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一家子就在張峰那邊吃的。
他們知道李芸蓮和江曉萱母女倆都過來了,反正他們那邊也事情不多,就乾脆多做些飯,讓他們都過去吃。
免得他們那麼多人不好開伙。
其實牛場和羊場兩邊正式管理起來後,已經有條件正式開伙做員工餐,但是村裡的人都是回去吃或者帶飯,真正有需要的,只有汪才俊和後來願意留下來的幾個正式員工。
周恆也跟着他們,在大廚房混了這麼久,做飯是本村的一個婦女,米麪臘肉和蔬菜就在村裡買的,吃着反正也新鮮。
他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的,但一家子都來了,那就讓她們都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也讓小丫頭從小開始吃點苦,苦着養,讓她嚐嚐野外生活的厲害,哈哈。
既然晚飯在張峰那裡吃,他也懶得去操心晚飯了,抱着孩子四處逛逛去。
李芸蓮幫着做點廚房的事情,江曉萱跺着腳去找自家男人去了。
這是什麼人啊,給他個孩子抱着,他就直接抱走了?媳婦不管了?
追出去老遠,發現周恆正抱着小石榴,在那邊攆雞呢。
老大不小的人了,抱着個孩子,看到雞在那裡刨食,然後就大叫一聲把雞嚇得撲騰而飛?也太無聊了吧?
結果那一大一小,兩個笑得別提多開心了,小丫頭清脆的“格格”聲,簡直太響了。
江曉萱離着還有五六米遠,大叫一聲:“我來了。”
然後開始助跑,向周恆衝了過來。
周恆一看她那架勢,立即作好應對準備,兩腿一前一後扎穩馬步,兩手緊緊的抱住孩子。
等江曉萱衝到他背上來的時候,他穩穩的接住了,這下子,又逗得小丫頭格格的笑。
她真是個愛笑的小傢伙啊。
遠處,夕陽西下,桔色的太陽緩緩向下落去,陣陣薄霧升起,將天邊的界線模糊起來,陣陣飛鳥掠過,將這道夕陽之景,點綴得生動無比。
江曉萱掛在周恆的背上,陶醉道:“真美啊。”
周恆看着自己懷裡的小寶貝,也陶醉地說道:“是啊,真漂亮,獨一無二的。”
現在,他真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在清靜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牧牛放羊,身邊有着自己喜歡的伴侶,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父母身體還很健康,而他也能經常陪伴着他們。
他感覺自己真的很幸福了。
這可能就是他想要過的人生。
周恆想了想,說道:“我們的‘周氏養殖’,也是時候差不多要打廣告了。”
三代雞差不多要長大了,現在去聯繫廣告公司,等雙方溝通、做出方案後,估計到那時正好面市時開始銷售。
“是嗎?”江曉萱趴在他背上,聲音慵懶而喜悅的問道。
她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嬌滴滴、軟綿綿,正是他想念的。
周恆把腦袋歪了歪,向她的腦袋靠去,兩顆腦袋輕輕的靠着,感受着彼此的幸福。
頭頂一聲“嘎”的叫聲,熟悉的隊友又來了。
周恆哈哈大笑,說道:“你可有心理準備,一會兒你將要看到很好玩的畫面,快快……快去拿相機。”
叫聲越近,沙雕的身影很快就過來了。
江曉萱立即從周恆背上滑下來,去車上拿相機。
等她拿相機跑過來的時候,頓時“啊”的一聲驚喜叫出聲——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一隻小沙雕!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頓時驚喜得笑出了聲。
這還不算,沒過一陣,又有一隻蛇雕飛了過來,正是沙雕的媳婦,它的爪子裡,也抓着一隻小蛇雕崽。
簡直是驚喜連連啊,江曉萱已經最快的速度調好了相機,這樣的驚喜太巨大了,她笑得完全合不攏嘴。
這兩隻沙雕,在一起還挺能幹的啊,不知不覺間,就有這麼大兩隻小崽子了。
厲害厲害!
周恆看着她的樣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這反應就跟他自己第一次看到時,一模一樣。
原來,從前幾天開始,沙雕就開始往這兒顯擺它的崽了——前陣子還是它一個飛來的,估計那時候小傢伙們還不能帶出來。
可能沙雕的內心很焦躁吧,有了崽不能朝老父親顯擺,這太急人了。
過了幾天後,兩隻崽的毛長多了些,能站立起來了,它就迫不及待的抓着崽兒,獻給周恆看。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它媳婦也不是什麼正經雕,見老公這樣,它也抓起另一隻崽過來,就爲了給周恆看一眼。
周恆抱着小石榴走過去,離兩隻小崽很近,指着她看,說道:“寶貝你看,這有小沙雕,啾啾啾……”
江曉萱糾正他:“誒,你怎麼說話的?跟小孩子能說粗話嗎?”
周恆想了想,不叫沙雕?那叫什麼?難道現在要臨時再給這倆二貨起名字?
大傻二傻?
這不還是罵人嗎?
