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柏山通往縣城的客車上,楊雨長長的出了口氣,才感覺到身心徹底的放鬆下來,雖然來到就把廠裡的事辦好了,但毆打地痞流氓、遇大師傳授武藝,又和鄭彪比武,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有些讓他身心疲憊。更何況身邊還跟着一個寸步不離的美女高中生林夕,兩人中間有着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車上人少座位多,楊雨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林夕站着躊躇了一會,還是坐到了楊雨的身旁。想到這兩天來的接觸,對楊雨有了新的認識,從昨夜的敞開心扉的聊天,到夜裡他睡沙發,自己睡在牀上,沒有一點侵犯自己的意思,還真心的關心自己。想着心事,不知不覺的把頭靠在了楊雨的身上睡着了。夢中發現父親又被犯人打的頭破血流,無處躲藏,自己哭泣着哀求周學武,周學武一陣冷笑說道:“想不讓你父親捱打,就要賠人睡覺。”她發現面前站着一個男人,很像楊雨,可又不是楊雨,那個男的拉住她的手往屋裡拽,她大聲地一邊喊着救命,一邊喊着楊雨的名字,淚水直流。
“林夕、林夕......”一陣熟悉的喊聲把她從噩夢中叫醒過來。
楊雨給她擦掉臉上的淚水說道:“做噩夢了?”
還在抽泣的林夕看到楊雨關心的模樣,把頭埋進楊雨寬大溫暖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楊雨輕輕地拍着林夕的肩膀,不知如何去安慰她。車停了幾個站點,上來了很多人,車廂裡有些擁擠,聽到哭聲,車上的乘客不知這一對小情侶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好奇的看着她們。
正當人們享受着看稀奇事帶來的快感時,一箇中年婦女更大的哭罵聲響徹在整個車廂內:“哪個挨千刀的偷了老孃的錢?”隨後就是難以出口的污言穢語的謾罵聲和詛咒聲。車內一陣騷動,不知誰踢了一腳正在大聲罵人的婦女,受疼的婦女望了一眼手持刀子踢他的人,嚇得停止了難以入耳的謾罵聲,車內又安靜下來。
楊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剛把林夕安慰好,就見三四個年輕人不管不顧地擠到了林夕的身旁,一個人看着林夕輕薄的說道:“小妞,別哭了,跟着哥哥混,保證不讓你受屈。”
林夕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不清楚何時招惹了這幾個人,一臉茫然的望着楊雨平靜的臉龐。
楊雨知道可能是遇到了慣偷,看架勢他們發現了林夕身上的錢,不然不會來挑釁。來時趙振江廠長就提醒過自己,說是通往柏山的客車上有一羣小偷,每個車上都有,讓自己小心。
楊雨站起身向外挪了出來,同時把林夕拉進了裡面的座位上,自己擋在林夕的外面指着說話的年輕人說道:“說話小心點,別耍流氓!”
挑釁的年輕人見楊雨長得英俊帥氣,眼中卻透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殺氣,竟然對楊雨的指責沒敢發聲。他身後的另一個年輕人沒有看到楊雨的殺氣,聽到楊雨的指責,見前面的人不敢動,不問青紅皁白伸手就向楊雨的臉上打去,想給楊雨來個下馬威。
楊雨見此人出手過來,隨即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手一擰,只聽“咯吱”一聲響,緊接着就聽到年輕人殺豬般的嚎叫聲。聽到有人在車內打架,司機一腳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車廂內站着的乘客東倒西歪,引來陣陣罵聲。
司機大聲說道:“媽的,是誰在我車上鬧事,不想活了,想打架下去打。”“嘭”的一聲車門被打開了。
車上下來六七個罵罵咧咧的人,大多是20多歲的年輕人,一個40歲左右,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幾個人圍在他的周圍,看來是他們的老大,楊雨用銳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說道:“看樣子你是他們的頭了?”
刀疤臉陰笑道:“是又怎麼樣,我兄弟手斷了,你得給個說法?”
一個愣頭青說道:“這是我們老大疤臉哥,我們是道上的,你不但壞了我們的好事,還打斷了我兄弟的手腕,我們也要打斷你的手腕。”
刀疤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踢了他一腳說道:“滾一邊去,誰讓你說話了?”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笑聲,司機也下來站到了刀疤臉的身邊,看來他們有可能是一夥的,不是一夥的也一定相識。林夕站在楊雨的身邊,望着一羣流氓虎視眈眈的盯着楊雨,她知道楊雨的功夫,打這幾個小流氓還不在話下,可他還得分心保護自己,擔憂地說道:“他們人多,你要小心!”
剛纔在車上被偷錢的婦女不知何時站在了楊雨的身邊,推了一把楊雨身子靠在了林夕身上說道:“他們人多,你們還不快跑!”
