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至理名言:不做死就不會死!
當初在寬奠堡的時候,朝鮮國王李昖吃飽了撐的,想要找李如楠的麻煩,結果被怒了的李九少爺敲了幾萬兩銀子,心疼的只想上吊。
眼下在金州衛也有這麼一幫人,剛吃了幾天飽飯,都快忘了自己是人是鬼了。
李如楠接連兩道榜文,雖說苛刻了些,可卻也是爲了金州衛的安定團結,第一道榜文,讓聚集在一起的宗族分散,是爲了避免那些同姓之人聚在一起,和外姓之間發生爭鬥。
第二道榜文,雖說最後吃虧的是百姓,可李如楠的本意卻也是爲了避免金州衛宗族勢力壯大,從一開始李如楠就知道,那些百姓拒絕應募,都是那些族長在背後搞鬼,他加收百姓的農稅,爲的就是讓那些普通百姓,對那些族長產生怨言,只要那些個族長說的話都沒人願意聽了的時候,金州衛的宗族勢力自然也就瓦解了。
李如楠這一手做的十分高明,甚至可以說是明目張膽,從一開始他就沒想着要瞞着誰,他這麼做就是給那些族長們看的。
果然那些族長看到了榜文之後,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將李如楠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邊,這招簡直太損了。
之前這些個族長都信誓旦旦的向自己的族人們保證,只要他們抵制李如楠募兵,最終李如楠肯定會選擇屈服,撤銷讓他們遷移的命令,可到頭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李如楠人家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他們卻遭了族人不少的埋怨。
本來都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盼來了個好上官,眼看着好日子就要來了,可就因爲那些族長的一番屁話,現在把李如楠給得罪了,這可怎麼得了。
族長們在家裡罵李如楠,那些族人卻在家裡罵族長,往日見面都是客客氣氣之中帶着幾分畏懼,現在好了,見了面不指着鼻子罵兩句,就算不錯了。
眼看着在族中的權位越來越弱,那些族長自然坐不住了,馬彪等人被除,他們原以爲曾經的好日子又要回來了,可被李如楠擺了一道,現在在族中只能招仇恨,一點兒威信都沒有了,這還得了。
人都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這些族長眼看他們曾經的無上權利,眼下有煙消雲散的趨勢,誰還能忍得了。
都沒有人組織,這些人就湊在了一起,金州衛有五大行,朱,甘,錢,趙,吳,甘寧就是甘家的人,雖然眼下甘寧是李如楠眼前的大紅人,甘家卻不是金州衛的第一大姓,原先在這裡最有勢力的是朱家。
“朱老哥!您是金州衛第一大姓的族長,我們幾個可都指望着您了,李如楠雖說殺了馬彪等人,替咱們報了仇,咱們是應當感恩的,可眼下他這是要壞了咱各自族中的規矩,這個卻容不得他。”說話的是錢氏的族長錢貴,五十多歲的年紀,長得賊眉鼠眼,當初馬彪等人禍亂地方的時候,居然沒餓死了他,當真是老天不長眼。
朱氏的族長名喚朱道,也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不過和將混蛋二字都寫在了臉上的錢貴相比,他顯得要有些城府,冷哼一聲道:“當初老夫就曾勸過你們,不要去和指揮使大人爭鬥,你們誰聽我的了?他李如楠的手上有兵有將,行事有狠辣,馬彪等人都被他給收拾了,更何況是我們了!現在事情出了岔子,你們還想怎樣?難道要聚衆造反不成!你別忘了當日金州城下,那些被砍了腦袋的人!”
朱道一番話,說得衆人都變了臉色,很顯然當天李如楠的鐵血辣手確實震懾到了不少人,讓他們現在提起這件事都不免心有餘悸。
錢貴聞言,臉上頓時一陣漲紅,當初那個主意就是他出的,現在捱罵最狠的也是他,在錢氏族中,他這個族長都要形同虛設了。
“朱老哥說這話可就不對了,當初大傢伙一起商議,老哥哥也是同意了的,你不是也沒讓族中子弟去應募嗎?如今咱們都被那李如楠擺了一道,引得族人心懷怨恨,捱罵的可也不是我錢貴一個!難道老哥哥你就能忍得了被那些小輩們咒罵?”
朱道冷哼道:“你還想如何?”
