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王錚趕忙伸手攔住了自己這方的人,真打起來,雖然說自己這邊人數佔優,但是雙方年齡差距太大,自己這邊雖然勇敢可是隻有吃虧的份。
“你小子行呀,很有當混混的潛質。”
王錚衝着“眉頭疤”點了點頭,冷笑着說道。
“你少說沒用的,今天我們這油條是吃定了!”看得出來,對面幾個傢伙是準備下手搶王錚他們手裡的油條。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道理放在任何時候都成立。
“想吃油條好呀,想吃油條花錢買去呀。”
“眉頭疤”咬着牙說道:“老子沒錢!”
王錚一聽,猛地一拍大腿,說道:“早說嘛,你沒錢呀?我有錢!”
說着,王錚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塊錢,擺在“眉頭疤”面前抖了抖。
“你什麼意思?”“眉頭疤”看着王錚,反而愣住了。
雖然他們敢搶王錚手裡的油條,但是這錢可不敢搶。這可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搶別人的錢,要是告到老師那裡,讓父母知道了,誰也沒有好下場。甚至說嚴重了,被警察叔叔帶走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不是想吃油條嗎?”王錚反問對方。
“眉頭疤”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夥伴,卻發現大家都不敢上前接那一塊錢,就好像那一塊錢根本不是一塊錢,而是一個陷阱一樣。
“孃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個兒老子還就是要吃這一塊錢的油條了!”
終於,“眉頭疤”鼓足了勇氣向着王錚的方向走了過來。
眼看着對方要走過來,王錚身後的小夥伴們一個個都緊張起來。然而,王錚卻依然冷靜地就好像沒啥事一樣。
“想吃油條自個兒買去!”
看到“眉頭疤”走了過來,王錚故意將那一塊錢揉成一團,扔到了“眉頭疤”身後的男生跟前。
眉頭疤身後緊挨着的,是一個他們當中個頭最高,面相也是有些兇惡的傢伙。
那傢伙一看錢扔到了自己跟前,二話不說彎腰便撿了起來。
“眉頭疤”回頭一看,見錢被同夥撿起來,忙轉身過去說:“孫剛,把錢給我。”
“我幹嘛把錢給你?”
“你快把錢給我,這錢是我的!”“眉頭疤”不依不饒地說。
那個被叫做孫剛的孩子看着王錚:“喂,你這錢是給誰的?”
王錚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這件事壓根就和他沒有關係:“你們誰打得過誰就是誰的。”
孫剛一聽,一下子變得勇敢起來,瞪着眼睛看着“眉頭疤”:“張虎,我跟你說,現在這一塊錢在我手裡,就是我的了!”
原來“眉頭疤”叫張虎,他聽了孫剛的話,氣得上前就給了對方一拳:“王八蛋,敢搶老子的錢!”
然後,他們兩個便扭打在了一起。
王錚回頭衝着自己的小夥伴聳了聳肩,笑着說道:“爲了一塊錢,哎,咱們走,去供銷社看看。”
只用一塊錢,王錚便瓦解了剛纔看起來實力強大的小團伙。
大寨鄉供銷社,就和大寨鄉中心小學挨着,王錚他們轉身便進入了這棟二層的大樓。
在整個大寨鄉,1991年的時候,只有大寨鄉供銷社這麼一棟樓,甚至於說連鄉政府都是平房,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來供銷社在當時的地位。
票據時代,純粹的賣方市場,掌握了物資的一方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有錢買不到東西,這在當時可是真實存在的現象。
雖然說國家全面停止票據時代是1992年時候的事,但是在1991年的時候,許多地方已經在這方面出現了鬆動的苗頭。
王錚現在懷裡面還有四十多塊錢,這可是一筆鉅款。
爲了一塊錢都能讓剛纔還好好的小夥伴扭打成一團,爲了四十幾塊錢鬧出人命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轉悠了一圈,王錚給大家一人買了二斤桃酥,這讓他在小夥伴當中的地位進一步提高。威信這東西,是靠平時慢慢積累的。王錚以後要靠着這些走不出大山的小夥伴們在桃花嶺村幹出一番事業,所以就要從現在開始慢慢樹立威信。
下午,二年級的小夥伴們快考完最後一場數學的時候,蘇青老師纔再次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當中。看得出來,蘇青老師很高興,然而王錚卻擔心,她正一步步地走向深淵。
戀愛當中的女生,智商通常都是負數。
看到蘇青老師回來了,王錚趕忙將一包包好的二斤桃酥遞給了她。
看着自己的學生遞過來的桃酥,蘇青有些驚訝。
“王錚,這是哪裡來的?”
“老師,您辛苦教了俺半年了,俺也沒啥表示的,給你稱了二斤桃酥。”
這時候,蘇青才注意到,所有的小夥伴人人手裡都有一包桃酥。
“老師,王錚家有的是錢。”馬年壯嚥了口唾沫,誰不羨慕有錢人呢?
而且這個王錚一向是這樣,有好處在場人人都有份,從來不知道低調是什麼東西。
王錚的表現顯然超出了蘇青的準備,她笑嘻嘻地接過王錚手裡的禮物,摸着他的頭問道:“這次考的咋樣?”
“挺好,我估計是雙百,要是實在有馬虎的地方,頂多扣一分。”
這可不是誇下海口,前世自己曾經可是貨真價實的211本科大學生,面對一年級的題目要是得不了雙百自己還真打算找塊豆腐撞死。
然而蘇青顯然不相信王錚的話,仍然笑着摸着他的頭說:“王錚,自信是好事,可是不要過分自信。咱們大寨鄉往年一年級的全鄉第一名,兩科平均分也就九十分左右,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兩門都考一百分的呀。”
王錚也笑了笑,以前是以前,現在不是我回來了嗎。
二年級的學生考完了,然後蘇青便帶着大家,沿着一路積雪的公路向桃花嶺村的方向返回。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一趟離開桃花嶺村,王錚唯一的感覺便是累。小小的孩子,一天跑三十多裡的路,不累才奇怪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向忠打來了電話,他告訴王錚和吳秀紅,他們在那邊已經都安頓好了,看看過幾天沒有別的事,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