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了一陣,王思齊又在吵着要去看兔子,於是幾個人就往兔山那邊去了。
那是另外一座山,比養雞的山要遠一些,因爲野兔膽小,所以承包的山離村子有一段距離,安靜一些。
大黃狗要跟着來,周恆沒讓。他怕萬一狗子驚擾了野兔們,那就有些麻煩了。
野兔是真·膽小如鼠的傢伙。
走在路上,各人手裡都不是拿着葡萄,就是拿着梨子,邊吃邊走。
周恆手裡提着一個能封口的鐵籠子,前兩天放了很多個籠子捉山鼠的,也看看有沒有抓到,有就先清掉帶回去。
那東西也對野兔有危害的。
一路上,王睿的嘴巴也不停歇,說道:“舅舅,我們再去弄魚吧,我當你的助手,我們聯手,一定能收穫很多。”
以前弄魚時,也是往這邊走的。
周恆說道:“你一天一個主意,又是要看野兔,又是要去弄魚,你的想法不少啊!”
“你說錯了,我不是說要看野兔,我是要看蛇雕,是妹妹要看兔幾的。”王睿吃着葡萄,說道。
一邊說一邊走,來到了兔山這邊。
王志宏看着綿延整個外圈,全部都是那麼高的圍欄,頓時驚訝道:“這圍欄要建得這麼高啊?這得多少成本啊!”
周恆說道:“兔子善於跳躍,尤其是野兔,沒有約束過性子,跳得很高的。不建這麼高攔不住。你才只看到地面的,這地下也有一米深呢,防着它打洞。”
王志宏點頭不止,但神色還處於驚訝狀態中,這可太花成本了。
還沒看到兔子,遠遠看到一些兔舍,說道:“那個恐怕也不少錢。兔苗呢?兔苗也不便宜吧?”
眼看這場地是真不小,野草長得也深,適合野兔自己覓食。
養野兔其實事情不多,喂一些補充糧食就可以了,平時兔子們自己吃草,自己躲着玩,沒人什麼事。
只要兔子不生病,人就很輕鬆。
隨時再把地裡吃不贏的蔬菜、紅薯藤什麼的砍過來給它們補充,這就夠了。
還是一句話,只要兔子不生病,不意外死亡,養殖戶就能輕鬆很多。
這廣闊的草地,在王志宏眼裡,可全都是錢啊。
小舅子這一把,玩得真不小。
雖然早就知道他養野兔的事情,但親眼看到了,才知道這其中的艱難。
別人都是籠養,隨便開闢一小點地方就能養不少,再不濟也是就砌一方水泥地,搞圈養,但他硬是承包了這麼大一片山地,來搞散養。
王志宏問周恆:“你說啊,那些餐館裡的兔子,也有很多說是野兔啊,散養的啊,之類的,你說吃的人,能分得出它是散養的,還是籠養的啊?”
籠養、圈養、散養,明顯成本花費不一樣,所以最終價格肯定也不一樣。
對於消費者們來說,他們肯定是希望,能吃到既便宜、還好吃的兔肉了。最好是能吃到籠養的價格、散養的質量。
但是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反之倒還是有可能,用籠養的冒充散養的。
他們真能分辯出怎麼養殖的嗎?
小舅子費這麼大的勁,值得嗎?爲什麼不乾脆也隨市場大流,來個籠養呢?或者平時籠養,有人來參觀的時候,就把兔子放到山上,當成散養來養,充一下。
說不定就有人是這麼做的啊!
周恆說道:“散養跟籠養的區別,你一會兒就能看到。別說是你,就是王睿都能看出來。”
一行人進了野兔範圍,周恆在前面帶路,用手機APP掃描着,找到了幾隻兔子的藏身之所,靜靜的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王志宏小聲交待兒子:“一會兒你別給老子惹事啊!這野兔很貴的,你給舅舅嚇死了一隻,把你押在這裡也賠不起。”
王睿倒是這點好,小錯不斷,大錯不犯。大節骨眼上,不會皮。
等他們看到了正在安靜吃草的野兔,頓時眼睛一亮,果然散養的和籠養的不一樣啊!
別的散養兔他們沒見過,但眼前這些,他們是服氣的——那毛色之亮麗,像塗了一層油一般,眼睛黑漆漆的,不停的閃爍,顯得很是機警,隨時防着什麼一樣。
這邊他們的腳步雖輕,但由於王思齊沒忍住,指着它們喊了一聲“兔幾”,驚到了它們,幾隻野兔“得兒”就跳開逃遠了。
這裡的草普遍都有膝蓋深以上,人走得都非常不便,但野兔卻非常靈活,蹦跳而走。草叢裡只看到幾個跳躍間,就消失了其身影。
王睿賣弄成語,說道:“我知道,這叫動若脫兔。”
爲什麼沒有“動若脫貓”、“動若脫狗”的說法呢?敏捷度之差別,一看遍知。
野兔是食物鏈最底端的,不速度快,那還能把種族綿延下來?
