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蒼茫羣山、紅花綠水、家人在畔,此情此景令周宇激情迸發,豪氣干雲地對周虎說道:“虎子,咱哥倆來一個?”
“好咧,二狗哥你打個頭。”
神遊在這天地間,周虎也來了興致,豪邁地應聲道。
“長路漫漫任我闖~,預備…起!”
“長路漫漫任我闖,帶一身膽色和熱腸,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處別視家鄉……
迎接日月萬里風,請清風洗我的狂,來日醉臥逍遙,不再動我刀和槍……”
歌聲不是很打調,但是渾厚雄壯,透漏出一股熱血的男兒本色。再配上這哥倆的狂放不羈和率性逍遙,把驢背上的兩個女孩子深深地迷住了。
兩雙大眼睛熱切地看着沉醉在自己歌聲中的哥倆,青青和小小心中忍不住一陣的自豪:看看,這就是自己選的男人,多爺兒們!
就在周宇哥倆引吭高歌的時候,周家村這邊也是整裝待發,各家的漢子有的拿着扁擔有的提着粗繩子聚集在村北邊的一處樹林邊,咋一看小樹林周圍全是人,旁邊還停着幾輛大馬車和四輪子,上面堆放着一塊塊刻着先烈生平及名字的青色石碑。女人們則拐着籃子,裡面裝了一些祭祀用的酒菜和燒紙。至於孩子則是一個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排行老八的周定義也趕着馬車來了,車上堆放着滿滿一車的榆木棍子,足有幾百根。”
“定義,你咋纔來?對了,定國和定邦咋還沒來?不是說好了他們倆要跟着你一起過來的嗎?”吳老大着急地問道。
“哎呀老吳大哥,我二哥和三哥這會兒正在勸幾位太公呢,現在咋說都不好使,非要跟着去小青山,你們說咋辦?我看這回是瞞不住了。”
“哎呦我的祖宗呦,這可要了命了。咱哥們今天可是要去拼命的啊,要是幾個老頭子去了被氣着咋辦?”
“咋辦?涼拌!大哥,老八,要我說這事兒也沒那麼麻煩,既然幾位老太爺要去咱就揹着他們去好了,反正這事兒也不可能瞞他們一輩子。至於說怕生氣上火要我說咱們可就有點想多了,那幾位爺爺都是啥人?當年砍鬼子的腦袋就和砍西瓜差不多。還會被這樣的小場面驚着?”
“大奎你別在那兒扯雞巴蛋,要是幾位爺爺真有個好歹你敢負責麼?”吳老大一高蹦起來指着大奎的鼻子問道。
“這~,大哥你這不是放屁麼?我他孃的哪能負起這個責任?”大奎有些蔫兒了,聲音小了很多。
“這不就得了?要是幾位爺爺真有個好歹咱們還能活麼?所以得想盡一切辦法不能讓他們上山。吳老二,吳老二,都火燒眉毛了你他孃的死那兒去了?”
“聽到拉。來了!”聽了老爸的叫喊,吳老二趕緊從人羣裡鑽了出來。
“小子,你趕緊回家叫你媳婦把咱家大寶抱到你定邦三叔家,就說沒人看孩子,讓他們幾個老頭子幫忙看一天,記住,裝得一定要像。要是那幾位老頭子問你原因,你就說你和你媳婦要上山,千萬不能說漏了。
唉,其實做這件事兒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二狗子和三驢子,你還差點火候啊,不過死馬當活馬醫,趕緊走吧。”
聽了吳老大的話,林子周圍的幾百號人齊齊地點了點頭。這事兒還就周宇哥倆最適合,話說那兩個臭小子特別能忽悠,和你白乎一天一句話都不帶重樣的,而且他倆也不怵那幾個老頭子,脾氣上來了還敢和老頭子們叫叫板,換成其他人就不成了,村裡誰見着那幾位敢這麼幹啊?
