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何必如此。”紅苕輕笑道:“紅苕每日都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可不還是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的,世上那麼多事,人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呢?”
劉萱點了點頭揚起一個笑臉:“紅苕你說的對,凡是執着刨根問底定然只會讓自己痛苦,還不如不知便不知,活的開心便是。”
她拿定主意一切順其自然,反正李澈說過只需再忍耐兩日便可,反正他也說了會護她周全,既然如此她還何必非要弄清到底怎麼回事呢?他與佘幻雪之間的事情便由他們自己解決,她只不過是一推波助瀾的工具罷了。
這邊劉萱是想通了,整個人都坦然起來,而另一邊的佘幻雪卻是氣怒交心,回了屋子便將屋裡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砸了東西她仍舊不解怒氣:“鄧玉竟然如此偏袒她!那樣鬼話他居然都信!”
顧榮站在屋中一暗處角落裡,看着滿臉怒容的佘幻雪淡淡道:“他不是信,而是不願爲了你責罰她。”
他一語道破事實,佘幻雪頓時有一絲慌亂,她急急的看向顧榮:“榮,我們殺了她可好?”
顧榮半垂了眸子語聲沉重:“你確定想好了?”
“榮,我知曉這事十分冒險。”佘幻雪面上不捨可說出的話卻是十分堅決:“這麼多年我們好不容易纔有了些基業,如今爲了一個劉萱傾巢而出,將他們暴露在鄧玉的眼下,可是鄧玉我勢在必得,而劉萱便是眼下最大的阻礙。”
顧榮只是看她不語,那眼神中有些不捨有些失望,還有些痛楚。
佘幻雪瞧見他的眸子,眼神一時有些閃動但那也只是一時罷了,她怕顧榮不肯,斂了心神又解釋道:“就算不是爲了這些,僅憑她三番五次對我的侮辱也足夠讓她一死!”
顧榮沉默半響,瞧見佘幻雪態度堅決最終深深的嘆了口氣:“你該知道,你要什麼我都不會拒絕。你打算怎麼做?”
這件事情佘幻雪早已想了許多遍,計劃早已在胸只待顧榮同意她便可實施:“這幾日你先派些人四下走動,然後傳出風聲便說我正帶領舊部四下活動,兩日後會在益州十里之外的雲機山舉事,屆時鄧玉定會帶人前去,而你便帶着兩人前來,擒了我與劉萱然後藉機殺了她。待到鄧玉回來也只會懷疑是前朝舊部所爲。”
“爲了一個鄧玉,你竟是要將那些多年追隨的屬下捨棄?”顧榮聽完她的計劃,面上頓時流露悽慘之色,他苦笑一聲:“我呢?你又打算何時棄了?”
佘幻雪頓時慌了,顧榮乃是他的師兄,自她記事起他便一直順着她護着她,而她也早已習慣他默默的陪伴付出,他一直都是溫柔的,全心全意的爲她着想,佘幻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顧榮竟然會有這般失望的神態。
她急急的解釋:“我不是要捨棄他們,鄧玉此次帶來的人並不多,我們那麼多人他根本贏不了。”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顧榮卻是失望到極致,他只能發出一絲苦笑:“人不多?是,他帶的人確實不多,但個個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你天天去他的院子,這些人的身手怎樣你會不知?”
他定定的瞧着有些慌亂的佘幻雪,失望的閉上了眼:“雪兒,最後一次。我寵你縱你,我的心意你早該明白。這是最後一次了雪兒,這次若是能成,你就好好呆在鄧玉身邊吧。”
佘幻雪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可屋中哪裡還有顧榮的影子,她的心頓時慌了,她知曉自己這次是真的傷了顧榮的心,也知曉顧榮說的是真的,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他寵她縱她,爲她傾盡全力了。這次之後他定會離她遠去……
佘幻雪一下坐在了凳子上,她需要好好想想……
第二日午後佘幻雪又來到了李澈的院子,這次卻是並未見到劉萱的影子,李澈溫柔的笑意印在她的眼中,她心中微動,或許她根本無需殺了劉萱,或許她可以憑藉自己的美色與風情征服這個如神邸一般的男人。
這樣她便不會失去顧榮了……
佘幻雪的心中一鬆面上的笑容就十分真摯起來,她輕挪慢步來到李澈身側笑意盈盈:“玉在做什麼?怎麼人家都進屋了才發現?”
她嬌嗔着朝着李澈的手中望去,李澈卻是微微一笑:“沒什麼。”
他說的坦然,可手中的動作卻並非如此,他的手中原本攤着一張畫卷,瞧見佘幻雪追來的目光便急急的捲起放在一旁。
佘幻雪的臉色頓時由紅變白,儘管李澈手中的動作很快,但她還是看到了他手中的畫卷,那是一個白衣女子的背影,那女子長髮披肩只鬆鬆垮垮的捥了一個髮髻,明明是懶散裝束,可那女子卻給人一種出塵飄渺之感。
耳邊傳來了李澈的輕喚聲,佘幻雪這纔回神,她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面對李澈無聲的詢問她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只是有些想你了。”
李澈微微一笑語聲寵溺:“傻丫頭,我就在你身邊爲何要想?”
佘幻雪輕輕依偎進他的懷裡,伸手攬上他的腰將他抱緊:“我真的想你了,就算你在我身邊,就算我時時刻刻都能瞧見你,但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想你。”
她頓了頓又低聲呢喃:“玉,我真的只有你了。”
李澈笑容不減語聲仍舊如往常一般溫柔:“我早就說過,待我抓到朝廷欽犯便帶你回京。”
佘幻雪閉了眼將頭埋進他的懷中,貪婪的聞着他身上清冽的香味低低應了一聲:“嗯。”
今日的佘幻雪特別溫柔,一顰一笑都溫柔如水,一舉一動都體貼入微。她便是那菟絲花而李澈便是她的寄主……
佘幻雪走後,龍一立刻走了進來,跟隨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名黑衣人,他們手中拎着熱水,進了屋便往裡間屏風隔斷內走去,不多時黑衣人盡數散去,李澈大步走進裡間屏風隔斷內,悉悉索索幾聲之後屏風隔斷內便傳來了水聲。
除了李澈身邊近臣,幾乎沒人知道李澈其實是不喜女子觸碰的,在太子府內貼身伺候的也只有太監並無宮女,李澈對女色之事並不熱衷,就算進後院也從不過夜,但凡與女子親密接觸過之後必定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