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除了姜北和小耳鼠,整個車隊都渾然不知。 陳楓頭前開路,引着車隊迤邐前行,此時夕陽西下,氣溫比正午時已經降了很多,偶爾有涼風吹來,讓人倍感清爽。 距離北方的文明城邦是剩下30里路了,陳楓吆喝着隊伍加快速度,爭取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到那裡,不然今夜就只能在城外過夜了。 姜北翻身在車上盤腿坐了起來,悄聲問小耳鼠:“你說的那個兇狠的怪獸到了嗎?” “馬上就要到了,主人。” 說着,小耳鼠跳到了姜北的腳踝前,伸嘴咬住了捆綁在姜北腳上的繩索,嘴裡含糊的說:“主人,你準備好了嗎?怪獸馬上就要來了,在它出現的一瞬間我會馬上咬斷繩索,然後你就立刻往東邊跑,越快越好,不要回頭。” 姜北默默的點頭,心裡竟然有一些緊張,心臟“嘭嘭”的跳個不停。 人們恐懼的,其實往往是恐懼本身,恐懼的是未知的未來。 這就像一場籃球賽,球員最緊張的時刻是即將開球的那一刻,等到比賽真正開始,球員融入比賽之後,反倒沒什麼緊張的感覺了。 現在的姜北就是這樣,他就像一個等待開球的運動員,緊張的呼吸急促,渾身乏力,而偏偏這讓人蛋疼的等待時間卻又無比的漫長,儘管它實際上很短。 姜北在這一刻,轉頭四顧,打量着周圍這些即將被怪獸攻擊的人們。 跟他同車的都是一些傷員,有的還在昏睡、人事不省;有的則負了重傷,喪失了行動能力。像自己這樣只是受了輕傷就能坐在車上的實屬少見,可能是因爲護衛們不想拖慢行進的速度吧,才把當時被打暈的自己扔在車上。 在車的後面是一排長長的奴隸隊伍,他們的雙手都被綁在一條長長的繩索上,就像一長串被串起來的蚱蜢。 因爲陳楓急着趕路要在今晚入城,周圍的護衛們對那些行走速度慢的奴隸鞭打的更頻繁了,如果有奴隸實在走不動
了,護衛就對其一頓毒打之後,將奄奄一息的奴隸扔到車上,以儆效尤。 平板車前面是3輛馬拉的帆布轎車,裡面想必是一些身份尊貴的人,或是隨行的家眷吧,姜北看見,之前給他水喝的小男孩就在第二輛帆布轎車裡面。 車隊最前面是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雄壯護衛,個個器宇不凡,陳楓帶頭行在前面,腰桿挺得筆直,就像一杆插在馬上的標槍。 正在這時,小耳鼠突然說:“主人,你準備好,它已經到了。” 姜北一聽,心臟跳得更快了,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 此時正有一股微風吹來,樹影搖曳,在夕陽的照射下映的滿地斑駁。 小耳鼠就這此刻“咔嚓”一聲咬斷了姜北腳上的繩索,喊道:“主人,快跑!” 與此同時,在官道的西邊叢林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嬰兒啼哭聲,這聲音分貝極高,伴隨着那詭異的嬰兒啼哭聲,聽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整個車隊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而就在衆人驚詫的瞬間,姜北按照小耳鼠之前交代的那樣,飛身躍下平板車,以最快的速度向東邊的叢林跑去。 幾乎就在姜北跳下車的同時,在西邊的叢林後突然衝出一隻九頭怪物,這怪物體型巨大,脖子伸長足有3層樓高,渾身佈滿堅硬的鱗片,四爪一尾,每個頭都如巨蛇一般,尖牙利齒,兇猛異常。 就在它衝出來的一瞬間,九隻蛇頭已經分別咬住車隊西邊的九個人,這九個被咬住的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九頭怪吞了下去。 整個車隊的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怪物嚇傻了,很多人當時就癱在了地上。 車隊前面的一個護衛滿臉驚容的問陳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 陳楓在外行走多年,畢竟見多識廣,他高聲驚呼道:“這是兇獸九嬰,大家快散開,別扎堆兒!快散開!” 他話音未落,兇獸九嬰擡起一隻頭
顱,對着車隊中間猛地噴出一股烈焰,猛烈的火焰瞬間將車隊中間的兩輛平板車吞噬,車上的人有的立刻就被燒成了焦炭;有的人雖然當時沒死,但是整個人都被烈焰裹挾其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讓人聞之動容。 這一下,整個車隊頓時炸鍋了,有少數幾個護衛還算冷靜,知道離開官道向九嬰周圍散開,然而更多的人則完全被恐懼衝昏了頭腦,像個沒頭蒼蠅一般亂撞。 尤其是車隊後面被綁成一串的奴隸們,他們受驚之後向哪個方向跑的人都有,四處亂竄之下反倒誰也動彈不得,多數人都跌跌撞撞的摔在一起,自相踐踏者無數,場面混亂至極。 兇獸九嬰則趁着車隊混亂之際衝進人羣,九隻蛇頭不斷的吞噬衆人,大開殺戒。 就在這通往北方的官道上,塵沙滾滾,血花飛濺,人們的淒厲呼號之聲不絕於耳,場面血腥至極。 此時的姜北已經跑進了官道東面的叢林,暫時處在安全區域,他回頭觀望,被這兇惡的九嬰驚得目瞪口呆,他問肩膀上的小耳鼠:“這怪獸是什麼東西?太特麼嚇人了。” “這是九嬰,是這個世界的七大凶獸之一,很厲害的,而且長的很醜,叫聲還難聽,一般我們都不待見它。”小耳鼠說。 姜北聽了嘴角抽了抽,心說:“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你待不待見人家有個屁用啊。” “主人,我們快走吧,九嬰發起瘋來波及範圍很大的,這裡並不安全。”小耳鼠催促說。 姜北看着不斷傷亡的車隊和血肉橫飛的人羣心中不忍,問:“這幫人能鬥得過它嗎?” “當然鬥不過,他們今天都會成爲九嬰的食物。主人,我們快走吧,這事我們管不了。” “如果是默碎的那頭應龍能鬥得過九嬰嗎?”姜北問。 “也許吧,但是九嬰很難纏的,就算應龍最後能贏也難免會掛彩的。”小耳鼠說。 姜北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說:“小耳,我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