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蹲在雲逸肩膀上的悟空見到人羣中有人開罵,頓時它從雲逸肩膀上站起來,指着虎子等幾個熊孩子大聲吱吱叫了起來,看那一副興奮的要上躥下跳的樣子,這些大人那裡還能不明白悟空的意思,這是在告狀呢!
苗大虎頓時坐不住了,雖然沒有看到自家虎子往臺子上扔擦炮,可是心知自家孩子是老大的他,立即跑了過去,脫下鞋底就追着虎子離開了戲場。
剩下的這羣熊孩子,這纔是老實的坐在了哪裡,不一會兒虎子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身後跟着一臉威嚴的苗大虎。
臺子上的花旦唱了一會兒後,又上來了幾個穿着一身黑衣的武生,一陣簡單的呼喝之聲後,頓時就舞刀弄槍的比劃了起來,再加上兩個揹着大旗的黑臉將軍拉着長腔唱的是越發來勁,讓臺下的諸多老戲迷開始叫起了好。
看戲這東西就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雲逸屬於後一種人。他就是來看熱鬧的,因此剛看了一會兒就心不在焉起來,開始單純的欣賞在戲臺上進進出出的紅男綠女,以及他們畫的五彩油光的臉譜。
“雲逸,這戲臺上唱的是什麼戲?”有來的晚沒有到前臺的遊客,在雲逸身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京劇吧,也許是昆戲。”雲逸尷尬的解釋道,對那些半文半土、半吼半唱的依依呀呀戲詞他一句沒聽懂。
“你小青年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這明明是咱們這片的青雲雜戲。哪裡是京劇,京劇唱腔主要是西皮、二簧,咱們的雜戲……”後邊坐了一個懂戲的老漢聽到他在那裡胡說八道,立刻開口訓斥道,看戲的老人最煩的就是有人不懂卻胡說八道。
雲逸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兩句,而後看這老戲迷有繼續教訓下去的意圖,趕忙問道:“你老說的青雲雜戲是什麼戲種?”
“青雲雜戲是集成京劇、昆戲、黃梅戲等戲種,在咱們青雲山本地流行的一種戲曲……”
雲逸聽這個老戲迷解釋了半天,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感情這就是將其他的戲種整成一鍋大雜燴搬上戲臺。依依呀呀的亂唱一氣,難怪自己看了半天,又像是京劇又像是昆戲,感情這是大雜燴啊。
他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沒啥意思,就那麼幾個人在戲臺上唱來唱去,唱的自己還聽不懂;可是後邊的老戲迷隔上幾分鐘就會大叫一聲好,然後一個勁兒的拍巴掌。
每次老頭突然地一聲大喝都把他嚇得一跳,再這麼下去非把他整成腦神經衰弱不可。
實在是受不了,雲逸就準備離開戲場。
“小夥子。這戲正熱鬧呢,你咋走了。”老戲迷看他們要走。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老慢慢看,我還有事兒……”雲逸說着,就逃跑一般的離開了戲場。
出了人羣,雲逸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看到旁邊的空閒處有一個小販在賣肉夾饃,不少小孩子都圍在那裡買,雲逸也來了興趣,過去買了幾個,和悟空站在場外吃。
這肉夾饃做的地道,雖然裡邊的肉是肥豬肉。但是滷得酥爛,再加上裡邊摻雜的剁碎的香菜祛除了肥肉的腥羶味,吃起來滑而不膩,不用牙齒咬肉就爛在嘴裡,吃完之後嘴上還留着肉香。
吃完了肉夾饃,雲逸正準備帶着悟空離開的時候,忽然一陣香味傳來。他看了看旁邊,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正在賣牛雜湯,那牛雜湯的味道是熬得非常濃香,讓雲逸的口水都留下來了。悟空也是不例外,吱吱叫着直想往那邊去。
被悟空拖着,加上自己也想喝,雲逸便來到了牛雜湯攤位前。
這老者的攤位,是一個擔子,一頭是生着炭火的鍋竈,上面煮着一鍋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牛雜湯,而另外一邊的擔子裡,則是放着牛雜的原料,以及菜刀、調料之類的操作檯。
老者六十來歲,雲逸不認識,估計是外村的,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若不是頭上戴的不是那種小二店帽,雲逸差點就以爲這老者是古代的店家小二。
“大爺,給我來兩碗那牛雜!”雲逸聞着這味道就要流下口水來,便連忙蹲在一邊對這老者道。
“呵呵,兩碗啊,你和悟空都要喝?”這老者微微笑着,看着雲逸和跟在一邊的悟空,而後盛了一碗牛雜在大碗裡遞給雲逸,而後又拿出了一個比較破舊的大碗,盛了一碗牛雜後遞給雲逸,道:
“雲逸,這兩碗牛雜十一塊錢!”
“十一塊錢,不是五塊錢一碗嗎?”雲逸詫異的看着他擔子上掛着的小招牌,上面寫着‘趙家牛雜’,還有‘一碗五元’的價格。
“說的沒錯,這牛雜是五塊錢一碗!”老者笑呵呵的看着雲逸,道:“不過,雲逸你家的悟空用火的碗,就不能給人再用了,所以這一個大碗要賣給你!”
“額,原來是這樣啊,您的這個規矩不錯!”雲逸點了點頭,這老者職業精神不錯,懂得給人類尊敬;而且一塊錢一個大碗真的不貴,不像現在做餐飲生意的某些商家,不說給人最起碼的人倫尊敬了,爲了錢連吃死人的死豬肉都敢用。
喝完了牛雜湯後,雲逸端着悟空喝了一大半的牛雜正準備回家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趙大爺,您老這座牛雜的是是手藝又撿起來了,這生意不錯吧?”聲音爽朗而響亮,雲逸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苗天福的聲音,他不由好奇的回頭,果然是苗天福走了過來。
“呵呵,這不是看着村裡活躍起來,整天呆在家裡沒啥事兒,大娃二娃兩個熊孩子都不容易,自己活動活動就能賺點兒零花錢,還能讓大娃二娃輕鬆一點,所以這舊買賣就操持了起來!”
這買牛雜的趙大爺笑呵呵的看着苗天福道,已經年近七十的他身子依然硬朗,說話間手裡的菜刀依舊沒有停下,繼續切着牛雜和蔥花、大姜等調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