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冊》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我們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爲什麼老大還要這樣?
沙狐怔怔看着眼前的牢籠,老大站在那,手裡握着槍,槍口還有餘溫。
地上躺着幾具屍體,鮮血流淌在皮膚上,面容並不猙獰,彷彿有一絲解脫的舒暢。
車臣的計劃已經成功,核反應堆的熔燬,讓俄羅斯當局焦頭難額,各級政府部門都亂成一團。沙狐正在高興,等待慶祝,以及跟老大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務必趁着這次混亂,爲車臣爭取到最大的勝利——獨立。
沒有等到老大的前來,卻等到老大要殺人的消息。
沙狐急急忙忙來到牢籠前,想要阻止老大,自己已經答應了他們,成功與否都會釋放他們。更何況現在已經成功,釋放他們只會增加他們對車臣的善意,沒有任何壞處。
但,看見的,只有屍體。
那平靜的面容,似乎在嘲諷沙狐的許諾。
爲什麼?
沙狐有點脫力,靠在旁邊的岩石上。
但沙狐沒有問,質問並不能改變現狀,而且,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老大已經把怒火散發到整個俄羅斯,只要你是俄羅斯人,你就必須承受車臣的怒火。
沙狐離開地下,走到外面,突然發現陽光很是刺眼。
看着廣闊的沙漠地帶,兄弟們因爲計劃成功在一起喝酒打鬧。
唉……
…………
…………
莫斯科,軍醫院。
蛇夫和袁長文躺在牀上,接受最後治療。
儘管有超音速戰鬥機,但核反應堆的位置距離基地有半個小時,起飛前兩人已經遭受了核輻射。
不過,所幸並不是太嚴重。
相對於袁長文的年輕,年長的蛇夫抵抗力和恢復力要差了許多。很明顯,可以感覺到蛇夫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彷彿提前邁入老年。
“爲什麼呢?”蛇夫喃喃道,“怎麼可能?”
蛇夫從離開核反應堆,就一直在思考,除了身體太過疲倦,睡着之外,一直在思考。
我承認,沒有發現那個木馬,是我大意了。但木馬的啓動,總需要一個觸發的條件吧。我不相信有人能在我眼皮前,絲毫不驚動我,通過網絡來激活木馬。
如果不需要激活,是那種倒計時自啓動的木馬,那何必把時間點設置在那?留的時間越長,變數也就越大。如果只預留一個小時,那不管博士是否醒悟,也不管我們的更新升級,統統沒有意義。
就算如同車臣所言,不想傷及無辜,那按照車臣的計劃,這個木馬只是起到一個保險的作用。萬一博士叛變,或者被人發現核心溫度沒有得到調控,他們的計劃依舊能夠成功。
那麼問題又來了,是什麼激活的木馬?
或者,是怎樣激活的木馬?
不是通過網絡來激活,那又是什麼呢?
頭好疼,身體好無力。
唉……
…………
…………
小雨坐在大巴後排,靠着車窗,手託着下巴,也不知道在看風景還是在看人。
今天是川師考察團離開俄羅斯的日子,衆人空箱而來,滿箱而歸,給親戚朋友帶了禮物以及炫耀。
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聽瑪格瑞說,他是做計算機行業的,沒想到他這麼浪漫,還以爲搞計算機的都是宅男。
撲哧。
小雨不由自主的笑了,浪漫?
明明就是耍流氓好不!
人家只是不小心將咖啡灑在他身上,他竟然對人家那樣!
同事都看見了!
不過,我卻沒有絲毫怪罪他的意思。
難道我真的喜歡他?
如此倉促的喜歡他?
我下了viber,加他卻沒人回我。
難道這只是他輕浮的藉口?
但是他當時的表情,不像壞人,難道全是表演?
不對不對,難道費盡心機的表演,只爲一個吻?
冒着被我打,甚至叫警察的危險,只爲一個吻?
哎喲!!
不想他,不想他!
這幾天腦子裡都是他!
