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聲,破空聲。
明顯看到氣流已經呈圓錐狀,那是速度太快而形成的氣流。
那不明物體帶着呼嘯聲,夾雜着連空氣都破開的氣勢,直直衝向袁長文。
來吧!
袁長文散掉精神力,從半空中的懸浮,緩緩落在草地上。
任由不明物體衝向自己,任由那氣勢壓倒自己。
袁長文張開雙臂,似乎在迎接死亡的到來。
突兀的,瞬間停止。
那不明物體就這麼停止在袁長文眼前。
沒有帶起絲毫的風聲,彷彿剛纔那股氣勢並非來源於此。任何高速運動的物體,都會造成氣流的紊亂。如果物體足夠大速度足夠快,僅僅是引起的風壓就足以讓人倒地。
而高速運動的物體突然停止,但其所夾帶的風勢卻不會立刻停止,就像大力金剛腳停在你面前,夾雜的腿風足以讓面部肌肉變形。
可是現在,那不明物體停止,風勢也停止,整個畫面瞬間停止。
彷彿有人按住了暫停鍵,全都都停止下來。
袁長文看着眼前的石碑,由於視野太近導致無法看清全貌。
這石碑是什麼?
“智腦,數據異常嗎?”
智腦:“在所捕獲的數據中,不存在任何異常。最初數據起點,爲石碑躍遷在本空間內。之前的數據,無法捕捉。”
怎麼可能?
這麼突兀的停止,智腦竟然沒有捕捉到任何數據?
袁長文隱約感受到一股強橫的精神力,超過智腦檢測上限的精神力。對於智腦,凡是超過界限的都無法被探測,但人類卻有種模糊的第六感。
毫無科學依據,比如有人在背後看我。
首先,這塊石碑是人爲還是自然產物?不管石碑是否被人雕刻,躍遷空間來到這裡,是人爲還是偶然?
明顯石碑是人造產物,或者說,是某個文明的產物。但並不能直接認定,這塊石碑的躍遷,就是有人故意爲之。當然,也不能否定。
其次,這塊石碑這麼突兀的停止,又是爲何?是石碑內部的設定,還是有人在干預?
如果只是石碑內部設定,那麼爲什麼連所攜帶的風勢都一起停止?至少帝國如今,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要知道,這石碑停止袁長文眼前,連一絲頭髮都沒有吹起。
那麼,是有人在干預?爲什麼干預?誰在干預?目的爲何?
“智腦,調出數據,停止出現於什麼時候?還有,對周圍人羣的狀態進行分析,看看有沒有人不符合正常反應。”
智腦:“分析中……停止出現於你散掉精神力後3.3秒……周圍人羣,無異常。”
袁長文皺着眉頭,開始急速運轉大腦,想要在有限的信息中分析出些許線索。
自己感受到那股強橫的精神力,而智腦卻沒有任何異常數據,說明智腦將這次停止當作正常。
哪裡正常?!
還是說,智腦被欺騙?
也許這塊石碑自帶的能力,確實可以如此突兀的停止……
靠!
我在幹什麼?
天啊!
我不是要斬殺嗎?我不是要剝奪自我定義嗎?
爲什麼這麼一點點小事情,就讓我轉移注意力?
我tm爲什麼要在意這塊石碑從哪裡來?爲什麼要來?
之所以驚奇和感到神奇,是因爲事件的發生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但是,我的認知範圍纔有多大?難道事情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也許,如果事情沒有超出我的認知範圍,纔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懦夫!卑微!小人!垃圾!醜陋!
袁長文,你究竟算什麼東西!
嘴上說一套,手上做一套。說什麼斬殺,說什麼自我定義,說什麼虛假不真實。現在看看,你tm究竟在幹什麼!
這點小事情,就可以讓我轉移注意力,就可以讓我假裝皺眉假裝思考,顯得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呸!
噁心!
我這輩子都在假裝,不累嗎?做一個誠實的人,很困難嗎?
告訴我,這件事情有多重要?石碑什麼見鬼玩意,關我屁事!
什麼事關整顆星球的人類,哪有怎樣?
誰規定,集體的利益就要大於個人?誰在鼓吹,爲了集體奉獻一切?誰在宣揚,沒有國就沒有家?
誰有資格?
偏見!
似乎是描述一些見解的詞語,“你這是偏見,看事情要全面,不能以偏概全。”
請告訴我,哪一種見解不是偏見?
只要有看法,又要有見解,那就是偏見。任何看法都是站在某個立場之上,那麼這不是偏見又是什麼呢?
三觀不正?請問誰在定義三觀正?憑什麼定義這些三觀是正的,那些三觀是不正的?
人爲的定義,人給人下定義,而我就這麼傻乎乎的遵守。
不僅遵守,還在炫耀。
嘴上說着虛假,談論着斬殺,似乎自己就像個勇士一樣邁步走向真實。
事實上,自己就是個滑稽的小丑。
自己爲什麼還活着?
還是說,自己只是恰好沒死?
既然沒死,那就好好斬殺角色,我算是跟你耗上了。
我知道,你在偷笑你在嘲笑,因爲這句話我已經表達了無數次,每一次都沒有開始,每一次都沒有真正踏出第一步。
但我也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踏出第一步,因爲我已經知曉你的存在,我已經厭煩你的存在。當恐懼無法操控我的時候,當爽點無法繼續引誘我的時候,就是我們開戰的時刻。
必然是我勝利,因爲角色本身就是虛假,其組成物不過是層層薄紗,只要輕輕一戳就能全部毀掉。
反正我沒死,反正不斬殺角色就沒有其他任何事情可做。
我承認,我並沒有做到。什麼不願意跟人交流,什麼不想跟人羣打交道,都是屁話!
還在願意跟人攀談,甚至自己會主動找話題。
這是在幹什麼?展現自己的談資?還是在豐滿角色?讓別人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就是不誠實!
角色當然不願意斬殺自己,但是這件事情由不得你,我說了算!
就算我會暫時性忘記,就算我會偶爾繼續豐滿角色,但我依舊會斬殺你。這種扭曲的生活,我不要。
哪怕全宇宙的人都推崇,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權威能比我更權威?
每次交流,都是爲了互相加強角色的屬性。生活的種種目標,都是爲了強化自我定義。看法、見解、成功、金錢,究竟在幹什麼?
要麼讓我死,要麼讓角色死。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