
那晚覺肯定是睡不好了。
連翹安頓好之後便去酒店的酒吧喝酒,五六分醉的時候纔回房間,剛進門小包裡的手機就開始響,馮厲行的號碼,她根本不敢接!
好在很快鈴聲就停了,連翹大鬆一口氣,但他豈會放過,一條短信追過來:“限你五分鐘之內來敲我的房門,不然我會把整個酒店的房間都翻一遍!”
看着這男人平日裡挺寡淡,但連翹了解,馮厲行的“阿修羅”稱號也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這男人瘋起來真什麼都敢幹。
連翹沒轍,只能坐電梯去27層。
27層是套間,總共2間房。
連翹一出電梯,便見其中一間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確切說是個女人,長髮披散,踩着高跟鞋,頭略微低着。
王琦?
連翹嚇得一時不敢出聲,正想躲,可走廊哪有地方躲啊,更何況很快王琦也看見她了,慢慢走過來。
“王總監。”連翹只能尷尬地先打招呼,卻掩飾不住話裡的緊張和慌意。
可王琦似乎對連翹出現在這裡絲毫不訝異,只是略微擡頭,深看了連翹一眼。
就那麼一眼,連翹覺得她眼神裡帶着剮人的寒意,不是平日裡那種目空一切的寒意,而是帶着尖刺的恨,像是連翹哪裡得罪了她。
更奇怪的是,王琦的兩隻眼睛一片紅腫,像是剛哭過。
“馮總找我過來有點事。”連翹還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似地解釋,可王琦很快就埋下頭,一語未出地走了。
走了?
連翹站在原地愣了愣,直到電梯聲音響起,她才硬着頭皮往2705號房間走。
“咚咚咚…”她還真是敲門呢,沒有按門鈴。
很快門就開了,馮厲行站在門後面,身上還穿着正式的襯衣,像是剛從應酬桌上回來,臉上更是帶着疲憊的表情,不過這男人即使疲倦也帶着一點頹然的氣質,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白襯衣被他隨意解掉了兩顆釦子,胸口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連翹正了正聲音,鼓起勇氣問:“這麼晚找我,有事?”
她說話的時候就站在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馮厲行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惱,但最終還是將脾氣摁下去了。
“進來!”
“挺晚了,有事就在門口說吧。”她還故作輕鬆,雙手卻揪在一起。
馮厲行的眉頭不自覺地越皺越緊。
連翹知道他要發飆了,立刻笑着補充:“你看上去挺累了,所以我就不進去了,說完你早點進去休息。”
完了還咯咯笑幾聲,以緩和緊張的情緒和壓抑的氣氛。
馮厲行寒涔涔地看着她,眼底的冷氣越聚越多。
“Perry沒有給你房卡?”島見歡技。
“給了。”
“那爲什麼你要另外開間房?”
“……”連翹嘶了一聲,回答,“我們住一間房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
“……”
“回答我,有什麼不合適?”
“你真要聽?”連翹也惱了,聲音飆得比他還大,“那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以再住一間房的理由和關係!”
講完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聲音嚇到。
馮厲行頓住,脣角很快勾起慣有的冷笑:“你只需要一個理由對不對?好,那我現在給你!”說完便強行拉起連翹的手臂,將她直接拽入房中,穿過會客廳,進入小會議室,再從電腦旁邊的信封中掏出一張邀請函甩到桌面上。
邀請函封面上清晰明瞭地寫了“摩登創刊四十週年慶”幾個字,下邊落款還有蘇卉的親筆簽名。
連翹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你怎麼知道我想見蘇卉?”
“你從上週開始就到處打聽蘇卉的行程,無非是想見她,之前從毛里求斯回來後你一直躲着我,可昨天我打電話讓你來香港,你毫不猶豫就飛過來了,難道不是爲了這個?”
話雖然講得有些直白,但句句是真。
連翹無從辯白,將那張邀請函拿在手裡。
“我之前只打聽到LA’MO在香港有個答謝晚宴,蘇卉會出席,但不知道原來《摩登》的週年慶也在香港舉行。”她說着說着臉上就開始釀出笑意,像是帶着苞的花蕊,腳步也慢慢逼近,湊到馮厲行面前,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