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沒法承受地獄之火的灼熱,於是還沒完成就已經結束了生命。
袁長文很是奇怪,明明深處冰冷的湖水深處,卻感受到地獄般的灼燒。那種發自靈魂的難受,那種由內向外的吞噬感,漸漸將自己包裹。
這裡是戰場嗎?我註定要在這裡死亡嗎?唯有角色的死亡才能讓真實浮現嗎?
我不知道,但是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停留在這裡。不管是誰在組織,不管是什麼在阻礙我,統統都要被斬殺。
社會容不下我,那麼這個社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既然社會容不下我,那麼所謂的社會也就沒有資格在我腦子裡囂張。
必須孝順?
沒有這個俗話哦發,一廂情願的相信而已。沒有什麼是天經地義的,那些只不過是腦子裡的扭曲,並且得到絕大多數角色的認可,僅此而已。
什麼都沒有,這纔是天經地義的。我被逐出樂園,被腦子裡的扭曲牽着走,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天經地義。
花草樹木,那纔是順流,那纔是天經地義。我被腦子裡的扭曲所操縱,認爲某些事情應該發生,某些事情不應該發生。認爲自己應該怎樣,認爲人生應該怎樣,認爲總要實現某個什麼目標。
當然,這些並沒有錯,只是不真實罷了。
順流逆流只是對狀態的描述,像花草樹木那樣生活,也許好也許不好。逆流帶來的熱血似乎更容易讓人沸騰。
抗擊命運,然後腦子裡的扭曲獲得勝利,這就是整場演出的關鍵所在。究竟誰勝利了?能反抗的命運也配稱爲命運?
無論如何都在命運之中,也許反抗成功也許反抗失敗,但這些都是命運。順流也好逆流也罷,同樣也沒有逃脫出命運的範疇。
所以,何必去批評逆流,又何必去宣揚順流呢?該順流的時候自然就會順流,處於逆流也不是什麼壞事,因爲只能這樣發生。
這一切看起來是個互動,因爲讀書所以增長學識,因爲遇見某些人聽見某些話,所以就改變了些許。但這些知識爲了顯得真實,就像漫畫中主角說服敵人一樣,真的是被說服的嗎?
明明就是隻能這樣發生,這些言行這些場景,只不過是爲了讓這些發生顯得真實。
沒有未來的命運,此刻發生的就是命運,就是全部的命運。未來並不存在,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未來的命運之類的說法。
逆流只是無視環境提供的便利,強行按照腦子裡的扭曲行事,同時也是被恐懼拖着走。
順流,只不過是按照環境提供的便利,很自然的展開,不強求也不恐懼。
也許,順流沒法成就人生巔峰。
我不知道,誰知道思維和環境這兩個畫面元素會如何組合呢?
沒有一個我在其中,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浪費時間浪費生命。順流也行,逆流也罷,知曉真實也好,不知曉這些狗屁真實也可以。
腦子裡的扭曲似乎總要強調人生的珍貴,總要找到一個方法來完美度過人生,總想尋求一種意義來爲此而奮鬥終身。有爲了金錢,有爲了夢想,有爲了身體,有爲了痛快。
這些,都只是腦子裡的扭曲而已。
順流聽起來不錯,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沒有恐懼參與其中,自己還沒想到事情就已經展開。
逆流看起來很苦惱,各種懷孕期,各種不順,彷彿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那些事情,明明自己已經努力,卻總是會出現難以置信的變數,導致這一切的失敗。
但是,根本沒有必要去順流,也沒有必要去鄙視逆流。這一切都不真實,角色怎樣都是無所謂的。而腦子裡的扭曲卻不會這樣認爲,那些恐懼悄然影響着我,彷彿自己不能浪費時間自己必須達成某種成就。
甚至,就算一事無成,也不能無所事事,恐懼那個妖嬈女子,就是這樣緊緊貼在我身邊,每一個想法每一個言行,幾乎都是恐懼那個妖嬈女子在掌控。
詭異的是,當自己不在乎什麼順流逆流的時候,就已經在順流了。就像放棄做到“無懼”的時候,往往就是無懼的開始。
沒有一個人生,沒有一段生命,這一切都不存在。不管是哪種想法,只要是什麼必須的,都只是腦子裡的扭曲。
哪怕這種想法被全世界的人認可,哪怕這種想法出自什麼孔聖人之類的,都僅僅是腦子裡的扭曲。
沒有什麼需要被珍惜,沒有什麼需要被抓住,人生不存在,生命的意義也不存在。或者說,自己想要什麼意義就隨意添加,並且可以肆意更改。
“沒有什麼必須的”,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必須。
袁長文笑了,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所幸的是,自己並不需要教導弟子,也不需要說服別人,漏洞的存在就等它存在吧。
珍惜,只是恐懼的另一個變裝表演。很明顯,就是腦子裡的扭曲所造成的影響。這樣東西我很珍惜,所以不能發生任何事情損壞這樣東西,並且自己會竭盡全力去保護這樣東西。
搞笑的是,我怎麼知道自己的行爲就是保護?
而且,爲什麼不能損壞呢?彷彿自己只要認爲不能損壞,這樣東西就不損壞?一旦自己認爲可以損壞,那麼這樣東西就會損壞?
這是想描述,自己的思維可以控制事件的發生嗎?
如果相信思維可以改變客觀事物,那麼爲什麼還要相信科學?爲什麼還要讓自己處於恐懼之中?爲什麼還要幻想那些失敗的場景?爲什麼還要擔憂這樣或那樣?
如果不相信思維可以改變客觀事物,那麼又何必緊緊抓住恐懼不放手呢?又何必認爲這樣東西必須被珍惜,必須不能損壞呢?反正思維跟客觀事物都沒有關係,那麼怎樣想都無所謂纔對。
思維究竟可以控制客觀事物嗎?
我不知道。
思維同客觀事物一樣,都僅僅是畫面元素。誰知道畫面元素的呈現,會不會讓思維控制客觀事物呢?對吧,也許會也許不會。
甚至,我根本無法知道是思維控制了客觀事物,還是僅僅思維提前知曉了客觀事物的改變。
畫面元素究竟如何呈現,這完全是不知道的事情。
我又知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