話說周定國哥倆現在正被八位太公堵在家裡受訓呢。心裡是苦不堪言。由於今天日子特殊,吳太公一大早就讓吳老大把自己背到周定邦家裡了,就是想着能到山上祭拜祭拜老兄弟。
“定國你和五爺說說,你們哥倆爲啥就死活不讓我們上山呢?你說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年。今天這個日子你不讓我們上山這不是要我們的老命麼?”本家的五太公問道。
“老五,和這兩個兔崽子說話那麼客套幹啥?還反了他們了,一幫小王八犢子這是要造反呢?定國,定邦,我也不和你們哥倆廢話,趕緊給我找人過來用藤椅擡你吳爺爺上山,我們七個自己能走,不要你們擡。”老太公氣呼呼地說道。
周定國看了眼自己的三弟,哥倆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眼中滿是無奈,沒辦法只好到小樹林那邊喊人去了。
哥倆走後柳太公雪白的眉毛一皺,對着周太公說道:“三個,我怎麼感覺今天這幫孩子有些不對勁兒呢?一個個都鬼鬼祟祟的,像是做賊似的。”
“嗯,老柳,我也發現了,這羣小王八蛋指定有事兒瞞着我們,所以今天我們一定要去小青山,我倒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行了三哥,你也別朝孩子發火兒,孩子們也是怕我們擔心,而且定國哥倆這些年爲了照顧我們也都不容易,可別寒了孩子們的心。
不過今天這小青山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是一定要去的,多少年沒玩大刀了,三哥,你這兒還有幾把?給我帶上一把吧,話說我臨死前要是還能爲周家村做點貢獻也值了。”忍痛坐在椅子上的吳太公也是個狠茬子,說起用大刀砍人神情依舊。
周太公想了一會兒,末了去了自己的屋子從裡面背出一個麻袋,然後掏出八把包裹着油氈紙的鬼頭刀。
看着這八把還殘存着紅布條的鬼頭刀,剩下的七位老人是唏噓不已,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保家衛國的年代。
不一會兒吳老二抱着大寶來了,但是被幾位太公嚇唬了幾句後抱着孩子撒腿就跑,再也不敢勸說這幾位太公留在家裡了。
周定國哥倆沒過多久就帶着十幾個青壯年擡着藤椅過來,這些藤椅被綁在兩根長長的木杆子上,這還是前幾年爲了太公們上山方便周家村人專門特製的。
但是當這些人看到太公們一人揹着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刀時全都咂了咂舌,難不成這些老頭子全都知道了?
周定邦苦笑着問道:“我說八位老爺子,咱今天可是去山上祭拜的,你們咋還揹着刀去?”
老太公眼皮一翻不悅地說道:“你給我滾一邊兒去,磨磨唧唧地你煩不煩?爺爺們到山上給那些老兄弟耍大刀看看不行啊?”
“爺爺,你們真是我爺爺,唉,願意耍就耍吧。”周定邦無奈地說道。
進山祭拜的隊伍出發了,漢子們倆人一組擡着一塊青石碑,剩下的漢子們則抱着一捆捆的榆木棍子跟在隊伍當中。
看着這些孫子輩的壯年抱着的那一捆捆榆木棍子,坐在藤椅上的柳太公招呼着周太公道:“三哥,我說地對吧?今天指定是有事兒。嘿嘿,老虎不發威人家這是拿咱當病貓啊!”
“哈哈哈哈,病貓?到時候誰是病貓還不一定呢,咱們走着瞧。”老太公渾身殺氣騰騰,豪氣沖天地說道。
擡着老太公的大奎和水生不住地頭疼,媽媽咪呦,今兒個這是要壞菜啊!
周宇一行四人在途中和周家村的大部隊會合了,看着綿長的上山祭拜隊伍,青青和小小也是熱血沸騰,情不自已。
剛纔她們倆人聽周宇哥倆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講了個遍,早就被先烈們爲了國家和民族英勇就義的精神所感動,更爲周家村不忘先烈幾十年間堅持祭拜的行爲而感到驕傲。
兩個女孩子現在是心情激盪,熱血澎湃,如果今天真有辱沒先烈的事情發生,別說周家村人不會答應,就是自己二人也勢必要發動身後的力量進行反擊,總之無論如何先烈的長眠之地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