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繞過菲利克斯身前的黃沙士兵後,水液便凝結成尖槍,向他射了過來。
面對連續十數柄澄澈水液凝結的長槍,秦人只是低聲道:
“來吧,我的士兵。”
隨着他呼喚般的話語,地面上、地面之下的細小沙粒快速在他身前聚合,形成了一位手持巨盾的高大沙兵,直接擋下了水液長槍的射擊。
但也在他操控砂礫進行防禦的時候,菲利克斯擡起了手——
與菲利克斯揮動手臂的動作相呼應,莉賽特外表的人偶手臂之中涌出了龐大的水流,撞向了身前同時發動進攻的黃沙士兵。
被水流浸潤的沙子,以極快的速度凝結垮塌。
從莉賽特手中涌出的水液凝結成鞭,隨着她手臂甩動的動作,直接將那沙兵的身軀抽打破碎。
沒有任何停頓,莉賽特直接穿過了沙兵垮塌的身體,向着秦人的方向衝擊而來。
看着這一幕,秦人心緒浮動。
完整的“沙漠權能”所具備的能力,應該是控制細小固體,風暴、乾涸、以及高熱四項。
如果秦人現在持有的沙漠權能是完整的沙漠權能,具備“乾涸”的能力的話,他直接就可以通過砂礫將這些水液吸收然後用高熱蒸發。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所帶着的沙漠權能碎片,只剩下“控制細小固體”這一項。
龐大的水液會浸潤在砂石顆粒表面乃至內部,通過表面張力暫時將砂石連成整體,從而失去“細小”這一特徵,讓沙子脫離他的控制.......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水的確是一個剋星。
雖然他可以通過減小砂礫之間的縫隙,讓水浸潤的速度變慢乃至暫時將水擋在外面,但是這個弱點是不會變的。
但是......
在魔禁世界,在學院都市的時候,他可是認真研究過如何處理這個問題的......
“菲利克斯,你聽說過疏水材料嗎?”
“什麼?”菲利克斯不明所以,因爲距離的關係,他沒能聽清具體的字眼,但是,看到秦人臉上滿是嘲諷意味的笑容,他似乎意識到了不妙:
“利茲!”
與此同時,他自身也凝聚魔力,動用“剛體”和“魔防”的技巧,爲自身增加防禦。
“一個簡單的物理知識而已,雖然金伯莉教授沒有教,但是還是蠻簡單的知識,液滴與固體表面間的接觸角越大,潤溼性差,其疏液體性強,水的接觸角親疏臨界值的話,大概是......90度。”
秦人右手一握,原本被浸潤垮塌的黃沙士兵身體之中,那未被完全浸潤的砂礫,直接貫穿了垮塌的、被浸溼結塊的溼砂,形成了一條斑紋結層的沙鱷,猛地張開巨口,向着菲利克斯的身體咬去。
這突然的變化,菲利克斯也不由得一驚。
自古以來,對付流沙魔術的手段,都是水魔術。
對方是用什麼方法克服了流沙魔術的弱點的!?
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那沙鱷的巨吻中,上下頜接近70枚利齒狠狠地向着他的手臂咬了下來。
剛體!魔防!!!
危機關頭,陷入驚懼情緒中的菲利克斯心中大喊着。
但是——
那沙鱷的巨吻直接咬在了菲利克斯的手臂上。
但是......他的剛體和魔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匯聚成利齒的砂礫之中,沒有任何魔力的存在。
而他的剛體魔術,就連讓身體達到鋼鐵硬度的程度都達不到,也根本防禦不足攻擊。
瞬間,菲利克斯的手臂,被巨吻中的利齒釘入。
砂礫刺入血肉之中的痛楚,讓菲利克斯傳輸給莉賽特的魔力暫時中斷。
但是,秦人並沒有放棄防禦。
因爲,禁忌人偶是能夠在一定時間內自行提供魔力的。
雙手上下拍合,看着已經衝到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莉賽特,秦人的鼓掌動作已然結束。
兩位手持巨盾的黃沙士兵,在莉賽特的左上方和右下方狠狠地向着對方推出盾牌。
啪——
瞬間,莉賽特的身軀炸裂成無數水珠,四散飛去。
“液化魔術嗎?”
秦人目光掠過飛散的每一滴水液,流沙隨着他的意志匯聚,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砂球,將每一滴液體關在其中,然後,匯聚——
一具手持長槍的黃沙士兵凝結成型。
莉賽特,被封鎖在黃沙士兵的身體中央。
但是,這個時候,臉上混雜着痛苦、恐懼和憤怒的菲利克斯大喊出聲:
“利茲!”
他的魔力瞬間沿着與迴路的聯繫涌入了被黃沙士兵封鎖的人偶體內。
下一瞬——
黃沙士兵的身軀之中,破開了一個圓洞。
在宛如腐蝕痕跡的破口中,一團白霧涌出,然後立刻向着秦人的方向飛了過來。
“去死吧!”面色猙獰的菲利克斯怒吼道:“我的人偶可是具備了47種——”
但是,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向着他飛了過來,比起利茲的速度還快!?
“你說什麼?”
在他清晰認識到這點的時候,對方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伸出了右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
咬在對方手臂上的沙鱷隨着他的意志,用力一扯,直接把菲利克斯的右手小臂給咬斷扯下。
慘痛哭嚎的菲利克斯大喊道:“你敢對我動手的話——”
“動手又怎麼樣?”
秦人掐住對方脖頸的右手手掌握緊,捏住了對方的聲帶,讓對方連發聲都做不到。
化作酸蝕白霧追逐而來的人偶利茲,忽地被捲入了高速流轉的風沙之中,無法控制形體和方向。
但是.....
“該停手了,小子。”
一道聲音從他右側的迷宮樹籬牆的方向響起,隨後,一位戴着眼鏡的紅髮女性出現在他面前。
“金伯莉教授嗎?‘魔術舔食者’,應該怎麼處理呢?”
秦人明知故問地挑了一句,隨後右手一甩,將手中的菲利克斯甩了出去,扔在了地上,瞬間,無數砂礫將他包裹,封閉成棺。
而與此同時,高速回轉的砂礫停下,一個渾身赤果的粉發女性掉了出來。
看着斷了手臂的菲利克斯·金斯福特以及被流砂束縛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偶,金伯莉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
“金斯福特家族和英國間諜機構有關聯,是貴族院中權勢很高的議員。他父親沃特是大英帝國上代女王在位時就權傾朝野的重臣.......”
“那又怎麼樣?通過在廣闊的地底找到他的碎肉還是骨粉給我定罪?”
秦人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
這句話,讓金伯莉心中一寒。
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威脅。
他做過類似,不,做過比所說的事情還要恐怖的事情。
“你想怎麼樣?”金伯莉按耐住即將出口的、習以爲常的威脅手段。
這小子,吃軟不吃硬。
用背景壓他,很有可能會起不到效果,甚至,起到反作用。
“很簡單,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