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莽莽蒼蒼,山疊雲繞。
蒼月一行人正在山道上跋涉行進。
蒼月打頭,墨軒隨後。後面跟着黃玄和白醴。
蒼月的旁邊走着的是倒犼獸。頭頂上青鳥驌驦在前方飛行探路。
他們顯然已經走了一段路了。
在一處高山頂上,蒼月回頭看看大家,停下來稍微休息一下。
“蒼月,到底還有多遠啊,找了很久了。……我們到底是不是有緣人啊!”黃玄有些氣喘,朝着蒼月直翻白眼。
“黃老頭,我剛纔就說了,會很累,讓你和白醴去月藤或是無極佩的靈力世界裡去待着,你還不聽。……現在想進去了?”
“不要,裡邊沒有什麼意思。”白醴率先拒絕。
“是啊,都玩完了,不想呆了。”黃玄也跟着說。
“哎……你們倆……哼哼哼哼,竟然也有一個鼻孔出氣的時候!”蒼月驚奇大叫。
“誰跟他一個鼻孔出氣啊!”
竟又是一樣的話。
蒼月就盯着他們倆笑。
“蒼月,你說,那靈水靈土修補的海底基座怎麼樣?”
墨軒站在蒼月旁邊望着遠方,用他一貫的淡然語氣問。
蒼月卻能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憂慮。
因爲他們都是一樣慣於深謀遠慮的人。
“師尊考慮的是!”蒼月也望着遠方的蒼茫遠山,不由深深呼吸,就好像她的氣息有些不足的樣子。
“這也是我上九重天求取太虛大神鼎的真正原因。”
看墨軒看向她,就扯了扯嘴角,算是笑,然後繼續遠望。
“那靈水靈土只能摶成靈泥,雖然也算好,但畢竟沒經過熔鑄煅燒,它仍舊還是泥。
抵抗凡界一般的地動還可以,倘若再遇到一次夔牛發狂,或是白統霸這樣的一個超級大瘋子這類的事,就不堪一擊了。”
“那你想怎麼做?”
“做事情,一件是做,兩件也是做。我就想幹脆合二爲一,用最有靈性的天下熔岩源,來銷融出最極品品質的五行屬水。
一半用來灌注在天地被震碎的靈脈中,讓靈脈擁有最極品最強大的聖鐵筋骨,從此再也不怕撞擊,後輩也可以一勞永逸。
另一半就繼續熔鍊成五色彩石,去堵住那殘破不堪的天河之堤!”
根本就不停歇,早已飛奔向了前方的倒犼獸和青鳥驌驦,又重新折返了。
一個在地上“呼呼”地吼叫,搖頭擺尾;兩對兒在半空中“嘎……嘎……”地發出清麗婉轉的長長鳴叫。
它們都很興奮的樣子。
“阿犼,青鳥驌驦!”蒼月也變得高興起來,“你們是找到天下熔岩的源頭地了嗎?”
禽獸靈物總是擁有比人更加敏銳的感覺系統!
鳥和獸就開始重新往前飛奔而去。
順着他們的方向,遠遠的前方,雲山霧海縹緲之間,一大片紅彤彤如同晚霞一樣的山峰,半遮半掩地顯露了它的真容。
“哈,真漂亮啊,哈哈哈……若不是阿犼和青鳥驌驦引路,還真的會以爲是天邊的彩霞呢。”
蒼月指着那裡,笑出了不見太久了的愉悅大笑。
“傳聞崑崙山熔岩源頭深藏在聖山虛無縹緲間,竟果真如此!”墨軒也靜靜讚歎。
“走啦!”蒼月興奮地大叫着衝下山去。
“等等我,蒼月!”黃玄也半飛半掠地跟了過來,“白老頭,你倒是快點啊!……蒼月,既然已經看到地方了,我們就不能直接過去嗎?還這麼費力地走路幹什麼!”
“黃老頭,跟你說過了,你趕快進去休息嘛,我得走着!……我在尋找一樣東西的!”
蒼月也大喊着,依舊在地上快步如飛般奔跑。
“你在找什麼?要不要幫你?”墨軒就緊跟在蒼月身邊,也是飛奔。
蒼月看一眼,放緩了腳步:“血睡蓮!”
盯着墨軒的臉,看他的反應。
“血睡蓮?不是在大劫難的時候,玉石俱焚了?”
墨軒只是很驚訝地問。並沒有一般名門正派之人義憤填膺,抗拒洪水猛獸般的敵對情緒。
蒼月放下心來,轉移了視線,環視四周:“最近我總是有種奇異的想法,它還活着,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月藤還不夠嗎?”墨軒輕聲問。
“是爲了萬一。這種靈物越多,我們的五行屬水就會越多量,也會越靈異,對災難的抵抗力也會越強!”
走到今天,蒼月不知不覺間,放下了嫌隙,願意跟墨軒解釋說話了。
“萬一血睡蓮……”墨軒沉吟着不說了。他知道蒼月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蒼月自然明白他的擔憂,於是安然回答:
“我在魔皇宮密室裡,幾乎看盡了天下藏書。……煉石補天這個法子就是古書上記載的。我們從未試過!
而對於血睡蓮,我同樣在秘史中發現,它最初和月藤一樣,都是亦正亦邪的靈物聖品。而且就是跟月藤搭配使用的!
我時常在想,爲什麼同樣的好東西,最終一個成了正派至聖,另一個卻成了臭名昭著的邪祟之物?”
“你的意思是,正與邪,全在於使用者的心意!”
墨軒盯住了蒼月的眼睛。他不能讓整個事情毀在一個細節上。
“你想要嘗試?”
蒼月坦然一笑:“自從出了小竹村,所走的每一步路,我都是在摸爬滾打中過來。對血睡蓮,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好,你信我就信!”
越往丹霞大山跟前,越感覺到熾熱難耐。草木也變得越來越稀疏乾枯,甚至焦黑。有着很明顯的火烤過的痕跡。
走到最後,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紅彤彤的,紅色膠泥一般的大山綿延。還閃耀着火紅色的炎炎光芒。
了無禽獸的蹤跡,更沒有絲毫人煙。
就像是到了另一座怪異的火焰死城。
幾個人艱難行進。
最終,在靈異的倒犼獸和青鳥驌驦的引領下,大家還是站在了一個修道場一樣的寬闊平臺上。
圓形的道場上,分佈着很是高大華美的擎天巨柱。
正中央,一個半人高的巨大圓形熔煉爐,矗立在那裡。
很明顯是跟地面完美嵌合,打造出來的。
慢慢走過去,看一眼。
一個巨大的大洞,張開在地面之上,就像是大地的嘴巴。裡面紅色熾烈的岩漿翻滾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