大俊二俊?這可以,這倆沙雕顏值挺高的,當得起這名字。
行了,就這樣定下來。
周恆正要用新名字給它倆打招呼,哪知道沙雕將兩隻崽都堆到他的面前,然後望着他。
周恆一時猜不出它的用意。
是想讓勞資給你養崽?你是這意思嗎?還是說,你丫就是純顯擺:看,我有兩個崽,你只有一個,真low。
江曉萱正拍着視頻呢,聽到周恆的無端猜想,笑得都直不起腰來。
沙雕要是真懂得那麼想,那它就是已經成精了,都知道跟人類攀比孩子的數量了。
不過,它爲什麼要把兩個崽,都堆到別人面前呢?這有什麼用意?
實在是難以思考啊。
周恆摸了摸鳥頭,說道:“行行行,你厲害,你兩個崽,你贏了,你很厲害!你自己一天天都找不到吃的,我看你拿什麼養崽!”
一般小型鳥,一個月就能飛;而這種巨型鳥類,估計最少都得兩個月纔會飛了。
大型鳥學飛,不是那麼容易,有些翅膀骨折或者畸形的,飛不起來,而到了遷徙的最晚飛時間,還飛不起來的話,它父母有可能扔下它自生自滅。
雕雖然不用遷徙,但對崽也不會溫柔到哪裡去。
據說像鷹這種兇猛的生物,它會在崽幾天大的時候,就天天把崽開始扔,從高處往下扔,幼崽得拼命拍動那可憐還沒長毛的翅膀求生,要不然大人看得生氣,就不給它吃的。
等兩個月以後,就直接扔懸崖,然後就真的能飛了——還不能飛就直接摔死或者摔傷等死。
這樣的教育方式,還被一些教育學家們高度評價,“鷹式教育”、“狼式教育”等等。
不知道沙雕是不是這樣的貨色。
看它這麼小就抓着崽飛到這裡來玩,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人家還只是個寶寶好不好!別人護崽的都是藏進樹洞裡,餵食時才叫出來一下,誰敢多看一眼就跟人拼命的。
你呢?你怎麼做的啊!你不怕崽恐高被嚇死啊?
江曉萱問他:“這倆天天帶孩子來找你啊?”
“差不多吧。”周恆回答。
也不知道它倆的窩在哪裡,是從哪裡飛來的,很可能在某個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上。
周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來,裡面都是活蟲子,然後倒給倆小崽的嘴裡,小崽們吃得津津有味。
江曉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感覺看着有點肉麻。
她臉色發白的問:“這盒……你一直放在口袋裡啊?”
她簡直想咆哮,什麼樣的人,會把一瓶子蟲放自己口袋裡啊?!
“不是,是剛剛準備過來吃飯的時候放口袋裡的。”周恆回答。他知道這邊人少,沙雕有可能會從這裡來,便特意帶着的。
這兩天,考慮到沙雕會帶崽來,他又不能給紅包,想了想,只能給它倆準備這點見面禮了。
也不知道兩隻沙雕平時給它倆喂點啥,管它的,就當補充點營養、加點餐好了。
兩隻小傢伙吃得很歡快,那嘴張得很誇張,感覺連只蛤蟆都能吞下去一般。
一瓶蟲子,給這倆分着吃完了,看樣子它們吃得很歡喜,很滿意。
江曉萱躲得遠遠的。
她害怕蟲,直接把相機固定在那裡拍攝,人走開了,看不了那個。
周恆說道:“這有什麼好怕的?你看你女兒多大的膽子,看得眼睛都不眨,還笑呢。”
可不嘛,小丫頭只要看到會動的東西,都會看得樂呵呵的,一時高興,還會“嘎”出聲來。
周恆哈哈大笑,說道:“你看看你女兒,她還要伸手去捉這兩個啊,哈哈哈哈……”
這膽量,周恆表示很欣慰。
江曉萱遠遠的說道:“那叫初生牛犢不畏大蟲!”
周恆點頭:“對對,大蟲,是大蟲!”
好大的蟲啊!
他拿起一隻小沙雕,拿到女兒面前,說道:“來,你們交個朋友吧。”
小石榴伸起奶手就要去拿,周恆拿開,說道:“別抓別抓,你還小,這不是你能拿的,就這麼看就行了。”
現在小蛇雕已經長得一身白色的絨毛了,雖然毛量有點稀,但拿在手裡還是很軟很舒服的。
小傢伙們都處在對外界好奇的幼齡,都在好奇的看着對方,小石榴倒是看得笑嘻嘻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周恆連忙給她擦掉,然後拿着小沙雕,用它身上的毛,在女兒的小臉上蹭了蹭,讓她感受一下這種軟軟的感覺。
小石榴樂得直笑,拼命咂着嘴嘗味,感覺老爸已經喂到她嘴裡了一般。
大沙雕連忙走過來,歪着腦袋用一邊眼睛看着,看似還挺擔心:你不會真要吃了我的崽吧?
周恆把它的小崽放在地上,兩隻小傢伙立即擠在一起,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愉快的玩着。
他摸了摸沙雕的腦袋,說道:“你還挺稀罕啊,還知道護崽?”
不遠處那邊,張峰已經過來喊他們了:“都過來吃飯,飯好了。”
周恆對着視頻說了結束語,然後江曉萱過來拿走相機和拍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