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雷鳴,天空中撕開了一道窗口,一隻巨大的霸王龍從空中掉落了下來,它巨大的身體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這隻霸王龍十分狼狽,它的身上焦黑,頭皮被撕開了大塊,森森的頭骨從裂開的皮膚裡面隱隱地露了出來,血水仍時不時地滴落在眼睛裡面。
霸王龍顯得十分虛弱,落地之後它勉強魚挺了幾次,然後就直挺挺地躺在了那裡,只有胸腹之間在劇烈起伏。
這是一片曠野,地上鋪滿了黃土,偶有陣陣微風捲過,一條條小型龍捲旋轉着飛了起來,於是細細的沙塵升上了天空,曠野上不多的幾棵植物被吹得灰濛濛的。
霸王龍躺在那裡大口呼吸,道道氣卷從它的嘴裡噴了出去,於是它的嘴巴前面被它吹出來了一條淺溝。
躺得一陣,霸王龍開始了變化,它的身體開始收縮——頭顱變小、脖頸變細,身體後腿也慢慢地縮了回來。
當籠罩在它身上的黃沙被氣流吹開,霸王龍躺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人。
唐莊玄呲牙咧嘴地坐了起來,他覺得十分疼痛,感覺身體都不象是自已的了。
這一戰太玩命,毒蜘蛛和霸王龍沒有任何保留,大家都想了結對方的性命,結果打了個五癆七傷。
然後就是與天作戰,想一想唐莊玄都覺得後怕,自已居然在追逐雷電,沒有被劈死真的算是挺好彩的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接下來的時空穿越,無論如何唐莊玄都沒有想到過時間窗的出現,那股超級閃電的出現,它居然引發了時間窗——自已被傳送了!
滿目蒼茫,這裡到底是哪裡呢?我不會是被送到外星球了吧?
唐莊玄疑惑地環望四周,這片曠野一望無際,荒涼的原野之上點綴着稀稀落落的植物,一時間唐莊玄甚至不能在這裡找到任何生命。
此時的唐莊玄身上不着寸縷,僅有一塊小小的玉簡掛在了脖子上面,看不到生命倒是沒有什麼可羞恥的,但心理上仍然很不習慣。
激發玉簡,唐莊玄找出了一套衣服穿上,西裝革履,只是在這荒原上面顯得不倫不類。
玉簡裡儲備了食物,填飽肚子以後傷口也癒合得差不多了,唐莊玄盲目地順着荒原走了出去。
唐莊玄的目標十分明確——確定自已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
一路行來,這裡的地勢相當平坦,出了荒原就是隔壁,地面上撒着細碎的石籽,一些稀稀落落的植物長得亂七八糟,這些植物都挺有特色——莖不象莖、杆不象杆,頂上的葉子又長又卷。行得一陣,唐莊玄都有些慌了:我不會真的被傳送到外星球了吧?
所幸還好,當唐莊玄加速衝出了數百公里以後,腳下的荒原終於消失,一處乾旱與半乾旱交接的環境出現在了眼前。
這裡終於有了湖泊,低矮的山嶺開始出現,地面上仍然鋪滿了黃沙,但荒原上的植物開始多起來了。
一個細節引起了唐莊玄的注意,他發現這些山嶺都極有特色。山嶺呈直立狀,它們的坡度相對較陡,灰塵與植物攀在了上面,偶有陣風吹過,“沙沙”的石籽跌落了下來。
這裡荒原的湖泊極淺,很顯然荒原氣候仍在侵蝕着這裡。湖水被蒸發,植物大量死亡,所以這裡開始難以見到存活的生命。
唐莊玄找了一處較大的湖泊,齊膝深的清水能夠看到底部,微微試了試湖水的鹹度,唐莊玄嘆了口氣然後把嘴裡的水又吐出去了。
這裡的湖水已經鹽鹼化——不能喝。
一路走來也有一個多小時了,唐莊玄決定在這裡休息一下,順便鬆鬆自已的腳趾。他找了塊平地坐了下去,屁股剛剛着地,就聽見“咔”的一聲傳來,腳下彈出了一根枯骨。
唐莊玄被這根跳出來的骨頭嚇了一跳,他拾起這塊骨頭細細查看,發現這塊骨頭被埋在土下足有很長的時間了。
掃開沙塵,一副完全碎掉的骨架露了出來。骨架被壓在地下應該頗有一段時間了,它已經完全細碎,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看着腳下的骨頭,唐莊玄沒來由地嘆了口氣:這片荒原看來“死亡”已久,自已想找到線索變得越來越難了。
當意識到這個困境以後,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唐莊玄的面前:往哪邊走纔是正確的方向?
正猶豫間,耳旁的風聲變得越來越大,荒原的天氣突然轉變,身後地平線上開始升起了一線濛霧。
唐莊玄擡手搭了一個涼棚,他眯着眼睛望着遠處。飛沙時不時竄進他的眼裡,於是淚水打溼了他的眼睛,唐莊玄的視線反而變得更不好了。
地平線上的濛霧仍在不斷推近,當它距離尚有七八餘公里的時候唐莊玄終於明白了過來:自已的運氣真是很差,這裡起沙塵暴了。
逃亡是毫無意義的,因爲沙塵暴兩邊不見邊際,而它的行進方向又正是唐莊玄的目標方向。跟沙塵暴耗力還不如就蹲在這裡讓它去。
想通了這個道理,唐莊玄抱着腦袋蹲了下來。很快,那“嗚嗚”風沙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了。
先是一股灰塵一掃而過,然後飛沙砸到了身上。沙塵暴形成的沙牆如同連天接地,它的前部高高凸起,帶動着數萬噸黃沙滾滾前進。
“轟”的一聲,沙牆從唐莊玄的身上一轟而過,他的身體周圍頓時全是飛舞的狂沙。
視線急劇下降、天空變得迷茫、沙粒如同子彈一樣掃射在了唐莊玄的身上,他的身後如同有一萬個人在同時推動着他。
唐莊玄的鞋子首先爆裂了開來,銳利的爪子伸出了鞋面,尖尖的趾尖深深地插入了地下,唐莊玄不得不開始固定自已。
但即便這樣仍然讓他十分吃力,半蹲的身體同樣承受了巨大的力量。沙塵暴迫使唐莊玄趴了下去,他的手指同樣扣入了地面之中。
爲了強化根基,在地下看不見的地方,唐莊玄的腳趾繼續伸長,它們如樹根一樣插入了地底,唐莊玄的身體終於算是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