如果是籠養的,完全不可能有這敏捷性。怕是從籠子裡拿出來放地上,也只是就地走幾下。
它們養在籠子裡,睜開眼睛就有吃的,沒有天敵意識,也不怕人,完全退化了防禦能力,那就不談什麼敏捷了。
跟養雞一樣,籠養的和散養的,完全就不同。這種明顯敏捷機警,運動量大,肯定也長得不快。
而且看看那毛色,真是油亮油亮的。
王志宏也知道,兔毛是很有市場的。一件純兔毛做的外套,價格非常貴。
但人家對毛質量肯定也有要求,肯定是越好的越貴啊。
就這毛,肯定能值錢!
看一這裡,王志宏把一直擔着的心放了下去。怪不得小舅子要回來搞養殖的,他真的有一手,真是能養得好。
雞都能養出那麼貴价的來,野兔同樣也養得這麼好,這就不愁找不到市場。
就如同周恆說的那樣,散養野兔與籠養的區別,連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
王思齊還在念叨着:“我要看兔幾,我要看兔幾……”
然而這周邊哪還有兔子的身影。
王睿說道:“就是你剛剛一叫,兔幾就都跑了,你把它們嚇跑了。”
王思齊撅着小嘴不承認:“不繫我嚇跑的。”
王睿說道:“你是個賴皮啊,以後就叫你小賴皮好了。小賴皮,小賴皮……”
王思齊便開始追着他打。
王睿左躲右閃,故意就在妹妹眼前晃盪,卻不讓她碰到自己的衣角,說道:“我的‘凌波微步’已經修煉到第五重了,我能被你打到嗎?哼,太小看我了。”
這兩個傢伙啊!
周恆笑着搖頭,說道:“王睿,你也就只能在妹妹面前威風一下了!你的五重功力,能打遍幼兒園吧?”
王睿一點也不覺得羞愧,還反問他:“舅舅,蛇雕什麼時候來啊?怎麼還沒來?我能不能看到啊?”
周恆扭回頭,往沙雕以前出現的地方看去,並沒有看到它的身影。
或許也是看到有別人,所以沒有前來吧。
那可能註定王睿看不到了。
他們看完了野兔,沒什麼異常,也就準備回去了。
早上胡金華已經餵過一次,再到晚上喂一次就行,平時不用幹什麼。反正這裡的草多,夠它們吃的了。
看完兔子,接下來就是去看看籠子了,看看抓到了多少山鼠。
這個王睿就比較有經驗了,畢竟跟着去了幾次,算是見過世面的。有一次活捉山鼠時,還讓他提過桶呢。
鐵籠子都做着記號的,一個個找過去就是了。
這一次收穫真是不小,因爲這地方沒什麼人來,簡直就是它們的天堂。
王志宏吃過這東西,頓時眼饞地說道:“我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趕上吃這個了!這得好好喝一餐酒。”
一鐵籠都快裝滿了,都在拼命的咬着籠子,唬唬出聲。還有一些相互打架的,亂作一團。
王睿說道:“爸爸,你都長那麼胖了,不應該吃太多肉。”
王志宏:“……”
周恆笑道:“王睿,你讓你爸爸不吃,然後就全部都留給你吃?”
王睿用力的點頭:“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這麼瘦,多吃肉不要緊,但是我爸爸太胖了。”
他完全沒有看到他爸爸的巴掌在醞釀氣勢。
這一大鐵籠子的山老鼠提回家,路上簡直引人側目,好多人都看向這邊,羨慕得很。
回到家,李芸蓮正做着中飯呢,看到這一堆,也很高興。
她說道:“這東西在山上就是害人,抓乾淨了纔好。”
一會兒吃了中飯後,她就要把這些都弄了,殺好了用穀殼烤一烤。正好女婿來了,也多了一道下酒菜。
周恆問道:“媽,我爸呢?這大中午的,熱的很,出去幹什麼?”
“你爸去花生地裡看看,看還有沒有斑鳩禍害花生。”李芸蓮回答。
正說着,周發強回來了,熱得一身汗,進院子就摘下草帽扇風。
他提回來幾棵花生秧子回來,上面的花生都被吃掉了,只剩下幾粒小的它們看不上的。
除了花生,還有好幾家的玉米地,也是被禍禍得不成樣子。
那些玉米剛剛成形,還是包着的,都能被剝開,裡面的玉米粒吃得乾乾淨淨,一粒不剩,像用工具摳下來的一樣。
這幾年來,各種這些鳥是越來越多,但是也越來越禍害莊稼了。
昨天上午他把花生地裡都鋪上了網,就是防着這些鳥的,裝稻草人完全沒有用。
可是現在,就是拉網也沒用。那些鳥真的太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