朱道當然守不了,可是守不了又能怎麼樣?他可沒那個膽子明着和李如楠做對,他沒殺過人,李如楠殺起人來可是不會手軟的。
錢貴也不答話,轉頭看向了甘氏的族長甘秉忠,道:“甘老弟!你別不說話啊!今兒個大傢伙聚在一起,想要將此事善了,可就要看你的了!”
甘秉忠是個老實人,原本並不想聽信錢貴等人所言,和李如楠做對,可禁不住勸,甘寧又被李如楠派去接應那些朝鮮人,不在金州衛,他沒有人商量,這才做了糊塗事,現在也是後悔不已,見錢貴問他,他立刻將腦袋搖了起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錢貴笑道:“您本家的侄子甘寧如今就在李如楠的麾下效力,還做着指揮僉事的高官,甘老弟不妨去求求甘寧,他也是咱金州衛的人,眼看着自家鄉里吃虧,反倒讓那些外來的流民佔便宜,他還能不管。”
這幾人當中,最放不下族長權利的就是錢貴了,當初馬彪等人在時,他就曾費盡心思的想要投效,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他這個泥腿子,讓他的熱臉貼了冷屁股,好不容易馬彪等人死了,他以爲這些可以行使他族長的權利了吧!
結果做的第一件事,就弄了一個爛攤子,現在還要被族人明裡暗裡的罵,眼看他這個族長都要成了擺設,他如何忍得了。
一直沒說話的趙氏族長趙全興聞言道:“找了又能怎樣,那傅成不也是在金州衛的人,去找他幫忙求情,非但不答應,還把來人一通臭罵,我看甘寧也是一樣,現在心都跟着那李如楠,哪裡還管得了什麼鄉里!”
吳氏族長吳宗全道:“那不一樣,傅成不過是遷移過來的,心根本就沒跟在金州衛的鄉親系在一起,甘寧不一樣,他可是土生土長的金州衛人,說不定他能幫忙!”
甘秉忠看着衆人,心裡也沒了主意,道:“要是李如楠不答應,又怎樣?”
錢貴道:“甘寧現在手上掌控着李如楠的水師,李如楠要是敢不答應,就反了他,他既然殺得了馬彪,甘寧爲何就殺不了他,到時候咱們聯名說他李如楠害民,保着甘寧做指揮使!”
朱道聞言冷笑道:“你倒是會想,你也不打聽打聽,那位指揮使大人的出身,那可是鐵嶺李家的,他長兄是遼東都司的都指揮使,甘寧就是敢動李如楠,到時候李如鬆能饒的了他,錢貴!你少出些餿主意,別害了大家!”
錢貴哪裡知道李如楠的根底,聞言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咱們這些族長都成了擺設!”
朱道盤算了一番道:“甘老弟!依我之見,你還是去走走甘寧的門路,讓他探探指揮使大人的口風,要是能將這件事揭過去最好,就算不成,看能不能讓指揮使大人撤了之前,分散宗族的命令!都是故土難離,爲着一點兒小事,便要讓人遷移,卻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了!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李如楠在府上的後宅,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劉千里,道,“那個錢貴倒是膽子不小,居然還要鼓動甘寧來造我的反!”
劉千里忙道:“小人絕無半句虛言!”
李如楠點點頭道:“好!你做的不錯,繼續盯着那些個族長,一有風吹草動,就來報我!”
劉千里看着李如楠的臉色,道:“少爺!那錢貴用不用小人料理一下,小人看這錢貴留着也是一個禍患!”
李如楠聞言道:“這就不用你多嘴了,安心辦你的差事,旁的事不要多管!”
劉千里忙道:“是!是!是!是小人多嘴了!不過少爺,萬一甘寧真的~~~~~~~~~~”
“住口!”李如楠冷着臉怒道,“劉千里!你和甘寧,你覺得現在我更相信的是哪個?我知道你心裡恨甘寧,但是這種挑撥離間的話,你以後最好還是少說。”
劉千里眼神之中寒芒一閃而逝,低頭道:“小人遵命!甘將軍對少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是小人多慮了!”
李如楠冷笑一聲道:“我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眼下有何進展!?”
劉千里忙道:“小人已經找好了兩個人,都是無牽無掛的,不過還需要小人調教一番,才能派去京城!”
李如楠點點頭道:“好!你抓緊安排人,兩個不夠,越多越好,我只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我要讓北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官員府上都有你的人,北京城但有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有消息傳過來!我和你說過的話,你可記下了!”
劉千里知道如果他是個沒用的人,李如楠是絕對不會留他的,忙道:“小人遵命,一定盡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