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局長從湖裡收回目光,然後“呵呵”一笑,說:“你就是我推薦給小陸的,我告訴她,如果在執行任務探山時,若能得你一臂之力,那麼就會有事半功倍效果。”
“啊!”我微微吃了一驚,但前後一想,果然合情合理,怪不得之前總覺得陸教官知道我似得,原來她找我,都是楊局長的安排。
“張瓜娃,將來有沒有想過做警察?”楊局長忽然問我。
“做警察?”心裡一陣驚奇,這個想法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是學醫的,難道去警察局裡做法醫,成天檢測屍體?想到這裡我急忙搖了搖頭。
“可惜了,你是一個做警察的好材料,不當警察太可惜了。”楊局長說的很真誠,似乎沒有在開玩笑。
“這次多謝你了,若不是你,以小陸的性格就算了活埋了她也不會出來,等案子過了,我會給你獎賞的,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畢業了想當一名人民警察,那你就來來找我。”楊局長說完這段話,就要離開,臨走前他又對我說:“這幾天你最好不要露面,柳宗義有可能還會對你下黑手”。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楊局長的話聽耳裡,不由一陣頭疼,最後也乘着天沒亮就離開,因爲我手裡還提着一隻腿,我得替那個女鬼還回去。
在城裡,我找了一家簡單的賓館住下,藏藏掩掩的纔將那隻腿帶了進去,在賓館內徹底洗了澡後,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一直在賓館裡待到晚上。
“不知道那女屍存在哪裡?這讓我到哪裡去找?”我忽然想起,我根本不知道那女鬼的屍體存在哪裡。
就在我抓頭搔耳,無計可施之時,我忽然看見窗外的玻璃上貼着一張臉,看起來死氣沉沉。
那臉看見我後,順着玻璃滑了下去不見了。
我住的是三樓不太可能有人爬上來,我急忙衝到窗子前,打開窗子向下面搜尋,我看見一個影子飄進了一個暗黑的小道里。
拿上那條被我裹得嚴嚴實實的腿,打開門我就衝了下去,飛速的跟進那個黑暗的小道。
那影子在盡頭一個閃爍,又向另一個小道里拐了進去。
就這樣,我被那影子帶着在城裡面四處穿梭,不過走的都是見不到人的陰森黑路。
最後,那影子來到一頓轉樓的後面,從一個窗子裡鑽了進去。
我跟到跟前,去推那窗子,紋絲不動。
“難道她的屍體在這裡面?”我繞着樓來回走了走,發現是在樓的後面,沒有入口,我繞了很遠的距離到樓前,才發現這裡是一座醫院。
進入醫院後,七拐八拐,估摸着位置,終於摸到了那樓的入口,果然,那是一個太平間。
太平間附近根本沒有人,只有門房裡亮着一個燈泡,越靠近就感覺越冷,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從裡面飄出來。
咬了咬牙,我還是準備進去。
“哎!你幹啥的?”忽然,門房裡出來了一個極老的老頭攔住了我。
“哦,大爺,我有一個朋友的腿丟在了外面,我給她還回來。”我拿起腿示意了一下,實話實說,我總不能對他說我要進去參觀一下。
老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後,竟然轉身打開了門,而且當先走了進去,對我說:“進來吧。”
老頭的爽快讓我很意外,太平間內異常寒冷,而且燈光慘淡,暗的讓人有點壓抑。
我一進去,就大吃一驚,太平間內擺滿了幾十具屍體,都用白布蓋着,我剛進去時,就發現每個停屍牀的旁邊,都歪歪斜斜的,或站或爬着一個人。
“怎麼有這麼多人?”我先是吃了一驚,但發現他們都殘缺不全,死氣沉沉的每張臉後,我才反應過來,他們根本不是人。
“你找的是哪一個?”老頭問我。
我躲在老頭的身後,眼光掃過,終於在不遠處的一個停屍車旁,看到了那個缺腿的女鬼。
“那個14號。”我用手指了指。
“你之前進來過?”老頭破有點驚訝的問我。
“沒有。”我跟着老頭,躲開所有殘缺不全的屍體,硬着頭皮來到14號停屍車旁,這裡面情景,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我真怕那些藏在白布裡屍體,一下子都爬起來向我衝來。
老頭揭開白布後,我看到那具屍體果然缺着一隻腿,我小心的將那條腿給對着放了上去,終於,那屍體看起來完整了。
“好了,走吧。”老頭說。
“嗯”我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忽然“咔嚓”一聲,那女鬼的一隻手忽然舉了起來,之前緊握的拳頭變成了爪狀,而她本來的閉着的眼睛竟然睜開了。
