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矇矇亮。
何常在起牀,去第一座農家院,叫上鄭爽,帶她去山中小池邊修行。
路上,鄭爽開口:“師父,有了那老頭在山上幫人治病,他那麼厲害,以後是不是就不用我上山了!”
何常在說道:“等你熟記青囊經之後,肯定是要爲病人就診的,畢竟中醫就是一個理論,加上實踐不斷積累的過程!”
“哦!”
鄭爽一想到要和一個修爲高深的老頭子一起做事。
在害怕同時,有些不情願,覺的沒有和自己師父呆在一起輕鬆,舒適。
何常在從兜裡掏出七根金針,遞給鄭爽道:
“這七根金針,就送給你了,以後幫助黃念慈蒸療的事情,由你來做,穴位分別是魂門,關元俞,胃倉,督俞,雲門,天池,中庭……記住了嗎?”
鄭爽抿了抿嘴脣,回憶了一下,說道:“記住了!”
何常在沒再說話,徑直走到山中小池邊。
盤膝而坐,沉寂心神,進入到了一種很靜的狀態之中。
鄭爽則是坐在一旁,看這次專門帶過來的青囊經。
她看着上面溫文爾雅,但又不失瀟灑俊逸的字。
覺得很是舒服,心想自己師父,無論是在哪方面,都很優秀,妥妥男神的存在呀。
有個典故叫做爛柯一夢,說的是晉朝王質的故事。
他進山砍柴,看仙人下棋,結果回過神來的時候,斧頭的木頭柄都爛掉了,回首一看,已然過了百年時間。
這其中蘊含着忘記這一高深境界。
把該忘記的忘記了,不該忘記的也忘記了。
內心自由灑脫,圓滿歡欣,得到一種心靈的超脫。
何常在坐在水汽氤氳的小池邊上,一個人靜靜靜,最後把什麼都忘記了。
陷入一個大靜的狀態。
周圍漸漸有突突突的白色大霧冒出來,將他籠罩在其中。
鄭爽見何常在一動不動,進入了一種禪定的狀態,不敢冒然打擾,靜靜的看着青囊經,一遍又一遍的記着。
……
不多時,一個手託羅盤,穿着長衫的中年男子,帶着一個西裝革履,腆着肚子,脖子上掛着一條小孩子拇指粗細金鍊子的圓臉男子上到了山中。
圓臉男子開口:“賈大師,一場大雨下來,我父親的墳被沖塌了,棺材都露了出來。最近我事業上頻頻出現波折,眼看數十年打拼出來的基業就要付之東流了,您可一定得給我父親找一處吉穴遷葬呀!”
賈保國臉上露出一種自信笑容,說道:
“我刷視頻看到這裡,發現這裡山清水秀,有許多奇峰險壑,廖老闆你放心,憑藉我三年尋龍,十年點穴,做風水行當,一共十幾年的經驗,一定能給你父親點一個好穴位的!”
廖青山是農村出身,家庭條件不好,但憑藉頭腦靈活,肯吃苦,在一個上市大公司,一路從一個普通銷售員爬到了銷售經理的位置。
手中積累了一些財富之後,就辭職不幹,開了一家電影院。
逐漸做大做強,在全國各地都開有電影院,做到幾十億的身家。
出行都是開着寶馬,車上帶兩個美女,過着奢靡的生活。
走到今天這一步,過慣了安逸的生活,他自然不願放棄自己眼前擁有的這一切。
在聽到賈保國肯定的回答之後,臉上不由露出了燦爛笑容,對他拱了拱手道:
“那多謝了,賈大師,你放心,等我老爸遷墳的事情塵埃落定,一定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咦,不對呀,這羅盤指針,怎麼始終指着一個方向!”
賈保國能夠望氣,是二等地師。
點穴的時候,望氣就行,根本不需要羅盤的。
拿着羅盤,只是身份的象徵,習慣而已。
他無意中,看到羅盤指針一直指着一個方向。
順着羅盤所指方向,正好看到了何常在盤膝打坐的身影,不由面露驚駭之色。
廖青山見賈保國面色變化,不由問道:
“賈大師,怎麼了,是哪裡出什麼問題了嗎!”
賈保國沒有回答廖青山的話,他望了一眼不斷往何常在頭頂匯聚的湛湛清氣,驚詫不已。
同時,面帶喜色,懷着一顆崇敬之心,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鄭爽見兩人過來,怕他們打擾到自己師父修行。
於是,將寫着青囊經的紙疊好,貼身放了起來。
起身上前,攔住了兩人,小聲開口:
“我師父正在修行,兩位莫要打擾!”
廖青山上下打量了不遠處,如同老僧坐定一般,衣着寒酸的何常在一眼,一臉鄙夷之色,譏諷道:
“一個窮鬼而已,再修行也是窮鬼……莫不成,在水邊坐一坐,就能得道成仙,白日飛昇不成!”
鄭爽好好跟廖青山說話,結果換來的卻對方的嘲諷。
她一向性格直率,眼裡容不得沙子,自然不可能慣着廖青山,直接一腳將他踹飛了過去。
廖青山倒地的一瞬間,屁股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正好坐在了山上凸起的一個小石塊之上。
可謂是,菊花殘,滿地傷。
忍不住發出了一生殺豬一般的慘叫之聲,屁股後面的褲子,當時就滲出了血來。
他看出鄭爽的火爆脾氣,自然不敢出言叫囂。
默默的掏出手機,打通了一個電話,喊公司的保安都過來,以護自己周全。
這一聲尖叫,直接把何常在從大靜的狀態之中驚醒了過來。
他長出一口氣,看向廖青山的眼神,從憤怒,到平靜。
賈保國走到何常在身邊,一臉恭敬道:
“高人,你能將天地靈氣導引入體內,當真是了不得呀!”
何常在淡然一笑,“就是隨便坐一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你們上山,是爲了幹啥,我看你拿個羅盤,不會是過來遊山看景的吧!”
賈保國態度謙和,說道:“廖老闆託我給他父親點一個穴,我看這裡風景不錯,就過來了!”
何常在一臉正色道:“這南山被我承包下來了,將來是要發展成旅遊區的,任何人不準建墓!”
廖青山看何常在衣着寒酸,一副吃定他的表情,強忍着鑽心的疼痛,衝他喊道:
“小子,兩萬一個建墓的地方,賣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