楊雨轉身警惕的看了一眼提醒他的婦女,右手一閃用力抓住了中年婦女剛從林夕兜內偷錢的手,手裡還攥着楊雨給她的2000元錢。林夕驚訝的“啊”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不但她不敢相信,連圍觀的乘客也驚呆了,而後有人反應過來,連忙查看自己的錢,一會就有五六個人喊着自己的錢丟了。楊雨把錢從中年婦女的手中拿回來遞給林夕,然後用力一推把她推向刀疤臉,楊雨用力過猛,中年婦女收不住腳倒在了刀疤臉的面前,人羣發出鬨然大笑聲。
丟錢的五六個人慢慢的圍在了楊雨的身旁,仗着有人撐腰,大喊着要刀疤臉把錢交出來。有了剛纔的教訓,楊雨對圍在身邊的幾個丟錢人格外警惕起來,不知道這幾個人裡面還有他們一夥的嗎?
見到楊雨識破了自己的最後一招,刀疤臉惱羞成怒,罵道:“敢壞老子的好事,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揮起拳頭就向楊雨衝過來,幾個小弟見大哥衝了過去,不敢怠慢也跟在身後叫囂着衝了過去。楊雨見他們羣起而攻,即要護住林夕,還要顧忌暗藏的幫兇,便有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見刀疤臉衝着自己過來,隨即一個箭步迎了上去,刀疤臉一愣神的功夫,楊雨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疾側閃左步,反手一扳,把刀疤臉的右手擰到了他的身後,用勁一擡,疼的刀疤臉直叫。
楊雨大聲說道:“誰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他的胳膊擰斷。”看到楊雨一招制敵,老大被控制住,想到在車上一個兄弟的手脖已被他擰斷,後面跟上來的幾個人停下腳步,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刀疤臉是這一條線上的老大,跟着的兄弟有十幾個,從來沒失過手吃過虧,沒想到栽在了一個學生娃手裡,直覺得晦氣。現在自己低着頭被楊雨制住不能反抗,眼看手臂就要折在楊雨手裡,疼得他眼淚直流,再也顧不得老大的面子,開口求饒道:“兄弟放過我這一次,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楊雨本來就不想惹事,可事情好像和他有仇似的時時纏着自己,見刀疤臉開口求饒,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說道:“讓他們把偷到的錢還回去,我也不再報案,此事到此爲止。”
“還不趕緊把錢還回去,想要老子的胳膊斷掉嗎?”刀疤臉疼的呲着牙罵幾個小弟。
幾個小偷趕緊把剛纔從車上偷的錢交給丟錢的人。丟錢的乘客沒想到丟的錢還能回來,幾個人圍着楊雨說些感謝的話。
楊雨放了刀疤臉說道:“領着你的兄弟也做點正事,否則早晚還得進去,我剛從柏山勞改場轉了一圈出來,裡面的犯人生不如死,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刀疤臉聽楊雨說剛從柏山勞改場出來,心中一驚,他在裡面蹲過兩年,剛出來沒多久,不用楊雨說他也知道里面的滋味,自己在裡面被打的脫了幾層皮,想起裡面的情景就嚇的心驚肉跳,能活着出來已是燒了高香。今天見到剛從裡面出來的楊雨紅光滿面,沒有受過一點罪的樣子,又身手不凡,肯定是大哥級的人物,趕緊抱拳說道:“不知是大哥,今天多有得罪,中午小弟安排酒場給大哥接風洗塵,還請大哥賞臉。”
刀疤臉的年齡比楊雨大多了,此時甘心情願的稱楊雨爲老大,自己爲小弟,覺得理應如此。
楊雨不想和這些混混打交道,說道:“吃飯就免了,昨天在裡面和鄭彪比了一場,有些累了。”
這下更讓刀疤臉震驚了,能和柏山勞改場武功第一的特種兵鄭彪比武后,還能平安的出來的人,簡直就是神。他很慶幸自己及時的認慫求饒,若是在硬抗一會,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連鄭彪那樣的強人都敗在他手下,自己更不值得一提了。
刀疤臉說道:“大哥今天不管如何一定要給小弟這個面子,大哥不答應小弟這就跪下來。”
楊雨看到刀疤臉的這陣勢,才明白過了,刀疤臉把自己當成了剛出來的勞改犯了,解釋道:“你理解錯了,我不是勞改釋放人員,是周學武大哥請我幫忙去和鄭彪比武的。”
這下刀疤臉和他的兄弟更加迷惑了,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周學武是勞改場的副廠長,所有犯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他在勞改廠裡說一不二的人,在犯人的眼裡他比地獄裡的閻王還厲害,聽到他的名字渾身都顫抖,這麼厲害的人還要請楊雨去幫忙,只能說明楊雨更厲害。
楊雨望着遠去的客車,在刀疤臉誠惶誠恐的帶領下走進了爲他接風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