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從口袋裡拿出紙遞給他,“據你說,你曾經的同事另起門戶,還不讓你生產肥皂,那我們就不生產肥皂,換別的東西。”
“你這話說得好聽,換成別的?我要是知道換成什麼還用得着你?”老林剛過來就聽到江月的話,當場就駁了回去。
江月也不惱,而是把另一張級推給他,“我竟然說得出來,那就代表我可以做到!”
老林不是沒見過張揚驕傲的人,可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冷笑出聲。
他倒要看看江月能有什麼好法子,可看着看着,嘴巴漸漸張大,擡頭看看江月,又低頭看向手裡的紙,“這……這是你寫的?我……你就當我剛纔是在放屁,不作數。”
老林忙解釋,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江月生氣,萬一她轉頭就跑去跟王家豪合作呢?
“江月,你這一手字練了好久吧?”老許問道。
江月直接應下,凡爾賽道:“還行吧,沒練多久。”
老許也不糾結這個話題,他剛纔開口,跟老林是抱得同一個目的。
老許繼續看向紙上的配方,這一手行書寫得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不僅字好看,就連裡面的化學公式也很好看。
“可是,生產沐浴露、洗潔精這些東西的話,成本就會上來,低賣的話估計就要虧了。”老林提出了問題,同時也是在暗中觀察江月,想知道她是不是虛有其表。
是的,江月就是想先在這些東西上賺到一筆初始資金,剛好老許有個日化廠。
江月自然也想到了這層,“這裡有兩個配方,用料多的我們可以和海城、京市等一些大城市簽訂合同,主要客戶就是那裡……”
江月怕他們還沒聽懂,直接在桌上拿了一支筆,邊寫邊說:“跟友誼商店籤合同,在初期我們可以登報紙、請人免費用……”
老林是個急性子,一聽這話忙打斷她,“給人免費用?那我們怎麼賺錢?”
江月:“大家都喜歡免費的東西,而且一瓶沐浴露可以用很久,等他們用完一瓶後,就會不知不覺喜歡上,從而回購或者跟親朋好友推薦。”
這在後世叫今天讓小利,明天賺大錢,其實江月更想搞一個“剪報紙換實物”的活動,肯定能打進全國人的家庭裡。可惜她沒錢,老許應該也沒有那麼多原料。
最後江月以技術人員的身份佔三成股,抽分成,以後有別的成品也會優先考慮老許的日化廠。
老許和老林親自送江月出門。
江月路過其中一個車間時,覺得裡面有個人有點眼熟,問道,“那個人是誰?”
老許看過去,他是廠長,平日很忙,廠裡的人並沒有認全。
還是老林反應快,回答:“叫林向南,挺勤奮的一個小夥子,你認識啊?”
*
江月想着,竟然都來鎮上了,那就順便去一趟供銷社。
江月買好東西出來後,發現前面被人堵住了路,她嫌麻煩,腳步一轉進了小巷。
一拐角就進了小巷,小巷裡堆滿了雜物,隱隱有蟲子在上面飛。
經過一間屋子時,江月似乎聽到裡面傳來小孩的哭聲。
一開始江月並不放在心上,直到裡面的聲音變大,夾雜着男人的說話聲。
江月腳步一頓,讓毛團開啓直播。
她好像遇到柺子了。
柺子在商量什麼時候轉手、這地方會不會被人發現。
江月把柺子的面貌記在腦海裡,打算去找公安幫忙。
她一直堅信有困難就找警察,絕對不會在情況未明時就傻傻撞上去,更何況,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莽撞。
不知道她是不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形一緊張,撞倒了旁邊堆起來的箱子,發出聲音。
“怎麼回事,這外面怎麼有人?”
“羊子我們出去看看,免得被人發現。”
屋裡傳來走路聲,一步一步靠近。
腳步聲刺激着江月不安的心神,心臟跳動,可越是緊張,她就越鎮定,一邊在腦海裡讓毛團兌換趁手的工具,一邊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忽的,一股屬於男性的荷爾蒙闖入鼻端,面前籠罩上一層陰影。
江月挺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秀氣的鼻端翕動,朱脣半張。
她擡頭,是一個穿着藍衣的年輕男子。他剪着寸板頭,五官輪廓很深刻,線條棱角分明,被衣服包裹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一雙眸子凌厲中透着一股威懾,有軍人的氣質。
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跟男子有這般親密的接觸,江月有些不適腳步後退,想避開男子灼灼的目光。
“別動。”
聲音暗啞,莫名有些撩人,身爲聲控的江月有些羞郝,但很快又回過神來。
“抱歉,冒犯了。”
隨着男子的聲音落下,他傾身俯在江月身上,半低着頭。江月擡手想掙開,男子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桎梏住她的雙手,“你是想被他們發現嗎?”
他呼出的氣息溫熱,打在江月的耳垂上,讓她忍不住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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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景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出來偷情的情侶。拿着傢伙出來的羊子也誤解了,撓了撓頭,“老大,就是一對偷情的人,我們回去吧。”
喚老大的人白了羊子一眼,“閉嘴,就你這樣還想跟我混?”他走上來,眼神不善地盯着江月他們。
“你們在這做什麼?”
江月掐了掐手心,捏着嗓子說:“我在這裡幹你什麼事?這條路是你家的嗎?不是我爲什麼不能來,而且你打擾到我們親熱了。”把嬌縱不諳世事的姑娘演繹的惟妙惟肖。
羊子是個愣頭青,二十多歲了也沒談個對象。如今聽江月這一說話,心裡打消了幾分對他們的懷疑,“老大,我們走吧,別打擾人家親熱了。”
老大還是不相信江月的說辭,銳利的眸子掃向男人,這人的感覺讓他有點怪。
江月見柺子還在盯着男人看,擔心他這一身軍人氣質暴露了他,“你這人是有病吧,盯着他看幹什麼?你該不會是個二椅子吧!”
柺子臉色變了變,擡手就要打江月。
男人截住他的手,從懷裡拿出一包大前門,諂媚道:“哥,你別跟她計較,她被我寵壞了。”
柺子把大前門揣着兜裡,“那你說說,她叫什麼名字?”聲音已然不像剛纔那般逼人。
江月心下驚起駭浪,手放進兜裡,準備給他們來上一棒。
“她叫江月,江河的江,月亮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