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大早,明軍就整理好了行囊,準備返回遼東,這次出來,原本是抱着混戰功的心思過江的,誰知道剛到平壤,就撞了一個頭破血流,過半袍澤弟兄戰死沙場,連屍首都沒搶回來,以倭寇的殘忍,想來就算是神主,也不會好過。
失利的責任,明軍將士全都發泄到了朝鮮人的身上,總覺得要不是朝鮮人謊報軍情的話,他們也不會輸的那麼慘。
至於祖承訓,死者爲大,而且這個吹牛將軍,平日裡對他們這些大頭兵,還是十分不錯的,既不會剋扣糧餉,也不曾肆意打罵。
對撤軍,明軍上下都是支持的態度,他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既然暫時沒辦法報仇,也就只會回家去尋求安慰了。
“可都準備好了!”
李如楠騎着馬,來回巡視着,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時不時的皺起眉頭,好像有些心事。
史儒幾次都想問,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越是和這位李九少爺接觸,他就越是覺得李如楠神秘:“全都準備好了!按照將軍的吩咐,糧草輜重,留了些給朝鮮人,剩下的我們全都帶回遼東去!”
李如楠點點頭,接着又想後隊走去,在一輛馬車旁,道:“就要走了!路上難免顛簸,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車內傳來了一個嬌甜的聲音:“將軍大人這是在關心本宮嗎!?”
李如楠一愣,知道居麗是在調笑,也不言語,又去別的地方查看了,等一切都準備妥當,李如楠一聲令下,大軍啓行。
可剛到城門處,前隊就被人給攔住了,李如楠接到消息,縱馬趕了過來,正好看見一衆朝鮮官員堵在城門口,玩的最大的就是那位李德馨,此刻他居然用一根麻繩掉掛在城門上,身子懸空,手裡握着一把劍。
李如楠見了,不禁冷笑:“李德馨大人,這是要學王累諫劉璋嗎?”
李德馨看見李如楠,大聲叫道:“將軍大人!朝鮮勢微,全賴天朝大軍,方可脫此大厄,解黎民百姓於倒懸,如今將軍大人執意回軍,不顧朝鮮淪亡,本官爲天下計,爲黎民百姓計,不得已出此下策,只盼將軍大人能回心轉意,留在義州,助我軍民共抗倭寇,若是將軍大人執意要走的話,本官今日便摔死在將軍大人馬前!”
李滉等人也是盡皆身着白衣,等李德馨說完,紛紛跪倒在其,哀哀苦求,只是要讓李如楠留下。
在後面的居麗等人也聽到了消息,孝敏忍不住道:“這個李如楠就是個鐵石心腸,難道非要逼死人命不可嗎?”
恩靜見居麗臉色微變,忙道:“孝敏!你少說兩句!”
孝敏氣道:“我哪有說錯,居麗姐!你可真的要想好了,現在國家生死存亡就在一念之間,你身爲王妃要是這會兒走了,今後必定會被天下人指責的。”
居麗沒有迴避孝敏的眼神,倚着車窗,淡淡的笑道:“孝敏!我已經不是朝鮮王妃了!”
孝敏急道:“就算不是,可你難道就不能勸勸李如楠,讓他留下嗎?”
居麗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道:“昨天他對我說過了,男人做事,女人不要多嘴!既然他是這麼決定的,我也不好說什麼,還是全都聽他做主好了!”
孝敏無奈了,氣哼哼道:“你真的是瘋了!”
居麗一笑,拉着孝敏的手,道:“好了!你就不要氣了,再說朝鮮也不會真的就亡國了!”
城門處,這會兒還在僵持着,李如楠冷眼看着在眼前唱大戲的朝鮮官員,道:“速速讓開,不要擋住大軍的去路!”
李德馨大聲道:“將軍執意要走,我等死也不讓。”
李如楠看着李德馨,笑道:“這位李德馨大人不是要摔死嗎?那便請吧!李某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可是卻從來沒見過這般死法,今日正好開開眼界。”
“你~~~~~~~~~”李德馨聞言,一陣語塞,他哪個真的想死,只不過是學着古人唱大戲,想要威脅李如楠留下罷了,可誰知道李如楠根本就不當回事兒。
李如楠見李德馨不說話,怒道:“說是要死,而今有不死,男人說話要算話,你既然下不了手,本將軍就助你一臂之力!”
