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在心中一直對自己說:“這裡是矩陣,遇到的這些人都不過是NPC,這裡的一切都是虛擬的,都是假的,都是杜撰出來的。” 但當他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心中又不免漸生惻隱,因爲這一切儘管都是虛擬的,但卻太真實了,不論是感官上還是意識上。 讀一本小說,看一場電影,玩一個RPG遊戲,人們都往往能產生深深的代入感,又何況是這麼逼真的虛擬現實? 姜北還記得,當他一次打魔獸爭霸單人劇情的時候,曾經連續幾日爲阿爾薩斯的遭遇唏噓不已,爲他墮落悲劇的人生感嘆,雖然他很清楚,那隻不過是一個虛構的人物,當往往這些虛構的人物卻能直通人的內心,喚起他們的情感共鳴。 真實的情感往往就是在虛構的世界中得到最淋漓盡致的宣泄和體驗,從古至今,屢見不鮮。 姜北向着叢林深處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看着官道上那九嬰肆虐的慘狀,心中矛盾不已。 救還是不救?憑自己的實力能不能救? 這是個問題。 “小耳,你瞭解九嬰嗎?”姜北問。 “多少知道一點,但不多,像它那樣頭腦不正常的傢伙,我纔不願意與它爲伍的。”小耳鼠說。 姜北心說:“你臉可真大,若論頭腦不正常,你有資格說別人嗎?” “那你知道九嬰有什麼弱點嗎?”姜北問。 “九嬰嘛……”小耳鼠想了想說:“它是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九頭蛇身,每一頭即爲一命,能噴水吐火,還能吐瘴霧毒氣。因是天地直接產出,無魂無魄,身體強橫異常,幾乎就是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於天地間採集靈氣就能恢復。也就是說,你要想殺掉它,必須得同時砍掉他九個腦袋,但這太難了,根本不可能啊。主人,我們還是走吧,對這個傢伙我們還是離的越遠越好。”
姜北聽小耳一說九嬰這麼厲害,心中也有些動搖,對付這麼兇悍的怪獸,看來也只有像應龍那麼強大的靈獸才行,自己實力不濟,而且還有正事在身,看來這個閒事是沒法管了。 這時,官道上發狂的九嬰已經殺人無數,很多奴隸不是被火燒死就是直接被它生吞,地面上血流成河,淡黃色的砂石土道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車隊的衆護衛已經從最開始的慌亂中漸漸緩過神兒來,陳楓久經陣仗,這個時候臨危不亂,指揮着衆人分散開來,將九嬰圍在覈心,用弓弩長槍發起反擊,但這些的武器很難穿透九嬰身上堅硬的鱗甲,對它根本無法造成有效的殺傷。 而九嬰的九隻蛇頭極其靈活,而且能顧及到周身四面八方,幾乎沒有死角,衆護衛們不斷出現傷亡,衆人的心裡防線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正在這時,在車隊前面的帆布轎車裡,那個之前給姜北送水的小男孩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他瞬間被這血腥的場面和兇狠的九嬰嚇哭了,他衝着陳楓高喊:“阿爹!阿爹!孃親她不行了,你快來看看!” 陳楓此刻正在九嬰的另一面,靠着精湛的馬術不斷遊走激鬥,他看見自己的兒子突然從車裡伸出頭來,把他嚇了一跳,他趕忙高喊:“小殤,快回去!外面危險!” 正在兩人喊話的功夫,九嬰的一隻蛇頭髮現了探出車外喊話的小殤,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咬去。 陳楓見了這一幕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趕忙策馬向小殤的方向飛奔而去,全然不顧正面幾隻狂舞的蛇頭,簡直就像是自殺式的衝鋒。 但陳楓在南,小殤在北,兩人之間正好隔着九嬰,陳楓策馬狂奔的速度再快也來不及了。 “咔嚓”一聲轟然巨響,九嬰的一隻蛇頭正咬在整輛帆布車上,頓時木屑紛飛,整輛車頓時被咬的完全變形了。 但這兩帆布車明顯經過精心的改裝,異常結實,即使
在車身變形的情況下也沒有轟塌,九嬰的巨口見一時咬不碎這輛車便把頭一甩,整輛車翻滾着摔到了路邊。 陳楓見狀氣的睚呲欲裂,他大喊道:“小殤!” 同時一個鐙裡藏身,堪堪躲過一隻蛇頭的攻擊,策馬迅速從九嬰身下穿過,接着坐直身子,雙手緊抓馬繮,腰膂用力,雙腳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藉着快馬衝刺的勢頭凌空飛起,直奔那隻攻擊帆布車的蛇頭飛去。 這隻蛇頭剛甩掉車子,眼見一個人撲面飛來,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陳楓。 衆人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全都爲陳楓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蛇頭將要咬到陳楓的一瞬間,他凌空一個翻滾,竟然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情況下突然上升,改變了飛行的軌跡,巨大的蛇口幾乎是貼着他的下身擦過去。 就在陳楓與蛇頭錯身的一剎那,他真個人蜷縮如球,雙手從靴筒中抽出兩把短刀,就勢下插,正捅進蛇頭的雙眼中。 九嬰一聲淒厲的嬰兒啼哭般的痛號,受傷的那隻蛇頭奮力的亂晃,已然瞎了。 陳楓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輕飄飄的落地,同時就地一個翻滾,不但卸掉的落地的力道,還正巧躲過一隻蛇頭的攻擊。 這時,滿臉鮮血的小殤從路邊帆布車的車窗裡艱難的往外爬,同時大喊:“阿爹!阿爹!” 陳楓見小殤竟然還活着,頓時大喜過望,他趕忙跑過去,把他從車裡抱出來,急切的問:“小殤你怎麼樣?傷到哪了?” 小殤哭喊着:“阿爹,我沒事,但孃親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她!” 在這激斗的現場,哪有給兩人談話的功夫? 正在這時,九嬰的一隻蛇頭對準陳楓和小殤的位置,猛地噴出一股烈焰,瞬間將兩人所處的位置吞噬。 姜北站在官道旁的叢林中,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他怒髮衝冠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聲,憤然向肆虐的九嬰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