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急轉直下(二)(1)
一個淒涼而又揪心的故事。
陸玉不時中斷的講述中,黎江北地心,被牢牢捉住。世事滄桑,命運無,他總算知道,坐在自己家沙上的這個青春女孩,眼神裡爲什麼總要蒙上那麼一層陰鬱。這個孩子,苦哇。
陸玉自小便沒了娘,按她說,娘在生她時死了,她自小跟着姥姥長大,是姥姥供她念的書。姥姥是一位中學老師,生有兩個女兒,她娘是老大,小姨陸小雨本來很爭氣,對姥姥也很孝順,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後來在婚姻問題上,小姨跟姥姥生嚴重分歧,小姨一意孤行,非要嫁給有婦之夫胡阿德,姥姥怎麼勸也不聽,娘倆爲這事徹底吵翻了,姥姥一怒之下,將走火入魔的小姨趕出了家門,說再也不認她這個女兒。小姨搬出家後,姥姥大病一場,差點就離開人間。但那個時候的小姨完全被胡阿德搞昏了頭,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不久,便傳來跟胡阿德同居的消息。姥姥帶着她,悲傷地離開江龍縣城,靠一位親戚的接濟,在省城金江邊上地三壩縣城居住下來。兩年後,江龍傳來不幸的消息,小姨捲入一起重大的金融詐騙案,鋃鐺入獄,被判十五年。聽到這個消息,姥姥一頭栽地,再也沒有醒來,不久,便猝然離世。
那段歲月真是黑暗啊,十三歲的陸玉剛剛讀初中,就要接受舉目無親的殘酷事實。好在三壩的親戚是家慈善人,收留了她,靠着姥姥留下的那點存款,還有社會救濟,陸玉算是沒輟學。但她的心思,再也集中不到學習上。好不容易盼着小姨出了獄,原本盼望着生活能就此明亮起來,誰知小姨又染了賭,後來又是偷,後來,她就跟胡阿德舊復燃,顧不上她了。
陸玉說到這,哽咽着說不下去了,淚水,浩浩蕩蕩,幾乎要將黎江北地家淹沒。
陸玉後來遞給黎江北一封信,是她上午收到地,寫信人就是陸小雨。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話:
玉兒,姑姑對不住你,姑姑原想爲你掙點錢,彌補過去的錯失,讓你將來過得好一點,可惜老天不幫我,姑姑再一次遭人暗算。
玉兒,如果姑姑遭遇什麼意外,你一定要將這封信交給一個叫劉名儉地人,告訴他,姑姑是被人害的。記住,千萬別找公安,對他們要多留個心眼。
看完信,黎江北騰地站了起來。劉名儉,公安?陸小雨這封信,到底在暗示什麼?她這陣又在哪?
“黎伯伯,我不知道上哪兒找劉名儉,我只有找你了。”陸玉抹了把淚說。
望着陸玉被淚水打溼的臉,還有孤獨無助的樣子,黎江北腦子裡忽地閃出另一張臉,天啊,她是——
上
崔劍垂着頭,沮喪地坐在黎江北對面。
一連三天,黎江北都在找他,崔劍玩失蹤,手機關機,家裡電話沒人接,單位他又不去,好像躲起來,他就平安無事了。
“這人怎麼能這樣?!”黎江北又急又氣。後來莊緒東打來電話,說崔劍在江邊一家叫渡邊人的賓館,黎江北趕到那,崔劍果然躺在牀上,房間裡一派狼籍。
“跟我走!”黎江北被崔劍丟魂落魄的樣子激怒了,氣不打一處來地道。
崔劍沒動。
“起來,跟我走。”黎江北又道。
崔劍艱難地睜開眼,他的雙眼在半月裡陷下去許多,猛一看,不像是他的眼睛。
“去哪?”見黎江北表異常,崔劍怕了,提着心問。
“去紀委。”
“我不去。”
“不去由不了你。”
“由不了我也不去。”崔劍翻個身,原又躺下了。黎江北站了一會,也不知哪來的氣,突然撲過去,一把撕起他:“你以爲躲起來,這個世界就太平了?!”
“我沒躲。”崔劍被黎江北的惱怒嚇壞了,一邊撕着他的手,一邊爲自己辯解。
“崔劍!”黎江北突然喝了一聲,“你今天要是不去,這輩子,你都別想心安!”
“你……你什麼意思?”崔劍鬆開手,顫顫地問。
“我問你,想不想知道她?”
“誰?”
“陸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