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兄弟,吾養之,汝勿慮也——歌爾朵”
拉羅夫臨行前曾經說可以去溪木鎮找他的姐姐歌爾朵的時候達內爾就已經料到了他們姐弟的關係一定不是一般的好,不是每個姐姐都能冒着通敵的名頭一直照顧自己在敵對勢力的弟弟,還是經常幾年不見面的弟弟。
歌爾朵本人其實很好找,她和她的丈夫胡德經營着溪木鎮附近最大的木材廠,同時直接供應雪漫城,許多鎮民靠在木材廠打工養活自己,包括鎮子上那個木精靈弓箭手,法恩達爾。
河木木材廠,達內爾順着細碎的石板路走過一個橋,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這個在鎮外都能看到龐大的水車的地方。一顆顆原木從利爾特森林砍伐並被運到這裡,再通過水車切割,人力加工後直接送到雪漫城輻射四周。
歌爾朵本人面貌顯然不是遊戲中那樣水平線以下,金黃色的長髮編成簡單的麻花辮束在腦後,常年的工作絲毫沒有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痕跡,皮質的衣物勾勒出較好的身材,清秀面孔一點看不出已經是三十多歲拉羅夫的姐姐的樣子。
然後,在見到達內爾的一刻歌爾朵就放下手裡的事情徑直跑了過來,確認了身份後更是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拍在達內手上說着什麼“以後我們家就是你家了”就直接拉着後者跑到家裡。
進入家門和滿臉壞笑迎上來的拉羅夫擁抱了一下,達內爾才反應過來,這次大概又是被這個諾德老男人坑了。話說他們一家都喜歡見面拉着人直接跑嗎,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祖傳的?
擁抱過後又被準備午飯的歌爾朵抽空過來按在椅子上的達內爾只能一邊匆忙的對歌爾朵道謝,一邊分心回答好奇湊上來的胡德什麼“拉羅夫說龍有一座房子那麼大?”“龍真的會噴火麼”諸如此類的問題同時暗暗對那個平時不止散漫還喜歡幸災樂禍的諾德老男人回以鄙視的目光。
“好啦,來吃飯啦。”
歌爾朵的喊聲很是時宜的將達內爾從胡德無休止的問題中解放出來,不過,這種寵溺一樣的語氣是什麼,我的錯覺麼。
達內爾的疑惑在歌爾朵領着他到方桌前並摸了摸頭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雖然年長他近二十多歲的歌爾朵這樣做也沒什麼。
接下來的一餐很平常,餐桌上胡德歌爾朵慢慢的喝酒,拉羅夫也一本正經的吃着菜。清爽的葡萄酒從溪木鎮邊的泉水中冰鎮過後彷彿帶着寒落高峰淡淡的涼意,餐桌上的食材也很簡單,這個時代的人們大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像溪木鎮這種依山傍水的自然會更豐富一些。
達內爾表面上依舊平常,內心隱隱的波動不平,前世王羽在孤兒院長大,成年後自己打拼工作朋友不少但也不多,家人更是無從說起。
眼下一幕很平常,只是家人普通的午飯,大餐都說不上,這種淡淡卻是王羽前世一直羨慕的渴望的。儘管歌爾朵一家對達內爾都並不見外,但他很清楚這些主要因爲拉羅夫的緣故,他本質上還是獨自一人,尤其在穿越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之後。
午飯過後歌爾朵拒絕了達內爾幫忙的想法,面帶微笑的將他按在椅子上又拍了拍頭,無奈的後者只能與拉羅夫攀談起來,畢竟有些事情他也很好奇。
“怎麼樣,還適應吧。”
拉羅夫輕車熟路的拿起杯子擰開龍頭接滿了整整一杯的諾德蜜酒,用力喝下去後滿意的打了個酒嗝,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扭頭問道。
哈,達內爾對此致以苦笑迴應
“你們爲什麼會毫無反抗的被帝國人抓住?”
