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得離趙孟崎很遠,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有些牴觸趙孟崎,因爲我覺得他身上似乎有着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就像是那晚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又或者是趙孟崎摸着我的臉,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趙孟崎端起桌上的酒杯輕抿了一口,“你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麼?”
我看着趙孟崎,遲疑了一下,“想。”
“那你喜歡厲少霆麼?”
“你想問什麼?”我皺了皺眉頭。
“我想問的是,你——”趙孟崎頓了頓,勾起了脣角,褐色的瞳孔中蘊藏的笑意諱莫如深,“還想見厲少霆麼?”
“你知道他在哪裡?”
“自然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我還能見到他?”
“只要你想,就可以。”趙孟崎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我擡頭看着他的眼睛,總覺得他的眼睛深邃的像一個漩渦,而我明知道危險,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被牢牢吸了進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吧,你要要我做什麼?”
“香港那邊我已經叫人幫你全部處理好了,我現在要你去日本,兩年之後回來,爲我做三件事,然後我會讓見你的親生母親,包括回來後你還能見到厲少霆。”
“我不去!你要我去日本做什麼?”我一臉警惕的目光看着趙孟崎,雖然我是個舞女,但是日本人殘害了多少中國人,打心眼裡我還是不怎麼喜歡日本人的。
“去讀書上學,學習很多東西,包括讓你在這個亂世之中能獨立活下去的本領。”趙孟崎放下了酒杯,站了起來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孟崎卻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用的力氣很大,沒多久我就痛苦的難以呼吸,他忽然又鬆開了手,“就比如,今天你從我這家出去,我想明天也許我就能在路上看到你的屍體,難道你就不想要把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這個交易,我不做!”我想也沒有想就斬釘截鐵的說,然後轉身就準備往外走,趙孟崎卻突然在身後叫住了我。
“寧靜好,在香港救你的時候,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我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果然這世界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我記得,我欠你一條命,我說過會報答你,但爲什麼一定要去日本?”
“沒有爲什麼,我需要你這麼做,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去執行就對了。”趙孟崎冷冷的說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緩緩的說,“讓我考慮一下!”
從趙孟崎那裡回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年是晚上了,我一路走回了房間。
我洗好澡換了睡衣躺在牀上,想着趙孟崎對我說的話,其實他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離開了厲少霆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這個時候我在上海隨時都是危險的,而我身上又沒有錢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趙孟崎,不管他是懷着怎樣的目的靠近我,但是至少能夠確定的是,他現在不會害我。
最重要的是,趙孟崎還說,他能夠讓我再見厲少霆......
我從牀頭的抽屜裡拿出趙孟崎又給我找回來的那條鏈子,骰子裡的紅豆燒的已經發黑的卡在裡面,鏈子被火雖然燒了一下,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不一樣,還是保持着原來的色澤,只有接頭處被秦湘扯的斷裂了,這個去店鋪裡找人接一下的話應該能夠接好,我輕呼了一口氣還好找到了它,我把項鍊攥在了掌心,貼在了心口的位置。
厲少霆,我輕聲的念着他的名字,心尖卻止不住的想要顫抖,一不小心,眼淚就從眼眶裡滾了出來,彷彿昨天他還跟我在一起,今天就突然物是人非了,我的手漸漸縮緊......
要說我活着,對這世間還有什麼念想的話,恐怕也就只有厲少霆和素未謀面的親生母親。
最後我還是應下了趙孟崎的安排,東渡去日本,不爲別的,只是爲了他的那句話,還想再見厲少霆嗎?
想,我很想。
哪怕我的心已經死在了那晚冰天雪地的長街,但我卻仍舊想要見他一面,哪怕能再見一面也好,因爲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來得及對他說。
我還沒有來得及把那道選擇題的答案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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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一個陌生的國度。
我在趙孟崎專門給我請的日語老師的教導下,大概三個月的時間才流利的說的上日文,三個月的時間我也正好養好了手指,去了膏藥和紗布白淨修長的手指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無名指上卻少了一枚藍寶石戒指,我後來也有讓趙孟崎叫人去找過那個丁進,但是最後卻石沉海底再沒音訊......
我站在閣樓的窗口,看着外面廣袤湛藍的天空,來日本已經一年多了,我沒有想到過趙孟崎說的學習是讓我過來學習東洋媚術,起初我仍然沒有肯,但我想也許這就是命,半點不由人。最初的時候我連來日本都是不願意的,但是現在卻只能一步步的妥協。
“靜好小姐,前庭的櫻花開了,要一起去觀賞嗎?”山本梓敲了敲門,然後從門外走了進來對我說。
“你們去吧,我今天有點累就不去了。”我搖了搖頭,禮貌的回絕了她的邀請。
山本梓見我這樣說,也就沒有繼續要我去,她跟我說了一聲讓我好好休息然後就出去了重新關上了門。
山本梓今年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她是趙孟崎最初安排給我教我日語的老師,現在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剛開始他們讓我學習的確實是一些人文地理相關的東西,後來差不多半年的樣子山本梓就把我帶去了日本的青樓,那時候山本梓才轉告了趙孟崎的話,他要我學習的是媚術,他要我回去以後利用女人的優勢幫他去探取對手的商業機密,但我不懂的是,爲什麼偏偏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