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白的眼神一點都不顧忌的好似掃描一樣,這讓一直都對於自己規模不大耿耿於懷的沈小雅悲憤的要宰了他才解恨,“不想死就閉嘴。”
七點多,天色終於黑了下來,蓮城酒吧的霓虹開始閃動。睡迷糊了的沈小雅被關車門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的問他幾點。
“七點二十。我說,你還真能睡。餓了沒,我買了煎餅果子。”
李少白拎過來一個大袋子,讓沈小雅有些眩暈,因爲她一時間根本數不清裡面到底有多少套煎餅果子擠在一起。
“你當過兵吧?”沈小雅驚呼。
“沒有,幹嘛?”李少白掏出來一個大口的吃着,他這個人是不能餓到的,不然會很暴躁。
“我懷疑你是後勤兵專職養豬。”氣哼哼的沈小雅對於吃的不講究,但面對這麼多的煎餅果子還是有一種牴觸心理,連嘗一口的勇氣都欠奉。“走了,進去喝酒。”
“還沒吃完那。”李少白伸手又掏出來一套打開袋子。
“進去吃,真拿你沒辦法。”沈小雅轉身朝蓮城酒吧走去。回頭看他真拎着袋子揹着兜子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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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兜子不帶能死呀。放後備箱裡。”一把扯過黑兜,丟到後備箱裡,伸手挽着拎煎餅果子的李少白進了蓮城酒吧。
蓮城酒吧只有一層也沒有包廂,敞開式的吧檯加上散臺容納顧客就坐。在舞池靠後的位置有一些專供貴賓的沙發,那都是老闆的朋友或者消費達到一定數額的熟客纔有資格坐的地方。
倆人來到散臺中間靠邊的位置坐下,一章六十公分見方的茶色小桌配四個方形木凳,悠揚的音樂中橙黃的暖色調彩燈與變幻的旋轉頂燈讓光線並不算太暗。八點演出開始,現在客人就已經幾乎坐滿了。如果不是這裡前面有一個柱子當着舞池後面的舞臺,可能他們就得做到最後面才行。
雖然沈小雅說她請,但李少白還不至於如此吝嗇。看他支付了一打啤酒二百四十塊有些肉疼,沈小雅給他寬心丸吃,“大城市都是三十塊一瓶,我們賺到了。”
“我平時喝三塊錢的瓶子還比這個大。”李少白沒有一點賺到的感覺,剛纔才吃了一個沒墊着底,感覺好像更餓了。伸手就掏煎餅果子,被沈小雅一手拍了回去。一瞪眼睛,“幹啥,我還沒吃飽。”
“就不能等燈暗一點再吃?要不我給你點點別的。你加了多少蔥啊,都是蔥花味。”哭笑不得,對於李少白從來不顧忌別人眼光的行爲她說不上什麼心理,有時候覺得直率的可愛,有時候覺得一點不開竅。
“我餓,咋了,怕丟人?那你先轉一圈,我很快就吃完。”李少白不是不知道在這裡吃煎餅果子煞風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覺得自己老土甚至用厭惡的眼光瞧這有些傻帽的行爲。可那有怎樣?多少逗比臉都乾淨的人坐這裡裝犢子,多少花老子錢自以爲瀟灑的在這裡花天酒地,多少摟着比自己閨女都年輕的女孩在這裡偷偷摸摸,多少權錢交易以權謀私的在這裡蠅營狗苟。有他媽幾個比老子活的坦蕩。
看着李少白大口吃着,沈小雅不知道怎麼也覺得有些餓了,也不管什麼面子裡子的,拿了一個也吃了起來,只是那文雅吃相與李少白相比有些天差地別。
鄭兵很鬱悶,那個闖進院長室的壯漢雖然沒有動拳頭,但那大手把他脖子上掐出一圈紫痕,一個多星期都沒出門,誰叫都沒用。今天是一個戰友顧鐵成過生日,那是泉水市組織部副部長的兒子,轉業以後開了一家逍遙食府的酒樓,有他爸這層關係,**部門把接待應酬都定到了這裡,效益當然錯不了。加上這小子也有一套,回來沒多長時間就把黑白兩道混的透明白,儼然成爲這圈裡的老大了。如果不去的話在這圈想混好是有難度了。這與人相交,關係逐漸疏遠的最多的原因就是有事不到場。再加上看脖子上掐痕已經很淡了,收拾一下行頭出門赴約。
等他選好禮物趕過去,逍遙食府二樓包間裡已經坐了六七個人。爲首的就是東家顧鐵成,也是壽星老。其他的人鄭兵也都認識,基本上都是從小玩到大哥們,雖然後來發展不同,但基本上沒誰比他混的差。一想到人家老爹的身份,而自己老子只是銀行一個小股長就有些泄氣。
“鄭兵來了,失蹤這麼長時間,我以爲你找到什麼絕世秘籍閉關修煉去了。怎麼出關了?對了,上次聽說你去準岳父那聽差,媳婦到手沒有?”張俊凱老子是鄭兵老爹的頂頭上司,因此對於他的事知道的門清。
“有這事?快跟哥們說說。”顧鐵成跟鄭兵那是一批兵的戰友,關係不錯,並沒有因爲他現在不怎麼如意就冷眼相待,相反更熱情,這也是這小子的手段。
“得了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鄭兵苦笑,如果別人問他也就應付過去了,追不上姑娘雖然不丟人可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有難度?”顧鐵成坐他邊上遞支菸給他。“我們鄭大帥哥還有拿不下的選手。”
