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聽筒拿得遠了些,等盧翔的廢話說完,才放在耳邊說:“我是吳越,你有事慢慢說,用不着喊。”
盧翔聽到是我,似乎是愣了一下,隔了幾秒鐘才說:“吳越,我們公司的好多客戶跑到你那邊,你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竊取別人公司的商業機密是違法的!”
我冷笑了幾聲,說:“你去好好補點法律常識課吧,不懂就不要裝。還有,客戶到哪裡拿貨,是他們的自由。不跟你公司做了,那是你沒本事。最後我警告你,不要再騷擾我的員工。”
盧翔被我用話塞住,“你……你……”了半天,才說:“你等着瞧,別後悔就行!”
我“哼”了一聲,說:“你實在不值得我去費心思。”然後就掛了電話。挌下電話,我對李薇說:“我跟樑波他們出去一趟。他要是再打電話來,你告訴我。”
李薇點了點頭,開始做自己的事。我衝樑波、呂良招招手,一起出了公司。
這幾天大一點的倉庫他們已經瞭解的差不多,近期的到貨信息也瞭解了一些。雖然不是很全面,但也能做爲一定的參考依據。由於鋼廠訂價是按厚度區間來的,我們經常銷售的這一塊材料出廠價是一樣。但因爲市場的貨源不均衡,導致這些材料因爲規格不同,在價格上會有較大差異,有時差別會達到200多塊一噸。
三個人三輛車,大概用了四十分鐘,就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碼頭。這裡堆放的鋼材,除了一些國內鋼廠水運過來的外,主要是進口材料。來之前我們已經瞭解過,這裡大概有十萬噸左右的存放量。
換過通行證,進了倉儲區,我們一人劃分一塊地方,分頭行動。由於國內生產薄板技術還不夠硬,所以只有少數幾個廠家擁有不大的生產能力,進口材料也以這部分居多。我們經營的材料屬於偏厚一些的,因此進口的薄板不在我們考察的重點。排除這部分,工作量也不算太大。
一堆堆材料整齊的碼放在堆場上,都是按照到港的船號排列的,因此進口材料比較容易區分開來。大概用了一個小時,我把自己那一片跑了一遍,就開車到了出口。樑波和呂良也差不多同時到了。
我們交換了一下意見,發現這裡的存貨都是前段時間比較緊缺的材料。結合他們兩人在倉庫考察的結果,似乎沒有什麼規格是比較少的。
樑波皺了皺眉頭,說:“昨天晚上跟幾個朋友出去喝茶,得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準確。”
我和呂良一起問:“什麼消息。”
樑波出煙來,給我們一人一支點上,說:“五一後會有一次集中到貨,規格和我們在碼頭上看到的差不多。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現在規格多的材料,在節後反面可能會緊俏些。”
我說:“那又怎麼樣?現在收這些材料,不是正好價格偏低麼?”
樑波苦着臉說:“你不知道,節後集中到貨便有我們一份。規格也差不多就是這些。”
我在樑波胸口砸了一拳,笑着說:“不就是少賺一些麼,又不會虧本,至於嘛!”呂良也說:“就是,下回再賺回來嘛,你看我就不着急。”
在開公司之前,我曾和他們一起吃過次飯,當時聽他們說了不少鋼廠訂貨的門道,也算知道一些。他們的將到的這批材料,應該是上個月報出去的規格,當時不可能預見到現在市場的情況,而且也打聽不到鋼廠那邊生產的規格比例。從這一點上說,短線操作顯然市場採購更具有靈活性。不過要說到長遠利潤和穩定性,當然是訂貨更好,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裡擠呢。
我拍拍呂良的肩膀,說:“還是你看得開啊。其實你們也可以把那些貨留着,等市場上缺貨了再拿出來賣啊。”
呂良說:“行啊,只要你借錢給我們週轉,到時候利潤分一半給你都行。”
樑波“哼”了一聲,說:“其實我也沒什麼,就怕別人會有意見。”呂良搖搖頭說:“管他呢。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吃飯吧。”
聽樑波這話,似乎他們幾人之間的合作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問題十有是出在孫文皓頭上。這種事我是不好多問的,跟他們招招手,扔了菸頭,開車返回。
回到公司,已經開飯了。我把路上想好的規格寫了下來,交給李薇,讓她帶人下午重點把這些材料採購回來。按照公司目前的資金情況,我列了1000噸材料在上面。李薇有些興奮的說:“要漲價了麼?”
我笑笑說:“是啊,所以你們出手要快,在別的公司還沒開始收貨的時候就全部拿到。”至於採購價格我沒往上寫,這方面她比我更瞭解。
吃過飯,我正在睡覺,突然被小孫搖醒。他說:“吳經理,下面有個人在鬧事,你去看看吧。”
我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問他:“誰的客戶啊?怎麼回事?”
小孫說:“不是客戶,好像是你以前公司的經理。我看像是在無理取鬧,跟李經理糾纏不清。”
嗯?難道是盧翔?我立即起身,跟小孫一起到了樓下。剛起到樓梯口,便聽到盧翔在說:“你讓我看看你的電話記錄!你讓我看!這都是證據!”從樓梯口轉過,到了大廳,便看到盧翔在李薇旁邊喋喋不休,並試圖伸手去拿李薇的工作電話記錄本。在盧翔的身後還有兩人,都是我以前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