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生,你幹什麼去啊?”
楊東生回頭一看是和陳好平在一個宿舍的陳美娟。
“我好久不見你了,想你了,就準備去找你啊。”楊東生嬉笑地說。
“是嗎?你想我是假,想陳好平是真吧。”陳美娟對楊東生也揶揄了一下。
“你也想,她也想。”楊東繼續嬉笑。
“明天就畢業了,你準備怎麼辦啊。”陳美娟笑嘻嘻地問。
“我也不知道,等回了家再說,你呢?”在女生面前,楊東生一點也不想提及自己現在面臨的尷尬境況。
“我也不知道,看人家把我分配到哪,我就在那上班唄!”陳美娟是個沒有野心的姑娘。
“陳好平現在怎麼樣啊?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啊?楊東生氣餒地說。
“我就知道你想問她,她今天下午還打聽你來呢?你們這一對讓人看着心疼的鴛鴦,白白浪費了這美好的四年光陰。”陳美娟對楊東生同情的說道。
楊東生傻傻的笑了笑,雖然夜很涼,但楊東生的臉仍然發燙。
“不取笑你了,我去給你叫陳好平,改天請我吃飯啊!”
“謝謝你!請你吃飯沒問題啊,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楊東生煽情的說。
“去你的吧,別很快忘了我就行。”陳美娟說完就急急忙忙的上樓去了。
楊東生踩着路邊的小草,焦急地等着,他的心裡翻騰着。陳好平能下來嗎?幾年都沒聯繫了,她能下來嗎,他一遍一遍在心裡叫喊着。這個時候他既盼望她下來,又盼望她不願意下來,他主要不知道他怎樣面對她。內心的期望與內心的害怕撞擊着,使楊東生倍加煎熬。
楊東生的心跳加快了,徹底的加快了,他看見了陳好平,慢慢地向他走來,他們距離越來越近,他心跳也越來越快。楊東生暗罵自己是個膽小鬼,可是再罵,手心裡的汗水徹底地證明自己就是個膽小鬼,害怕見女人的膽小鬼。
“你好,楊東生,你找我啊。”
楊東擡起頭看見她的眼睛,楊東生覺得自己有點眩暈,雖然藉着微弱的燈光,還是能看見她那有點起蒙的大眼睛,還能看見她眼睛裡那一汪的水。
楊東生看了看陳好平,發現她今晚好像刻意打扮了一番,往日的披肩長髮不見了,用一個髮卡夾起來,更能襯托出她本身的嫵媚。白白的臉,翹挺的鼻子,白白的裙子,白白的玉腿,白白的高跟涼鞋,這樣的結合,將一個男人見了能吐血的靚女擺在了楊東生面前,楊東生也將爲之吐血。
陳好平再次害羞的看了看楊東生,看見楊東生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低下了頭。
“你看什麼呢?”陳好平害羞的問。
楊東生恍然如夢初醒,臉刷的一下紅了。
他們彼此沉默着,時間在他們心中慢慢的溜走,楊東生慢慢的擡起頭,看見了那一汪柔情似水的眼睛也正注視着自己 。
“我們能走走嗎,然後找個地方坐坐好嗎?”楊東生忐忑的問。
“嗯。”陳好平答道。
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走着,走着。
“準備什麼時候走?”楊東生輕輕的問
“還沒定,我準備把這邊的事辦完了就走你呢?”陳好平回答說。
“我也一樣的。”楊東生說。
“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嗎?”楊東生問。
“聽我在人事局的一位朋友說,今年的這一批畢業生都要去基層,去鄉鎮鍛鍊,我可能會被分配在鄉鎮上。”陳好平有點低落的說。
“你呢?”陳好平問。
“我也不知道,我們這個地方還沒有具體的政策,不知道能分在哪。”楊東生答。
“好想和你坐坐,但是以前發生的事,讓我沒法鼓足勇氣。”楊東生偷偷看了看陳好平,不安的說。
“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把它忘記了吧,就是記着,也別說出來,讓它變成我們的回憶,好嗎?”陳好平說。
陳子平放慢了腳步,轉過臉看了看楊東生。
“可是我放不下,這種情感事讓我這幾年過的生不如死,你給了我希望,也讓失望重新佔據我的心間,你知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那晚的事,是我沒把持住,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知道這件事發生後,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我無論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總有你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動。別人都有感情,別人都覺得他們這四年過得轟轟烈烈。他們有愛情的滋潤,可是我呢,我的愛情只得到了一晚的慰藉,接下來就進入了永不超生的冷宮。”楊東生激動的對陳好平說。