“敢詐屍!”老頭一聲怒喊,忽然掏出一張怪符,就向女屍的額頭上打了下去。
“咦!”看着老頭的動作我一陣驚奇,這老頭竟然有幾分本事,怪不得他敢待在這太平間裡看門。
老頭的怪符貼在了女屍的額頭上,但是那女屍的眼睛並沒有閉上,手並沒有鬆開,似乎她就是那樣死的。
“咦!”老頭明顯有些奇怪,靠近觀察了幾眼,並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我的眼光立刻盯上了那女屍舉起來的手,靠近一看,那手心裡捏着一個東西,是一個黑黑的塑料片子,中間還鑲嵌着一小片金屬。
“這是什麼東西?”我從那女屍的手上將那東西取了下來,問老頭。
“不認識。”老頭很奇怪的看着我,盯着我捏着的小薄片,也搖了搖頭。
那東西被我取走後,女鬼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本來睜開的眼睛又合上了。
儘管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何物,既然那女鬼至死都捏着她,我還是先保存着的好。
“大爺,我們出去吧。”我說。
“小娃,進來坐會。”
我們出來後,老頭竟然要請我進去。
看着那個不倒十平米的小屋子,藏在陰暗的過道里,這老頭生活在這裡當真不容易。
“好!”我心裡倒有幾分好奇,想進去看看。
小屋子裡的設施十分簡單,就一張牀,一個椅子,還有一張桌子,一些生活用品擁擠的擺在一起。
但引起我的注意的卻是,那桌子上插着的一罐子毛筆,那些毛筆都十分破舊,雜亂的插在一個破瓦罐裡,在瓦罐旁邊,還放着一沓子黃紙裁成的小紙條。
“老大爺,你會畫道符?”看着那些畫符用的東西,我立刻來了興趣,忍不住抽出一個毛筆在一張紙比劃了起來。
“呵呵,都是些裝神弄鬼的東西,閒來畫着解悶。”老頭來到桌子前,看着我胡亂畫着。
“哎~你畫錯了,金剛咒可不能從左邊畫起。”老頭忽然奪過筆,又單拿出一張紙,幹滄的手捏着毛筆,顯的異常有力,接着我就看見他的手臂不動,手腕卻變得十分靈活,飛快的在哪一張只有幾寸大的紙條上,畫出了一副雜亂但有調理的圖案,那正是我之前見過的很有威力的金剛降魔咒,道家最爲厲害的道符之一,想不到這老頭竟然能畫出來。
老頭筆一收,卻十分輕鬆。
“畫符,最主要的是要一筆合成,無論多複雜的圖案,中間一定不能有斷處,來,你畫一邊看看。”老頭將筆交給我,又取了一張空白的紙條,似乎有心要教導於我。
我捏着那筆,好幾次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該是如何走勢,就算對着那老頭畫出來的再原樣畫一個,我也畫不出來。
“老大爺,這個符也太複雜了,我實在畫不來。”最後我不得不放棄。
老頭並沒有生氣,而是捻着鬍鬚微笑着。
“呵呵,看一遍就會了,那你還真成神仙了,小娃,你叫啥名字?”老頭問我。
“張瓜娃。”我急忙回答,我知道我在這個地方遇到高人了。
“嗯,好名字,你有陰眼?”老頭又若無其事的問我。
“大爺,你、你怎麼知道?”我十分驚訝,這老頭竟然給我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剛纔在太平間,那一房的死人,你都看見他們了吧,呵呵,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有陰眼。”老頭說。
我怔怔沒有說話,我猜不透這老頭叫我進來倒地有何用意。
“那你也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鬼了?”老頭問。
我點了點頭,同時發現窗戶外面趴着一個人,他半個腦袋都不見了,我發現它想推開窗子,悄悄的爬進來。
老頭拿起一張道符,走過去慢慢的貼在了窗子上,然後說:“我也有陰眼。”
“啊!你也有陰眼?”我有點難以置信,有陰眼的,從小到大我就只遇到過一個薛靈兒,想不到那日還會遇到一個如此老的前輩,竟然也有陰眼。
那天,我跟那老頭聊了許多,我們一老一少之間竟然有許多共同話題,那老頭從小也是能看見很多奇怪的東西,他一生的經歷可謂是充滿了傳奇,光是在道行上,就修行了幾十年。
我跟那老頭一直談到天亮,至於他爲什麼會屈就於太平間的看門人,他卻只口不提,讓我多了些揣測。
臨走時,老頭又取出了一隻很細小的毛筆送給了我,那毛筆很特別,筆桿似乎用玉石做成,碧綠透徹,摸起來十分光滑,捏着手裡卻很冰涼。毛筆頭不知是用什麼毛製成,筆尖很自然的聚集在一起,透着幾份古樸的味道。
看起來很貴重的樣子,所以我推脫着沒有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