李如楠說着,伸手將弓箭取了出來,引弓搭箭,直指李德馨,李德馨見狀登時就慌了神,身子在空中不斷的搖晃,想要躲避。
擋路的李滉等人更是大驚失色,紛紛起身逃到了道旁,要是別人,他們的骨頭或許還能硬些,但是李如楠這個混不吝,他們可就沒有把握了,他們可都知道,李如楠就是天下第一大混人,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真要是把戲演過了,白白丟了性命,那可不值當的。
李滉等人能跑得了,只是苦了李德馨,這會兒他吊在半空中,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開,只急得哇哇大叫。
李如楠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突然手一鬆,一支羽箭便射了出去,勢若奔雷一般,李德馨大叫一聲,被嚇得屎尿齊流。
“嚓!”
麻繩斷裂,李德馨平趴着摔在了地上,不過倒也不重,方纔李德馨吊着的地方距離地面不過兩米,這要是都能摔死人,除非李德馨是玻璃做的。
李如楠也是一愣,原本只是想嚇嚇李德馨,真沒想到居然人品大爆發了,還真被他給蒙上了。
“好!好!好!”
身後的明軍見李如楠箭法如“神”,頓時齊聲叫好,李如楠微微紅着臉,高舉着硬弓,將這歡呼聲照單全收。
“走!”
沒了擋路的,明軍大隊緩緩的開出了義州城,只留下一衆朝鮮官員面面相覷,如喪考妣。
李滉等人知道明軍走遠了,才上前查看,剛走近了些,就聞到了一陣騷臭之氣,不禁大皺起眉,還是兩個小官上前將李德馨攙扶着坐了起來。
李德馨被摔得不輕,渾身上下就好像散架了一樣,看着一衆同僚,再想到自己此時的醜態,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楊賢碩苦着一張臉道:“諸位大人,這李如楠如此蠻橫,我等~~~~~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是啊!義州城小,我等手上不過六七百軍兵,一旦倭寇殺來,如何抵擋,領議政大人,還請您給拿個主意吧!”
“領議政大人!想想辦法吧!總不能坐以待斃啊!”
李滉這會兒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神仙,又不會撒豆成兵的本事,倭寇要是當真殺過來,他又能如何?
李德馨哭過了一場,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李如楠不尊皇命,擅自撤軍,坐視我朝鮮淪喪於倭寇之手,還羞辱我朝鮮大臣,此仇不共戴天,我這便去遼東,拜見郝巡撫,陳述那李如楠的罪惡,定要爲我朝鮮討回一個公道來!”
李德馨說得義憤填膺,也不顧身上污穢,去牽了一匹馬,便獨自出城,往北去了。
李滉等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還是楊賢碩先開的口:“領議政大人!李德馨大人獨自前往遼東,只怕在天朝官員面前,也分辨不清,不如我等同去!”
楊賢碩說得好聽,說白了還不是擔心倭寇兵臨義州,李如楠又走了,他們如何抵擋,此刻想着要逃了。
可就在此時,一個朝鮮軍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大聲道:“大人!難免發現了大量日軍,距離義州城只剩下不到五里的路程了!”
李滉一聽這話,險些暈倒:“完了!完了!全完了!”
這會兒就是想要逃走,也來不及了,日軍行進如此迅速,定然是有騎兵爲前隊,他們要是出城的話,非被倭寇挨個捕殺不可。
“速速關閉城門!召集城中青壯,一律上城防禦!”
再說李如楠這邊,離開義州之後,往北走了十里的路程之後,李鋒在李如楠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李如楠面色一正,露出了些許笑意,一擡手示意大軍停止前進,軍兵都不明所以,紛紛停了下來。
史儒和馬世龍兩個上前,問道:“李將軍!爲何停下!?”
李如楠道:“傳令下去,大軍拋棄所有輜重,後隊改前隊,目標義州城,全速進發!”
史儒聞言,不禁一陣驚異,道:“李將軍!這~~~~~~~~這又是爲何!?”
李如楠道:“不必多問,史將軍帶着傷兵看護輜重,李某去去便回!”
李如楠說完,也不管史儒,帶着將軍衛隊和神機騎兵,一馬當先,便朝着來時的路,又折返了回去。
史儒不明所以道:“這剛出來,怎的又要回去了!”
馬世龍也是一頭霧水,只得道:“不管怎樣,我等既然推舉李將軍爲大軍主將,一切聽命便是。”
馬世龍說完,對着史儒一拱手,也帶人急匆匆的追了過去。
李如楠縱馬奔馳之間,又把主界面調了出來,在任務欄里正列着一個新的任務:全面戰爭主線任務壬辰倭亂支線任務挫敵氣焰,任務目標:擊敗日軍名將西國無雙立花宗茂,任務完成獎勵:隨即將軍道具,任務失敗懲罰:直接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