算了算了,就當在異國他鄉收到的禮物吧。
小雨望着車窗外倒退的建築,濃濃的蘇聯風情,就像他的金髮碧眼一樣,令人深深着迷。
要不,我下車去找他?
這個念頭一升起,就壓制不住了。
去找他。
去找他。
去找他。
但是,我不回國了?
沒事,去找他,我要當面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我如果現在下車,領導肯定不會放我離開。
沒事,去找他,領導又不能監禁我。
但是,萬一被辭職呢?
沒事,不就一個工作嘛。
但是,我媽要是知道,估計會打死我的。
唉……
算了算了,袁長文,如果有緣,我們再見面吧,也許沒機會了。
小雨搖搖頭,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眯眼靠在座位上。
如果現在出車禍,我就立刻下車來找你。
陡然!
一個急剎車,
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
小雨被狠狠的甩在前座的靠背上。
短時間的迷茫過後,就發現司機打開大巴的車門,大聲吼着。
而小雨的大巴旁邊,正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只不過斜在路面上。
奔馳司機也是下車,指着大巴司機破口大罵。
這……
奔馳司機竟然是個華人?!
小雨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出車禍了?!
難道真的是上天的旨意?
唉……
…………
…………
袁長文這幾天很不安,急躁,焦躁,也不知道是核輻射的原因,還是工作壓力的問題。
由於俄羅斯的核反應堆熔燬,所有政府部門全部高速運轉。
袁長文他們負責的網絡輿論,已經控制不住了。
俄羅斯不像中國,有一堵牆,不管牆外發生什麼,只要設置敏感詞過濾,在中國就可以屏蔽很多很多事件的查詢。
另外,中國的搜索引擎是百度,也是土生土長的公司,自然接受中國的一切安排。
而在俄羅斯,袁長文能做的就是引導,或者用另一些爭議性話題壓過核反應堆熔燬的驚悚。
“唉,好羨慕中國的,”蛇夫在椅子上,生伸懶腰,“只需要設置一下,就完全不用擔心,剩下的只是監控罷了。”
袁長文笑笑,沒說話,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讓蛇夫一陣噁心。
蛇夫:“長文,你怎麼了,從基地回來後,你就一直這樣心神不寧的。”
袁長文揉揉眉頭:“沒什麼,也許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誇張的事情吧。”
蛇夫點點頭:“等這忙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
這可不是身體上的勞累啊。
袁長文回來之後,偷偷試了試娜給的u盤,發現根本不是u盤,插上電腦完全沒任何反應。
後來,結合蛇夫的報告,袁長文瞬間明白,這個u盤就是射頻dac組件的關鍵,相當於一個發射啓動裝置。只要自己帶着,就可以激活木馬,從而達到熔燬反應堆的目標。
也是啊,那種八十年代的電腦,怎麼可能採用usb2.0的接口?!
袁長文苦笑着搖搖頭,自己還在猶豫掙扎,卻不知自己早就掉進他們的陷阱。
不過,也很奇怪,如果我沒有去,或者只有蛇夫去,那這個u盤又怎樣到達現場,激活木馬呢?
還是說,他們還有後手?!
袁長文拿起桌上的手機,還是沒人發消息。
已經三天了,從米爾納小鎮回來,已經三天了。
父母還沒有消息。
袁長文幾乎每分鐘都要看看手機,生怕錯過父母的消息。
三天了,不好的預感漸漸佔了上風。
袁長文一直安慰自己,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沒必要爲難父母。
另一方面,恐懼的想象卻不斷襲來。
幹嘛要放父母,完全可以威脅我做更多的事情!
甚至直接軟禁父母,把我變成他們的人!
或者,將父母的器官進行販賣!
還有,也許會把父母做什麼人體實驗!
那種一片一片的肌膚,一塊一塊的脂肪,一條一條的肌肉!
袁長文根本就睡不着……
工作又那麼多事,還有那些網民在叫囂!
真的好想砸鍵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