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蜿蜒的山谷,呂拓急速穿行其內,崖壁之上,那隻藥蛛八足滑行,帶動碎石嘩嘩地掉落了下來,一時間呂拓難以擺脫於它。
在繞過了一個大彎以後,面前的通道霍然開朗,呂拓頓時大喜過望。
在這裡,峽谷變得寬闊了許多,視線良好、空間通暢,十分利於飛行。
那隻藥蛛追蹤了這麼長的時間,呂拓已經知道它不會飛行,現在正是擺脫它的極佳機會。
“嗖”的一聲,呂拓將速度提到了極致,如一縷清煙一般消失在了通道之內。
這一次總行了吧?飛行途中,呂拓回首觀看,這一看不要緊,真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那隻藥蛛如流星錘一般蕩了過來。
“不是吧?蜘蛛俠呀!”
真如電影一樣,藥蛛不斷噴出蛛絲,然後黏在了崖壁的樹枝上面,一波接着一波,它仍然緊緊地追在了呂拓的後面。
這一下,呂拓再也不敢分神了,他是埋頭逃跑,那真是飛得鞋底冒煙,轉眼間,前面一堵石壁撲面而來。
呂拓向左一偏,繞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扭進了峽谷的彎道里面,然後他就聽到了“呯”的一聲。
“我叫你追!”
呂拓得意洋洋地轉過了身來,就見那隻藥蛛平平地拍在了石壁上面。
這是蜘蛛俠的通病,呂拓在電腦上早就研究出來了——你說他怎麼拐彎呢?
藥蛛這傢伙砸得,八條腿都伸得直了,那身體真跟一塑料板一樣,平平地貼在了懸崖上面,只怕裡面的空氣都被它給擠乾淨了。
一陣穿堂風吹過,那隻藥蛛如掀紙一般脫落了下來,然後晃晃悠悠地飄了下去,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呂拓陰笑着飛上了懸崖,他的心情十分高興,終於能夠轉危爲安了。
到得懸崖頂上,呂拓才以驚異地發現,他飛得太遠了,現在在不知名的陌生位置,他迷路了。
這裡可是丹鳳山脈,出了名的魔鬼森林,見識了藥蛛的兇猛,呂拓根本不敢大意,他馬上取出了雲鬆給他的地圖。
這地圖是一件靈器,能夠很好地指出呂拓所在的位置,它會用紅點表示主人的方位。
只一眼,呂拓就感覺頭腦發暈:好慘,他無意間越過那條紅線了,此時呂拓已身處丹鳳山脈的高危區域。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森林裡顯得十分安靜,偶有“噼啪”的樹枝爆裂之聲傳過,然後就會有一大羣驚鳥鬨然飛出,更是平添了緊張氣氛。
呂拓知道,有相當部分的猛獸喜歡夜裡獵食,雖然這裡更多的是靈獸,但相信它們也本性如此,所以呂拓理智地選擇了隱藏,他準備等到天亮後再想辦法離開此地。
這個時候,呂拓再也不敢有所保留了,就見黑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體內擴散了出來,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樹冠之中。
夜幕漸漸降臨,太陽消失在了地平線上,森林裡只剩下大團的陰影。“呼”的一聲傳過,夜風席捲了山嶺,於是那樹林的波浪連綿了出去,周圍只剩下“沙、沙”的聲音。
呂拓靜靜地呆在了一個樹杈之上,這裡距離地面三十餘米,粗大的樹枝就如同巨人的臂膀一般,他用秘術將自已隱匿了起來。
此時,呂拓似睡非睡,他正按照龍鱗紋理調息運氣,同時又小心地觀察着四周。
“譁”的一聲響過,一隻小獸踏着落葉穿過了樹下的空地,然後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隨着時間的流逝,更多的生物出現在了四周,靈獸也有、凡物也罷,野獸的本能讓它們時刻保持警惕,但這些生物一直都無法發現呂拓的存在。
午夜時分,似有什麼生物發出了警報,就見原本聚集在附近的動物一鬨而散,就連那落葉內的小蟲都鑽入泥土裡了,樹林裡一時間變得十分安靜。
呂拓的心猛地提起來了,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似乎這林子裡的溫度突然間下降了一般,他有一種被猛獸盯上了的感覺。
呂拓不敢亂動,他一直無法發現危險在那裡,但他心裡明白,肯定是有一種高危靈獸來到這裡了。
呂拓對自已的隱匿之術很有自信,這是完全不同於結界的另一種術法,神龍說過,修到高深之處,能夠破碎虛空、穿梭未來,普通的修煉方式是無法看穿於它的。
呂拓就靜靜地坐在了那裡,他在等,等那不明的危險出現,然後再做出自已的決定。
這個隱藏的敵人很有耐心,林子裡仍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生物敢經過這裡,就連夜風都平息了下來,樹葉就如同凍結了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凝固了。
整整一個小時流逝了過去,時間就如同靜止了一般,林子裡沒有任何變化。
呂拓的後心有點微溼,他仍不敢亂動,他知道那個傢伙還在這裡,這東西可能感應到自已了。
突然間,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呂拓頸後的毛髮瞬間豎立了起來,他就如同掉入了冰窟一樣,全身都冷了。
一條碗口粗細的蛇身就在他的眼前垂落了下來,然後輕柔地搭在了前面的樹枝之上,那滾圓的身體攤平了下去,蛇體變得扁平,吸附在了樹杆上面。
這條蛇的身體就如同沒有止境一般,後面的蛇身不斷地滑落下來,在那樹杆上盤成了一座蛇塔,最後才露出它三角形的腦袋。
呂拓緩緩地屏住了呼吸,他不敢亂動,小心地將自已的機能降到了最低。
這條蛇正是讓呂拓緊張的元兇,之前它一直沒有露面,但它釋放出來的陰冷氣息,讓呂拓感覺到不寒而慄,這是一隻高階靈獸。
這條蛇並沒有發現獵物就在身後,呂拓的隱匿術十分高明,毒蛇並不能發現於它,但動物的本能讓這條蛇有所感應,它的三角頭緩緩地打量着四周。
毒蛇將腦袋扭了回來,它似感覺到了什麼,褐色的瞳孔盯着樹杈位置的空無之處,然後將身體緩緩地伸了出去。
呂拓一動也不敢動,他相信自已徹底地隔絕了氣息,如果逃跑,只怕招來意外之險。
那三角型的蛇頭,伸得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