“那是相當有難度,人家根本就不正眼瞧我。長得帥都是空氣,哥們是練表現機會都沒有。”鄭兵自嘲着。
“好女怕纏郎,泡妞要的就是有一種賊心不死的勁頭。這可都是你跟我說的話,我牢記這些年你怎麼倒忘了。哎,你這脖子怎麼了?”顧鐵成摟着他肩膀無意間看到四個已經不是很清晰的指頭印。
“媽的,別提多倒黴了,前幾天醫院來了個二愣子,因爲沒牀位的事到院長那鬧,我不能看着不管,收拾那小子時候弄的。”鄭兵半真半假的道,當時是被虐被他說成兩人互毆,聽他話的意思最後還以勝利告終。不過事件畢竟沒差也不能說他胡謅。
“能找到那人不,敢跟我兄弟叫板,我不管他是二愣子還是腦袋進水。找到以後通知哥幾個,練死丫的。”顧鐵成一副大哥派頭,“今兒先吃飯,趕明個哥給你出氣。別放心上啊。”
一羣人在這裡胡吃海喝天南地北的聊得興起,泉水市藥廠老闆的公子崔浩提議大家換地方繼續。
張俊凱主動請纓,說他小姨開了家酒吧,生意特火,他打電話問問還有地沒。電話裡一提他朋友生日,那邊滿口答應,告訴他贈送酒水果盤,人去了就成。
幾個人分成幾輛車直奔蓮城酒吧。
張俊凱小姨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親自過來找酒吧經理給安排了軟座區的位置,點好包括啤酒紅酒洋酒等酒水加果盤,還讓人在外面訂了一個三層蛋糕送過來。
鄭兵一行人來到這的時候還很清醒,顧鐵成更是對張俊凱小姨的舉動十分感激。雖然他開了個飯店,對於泉水市的黑道勢力也有結交,可也正是這樣他對於這個蓮城酒吧老闆有多大能量相當清楚,人家這麼給面子可是不多見的,所以理所當然對張俊凱又高看一眼。
要說事也就是那麼巧,顧鐵成一行人重新開闢戰場以後興致依然高昂不減,鄭兵今兒也放量了,到了這裡洋酒紅酒一摻和就有點多,掙扎着去衛生間好一頓吐,洗把臉清醒了點才晃盪出來,這時候舞臺上的演出也開始了。看了眼臺上賣力折騰的小丑,有些眼睛發花,晃晃頭準備回到座位上,就這時突然發現了沈小雅的身影,她身邊居然坐着那天大鬧院長室的混蛋。
與李少白在一起總能有無限的驚喜,這個大口吃着煎餅果子,一揚脖一瓶啤酒的傢伙即便不說話都要不臺上的人搞笑。也就沒心思看錶演了,巧笑嫣然的盯着他近乎耍寶。
明知道自己一個人根本不是李少白的個,鄭兵強忍着那股子要撐破胸膛的酸勁回到了顧鐵成一夥人中間,告訴顧鐵成那個跟自己起衝突的小子現在就在這個酒吧裡。當然他沒說沈小雅的事。
顧鐵成也喝的差不多了,剛說過要給鄭兵出頭的事沒多久,話當然不能不算,吆五喝六的領着幾個人就直奔李少白坐的位置過來了。
張俊凱還清醒點,連忙說別在這裡鬧,影響不好。顧鐵成一副瞭然的架勢,告訴大傢伙把人弄出場子再動手。當着幾個傢伙圍住了李少白沈小雅時,這倆人剛剛吃完,李少白作爲主力選手把煎餅果子消滅得乾乾淨淨,啤酒也沒剩下。倆人終於把視線轉到舞臺上還沒咂摸出味就被圍住了。
“就這小子?”顧鐵成打着酒嗝看到李少白這樣子有點不敢相信,這土包子也敢鬧事。
鄭兵點頭,恨恨的眼神瞧着李少白,轉到沈小雅身上的時候就有些糾結,不過就當沒看見一樣。
“喂,小子,找你有點事,咱出去聊聊?”顧鐵成叼着煙,他一個哥們很配合的給點上,很有點氣派。
“我認識你?”李少白瞧了眼這幫人,一見到鄭兵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哦,明白了,你這是幫人出頭來了。很明顯是覺着自己個是要比你兄弟強得多,可你確定結果就一定在你控制範圍之內?”
“這人哪大多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你丫就嘴硬吧。鐵成,我招呼幾個人過來,不然咱自己動手我小姨還不得說瞧不起她呀。”張俊凱一拉變了臉色的顧鐵成,他看李少白這身打扮也沒當回事,就這樣土裡土氣的傢伙,敲折一條腿丟大街上簡直是太普通平常的事了。
跟服務員耳語了幾句,馬上就有兩個保安走了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沈小雅看出這些人明擺着要對付李少白,而鄭兵也在這裡那事情還不是明擺着。她怕李少白吃虧,很仗義的站了出來。
“喲,幹什麼?當然是讓這小子張張見識。”顧鐵成沒見過沈小雅,見李少白身邊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眼神就不對了,“還是個美女,有沒有興趣一塊喝一杯。”
李少白把沈小雅拉到身後,“長的也不漂亮咋就這麼愛招蒼蠅呢?你老實呆着,跟你透個底,哥們之前還在屠宰場做過兼職,對付牲口很有辦法。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