楊東生激動的兩臉發紅,他也不知道今晚爲何有樣的勇氣,他爲自己剛纔的質問與抒情感到自豪,真的!他早該這樣了,不然,當他離開她後,這段感情無法抒發,他可能會憋瘋,不論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總會有結束的時候。
陳好平什麼也沒說,低着頭,慢慢的走着,夏季習習的涼風讓樹葉沙沙的響,除了這樹葉的沙沙聲,就只有他們走路的腳步聲了。走着,走着,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慢慢的走着,不過他們再也不是一個人在前,一個人在後的走着,而是慢慢的變成了一條直線,肩並肩走着,慢慢的楊東生的手搭在了陳好平的肩上。陳好平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等這一天,也等了很長時間,她覺得,他們今晚肯定要發生點什麼,她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楊東生緊緊握着陳好平的手,試探性的問:“好平,我們去喝點咖啡怎麼樣,這裡面的咖啡不錯的。”
實際上楊東生也沒有喝過這裡面的咖啡,他根本沒有那個經濟條件,他覺得上大學糟踐父母辛辛苦苦賺的錢,那是踐踏父母的靈魂,可是他知道,女人是需要浪漫的,他今天必須給他的好平一點浪漫,哪怕這浪漫今天一去就再也不復返,他也要給她,楊東生在心裡暗暗的叫着勁。
陳好平微微的點了點頭。
楊東將她的手攥的更緊了,就怕這美妙的時刻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楊東生擡頭看見了“藍山咖啡”四個醒目的紅字,黃色的木架子襯托地這四個字更加醒目,楊東生沒有在“藍山咖啡”消費過,但是楊東生知道,這個地方是青年男女銷魂的美好去處,這裡一間間的包房裝修的雖不是格外豪華,但也很有情調,只要進入這個包房,將門從裡面一反鎖,就真的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了,情人們在裡面無論折騰成啥樣,外面人一點也不知道,因爲這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楊東生將陳好平帶到了二樓,朝着一個穿米黃短衫的十幾歲姑娘問:“請問,有包間嗎?”
小姑娘看了看他們,笑着說:“歡迎光臨,有包間,你們是幾位?”
“兩位。”楊東生回答。
小姑娘可能看出了他們的關係:“請跟我來!”
小姑娘帶着楊東生和陳好平走進了包間,說:“你們請坐,要點什麼啊,要咖啡還是奶茶啊?”
“好平,你要什麼?”楊東生朝陳好平看了看問道。
“隨便吧,什麼都可以。”陳好平看了看自己的手仍被楊東生握着,她的臉紅紅的回答道。
“那就先來兩杯奶茶吧,要快啊,再要什麼的話,我叫你。”楊東生朝小姑娘努努嘴說。
“要快點啊!”楊東生再次朝小姑娘喊道。
小姑娘走後,楊東生看了看自己還握着陳好平的手,他的臉也有點發燙,楊東生連忙放開陳好平的手。
“好平,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各奔東西,說不定這輩子都見不到了,所以我今晚把你約來坐坐,我知道,我們兩的這種關係,讓我們彼此都很尷尬,我是男的,心裡素質強,對你這幾年造成的心裡傷害,在這臨走之際,我對你說聲對不起。對不起,好平!”楊東動情的說。
“我從來沒有怪你。”陳好平低着頭說。
“好平,你別說,等我把話說完好嗎?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我知道,你從沒愛過我,從來沒有,你愛的是李子毅,我今天說這話,可能會重新揭開你的傷疤。”
楊東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李子毅愛你,但是他也愛別人,我知道,我們那晚發生了關係,那是你把我當成了李子毅,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知道我不能傷害你了,一點也不能了,所以從那晚後,我就再也沒有找過你,再也沒有找過別的女朋友,我怕對你造成傷害,可是,這大學四年太快了,我根本沒有想到,明天我們就要分離了,我知道今晚再不找你,我可能就沒有機會對你說這些話了,永遠也沒有了。”楊東生的聲音哽咽了,眼裡有了淚花,陳好平的眼淚早已掉在了下巴。
門哐啷一下開了,小姑娘看了看楊東生和陳好平的表情,吐了吐舌頭說:“你們的咖啡好了,還有這個門是可以從裡面反鎖的。”說完壞壞的一笑走了。
楊東生走過去將門反鎖了。
陳好平看了看,沒有吱聲,她可能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