聽到達內爾開始談起正事拉羅夫也坐直了身子
“我是烏弗瑞克大人的護衛,當時我們正通過黑水岔口,帝國士兵突然從林子裡衝出來,人數大概是我們的五倍左右。大人命令我們不要反抗避免無謂的犧牲。
這次路線是經過仔細挑選的,帝國明顯是早有埋伏,大人的近衛之中一定出了內奸,該死的帝國走狗。”
近衛中的內奸麼,達內爾聞言點了點頭,同時安撫了一下有些激動起來的拉羅夫
“帝國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的軍隊,是賽洛迪爾派出來的逗,呸,援兵麼。”
“哼,援兵?賽洛迪爾早就拿不出什麼援兵了,恐怕是別的城市暗中援助的。那些無信的帝國人簽了白金協定后帝國就已經四分五裂,紅衛人做的很漂亮,我們憑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和金幣來維持這個腐朽的帝國。”
見拉羅夫牽扯到帝國的問題都莫名的激動,恐怕其中有什麼隱情,達內爾沒在問下去,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接下來你要去哪,有什麼安排麼。”
“我接到消息,烏弗瑞克領主已經回到了風盔城,接下來我也馬上回去。我再說真的,你的確應該加入風暴斗篷,以你的才能還有我的舉薦。”
拉羅夫後面的話停住了,這次的邀請明顯是真心實意的,他的眼神也暗示了很多。不過達內爾對於天際的內戰還是很迷茫婉拒了拉羅夫的邀請又一次轉換了尷尬的話題。
“話說,說說你姐姐的事情吧。”
“歌爾朵?你也看到了歌爾朵在溪木鎮經營着很大的一家木材廠,有十多年了吧,有人戲稱溪木鎮其實是她的。我們從小在這長大,當時歌爾朵就這樣照顧我。該死,如果不是因爲帝國人那見鬼的協定……”
Emmmmm這天沒法聊下去了,洗過碗的歌爾朵過來解了圍,輕輕拍了拍拉羅夫的頭,順便將他同樣的金髮揉的一團亂。冷靜下來的後者也只能露出和達內爾之前一樣的苦笑,看的達內爾很是開心。
午飯之後歌爾朵和胡德也要回到木材廠去繼續工作,拉羅夫明顯也有着自己的事情,因此達內爾拒絕了歌爾朵在這裡住下的邀請只是答應了晚上再來吃飯,就同樣出去探查這個遊戲中住了許久的小鎮。
雖然說是小鎮,但小所對比的只是雪漫那樣的城市,溪木鎮的規模在天際諸多城鎮中數一數二,經濟繁榮甚至追得上某些因爲戰亂而受損嚴重的城市的收入(我說的不是你,馬卡斯)。
以沉睡巨人旅館和貿易商行爲中心,數十座木屋交錯排列,鎮外農田,美池,桑竹之屬。鎮內鐵匠鋪,雜貨店,商行五臟俱全。
曾經身爲戰友團先驅的達內爾也在路過酒館時還發現了帶着戰友團標識的一隊戰士,看來依託雪漫城良好的發展環境,式微的戰友團也恢復了部分元氣。
邊走邊看的同時系統也忠實的記錄了溪木鎮的大大小小,待逛到小鎮邊緣時已經臨近夜晚,黃昏的太陽掛在天邊只剩半邊,河流邊不甘寂寞的蛙鳴聲已經此起彼伏,幾隻出現較早螢火蟲迫不及待接替了太陽的功能,散發着淡淡的熒光在水面飛行掠過。
摸了摸有些飢餓的肚子,達內爾轉身向歌爾朵家裡走去,進門不出預料的歌爾朵正在準備晚飯,聽到達內爾回來的聲音轉身笑了笑。
拉羅夫忙完了事情正在一旁幫忙,雖然達內爾很難想象出拉羅夫做出的菜會是什麼味道,櫃檯旁的胡德在整理一本類似賬目的東西。
中午時不曾在的歌爾朵的兒子弗洛納德坐在椅子上撫摸那隻着名叫史坦普的灰狗,有些害羞的起身對達內爾打了個招呼。
真溫馨呀。
壓抑着心中又一次泛起的淡淡的波動,達內爾與歌爾朵一家用過飯後再度拒絕了住下的邀請,他既不想打擾歌爾朵和胡德的二人世界,也不想和拉羅夫這個諾德老男人睡在上下兩張吊牀上。
微笑道別後起身告辭,轉而趁着夜幕走向溪木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