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寶知道江月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想過去保護媽媽,但經國怕他出事,萬一那些人真的喪心病狂呢,於是把他帶去鎮上。
林經國跑到鎮上時,早已氣喘吁吁,更何況他還揹着一個四歲大的孩子。
“叔叔,吃糖果。”林小寶幫他擦去臉上的汗,剝開糖紙,給他餵了一顆綠色的糖果。
林經國咬碎糖,裡面的夾心流出來,甜膩膩的。
這小孩被江月教得挺好的。
林經國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帶着林小寶來到公安局。他出來的時間很長了,動作要再快點,再快點。
“公安,我要報案,有人來我們大隊搶東西。”
公安撥了個內線:“你先別急,把情況跟我們說一下。”
“好,就是有人仗着江月死了丈夫,就來搶東西,讓江月把廠子給他們……”林經國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說出來。
“你說的江月是紅旗大隊的江月?”公安問了一句。
“嗯。”林經國點頭。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寬肩窄背穿着軍綠色衣服的男人,他三步並做二步,“江月她出了什麼事?”語氣帶了不自知的焦急。
林經國有點疑惑,這男人跟江月又是什麼關係?而且這人有點熟悉,就像是——
林向北!可他不是……
“爸爸!”林小寶高興地大喊,跳下林經國的懷裡,跑到林向北的腿邊,小手伸起,要抱抱。
林向北彎腰,把小寶抱起來,用額頭抵着他軟乎乎的小臉,“剛剛江……你媽媽出了什麼事?”
“爸爸,媽媽被人欺負了,我們快回去救她!”
這時汪局長也過來了,“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江月現在可不能出事,要是出了事,他可就是整個國家的罪人。
汪局長又想起封學林回到京市後給他打來的電話。
*
越來越多人逼近江月,神情瘋狂,舉着手中的棍子。
江月一棍子下去,又是一個人倒下。
周圍的人想起林大伯的慘狀,腳步不可微地後退,暗地裡派來保護江月的小黃又悄悄探回腳,手一彈,石子帶着力道飛出,靠近江月的村民應聲而倒。
江月像是有所感應,往小黃躲的地方看過去,神情若有所思。
“你們來這不就想要錢嗎,要是你們現在放棄,可什麼都沒了。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不信了,公安能把我們怎麼樣!”陳爸提醒退怯的人。
那些人神情掙扎,最後化於瘋狂、貪婪,腳步加大,走近江月。
“江月,你快讓開!”
江月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就看到了某個被造謠去世的男人。
不只是江月看到,別人也看到了。一開始陳爸他們沒認出來這是誰,直到陳盼翠驚喜喊了句——
“兒子!你不是……”
陳爸他們瞳孔地震,這人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還被他看到?
林大伯孃驚訝不異於任何人,電話是她接的,謠言也是她傳的,帶頭搶廠子的人也是她。
電話裡說林向北出了事,問有沒有人方便過來照顧他。
林大伯孃一聽,那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爲什麼要人去照顧?所以她起了歪心思,又剛好有人來找她。
她一琢磨就答應了,不只是爲了向南,也有貪廠子的原因。
江月鬆了一口氣,林向北是書裡的男主,肯定不會出事的,說不定還會有一番際遇。所以她按住陳盼翠給林向北打電話的原因,她想借這次機會,把一些有異心的人揪出來。
林向北是一個合格的兵,即使抱着林小寶,跑得很快,再加上他表情冷漠,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一時間嚇退靠近江月的人。
林向北擒賊先擒王,率先把陳爸踢倒在地。
“爸爸好棒!”林小寶雙手緊緊抱住林向北,身子高興地搖擺。
林向北拍了拍他柔軟的髮根,小寶懂事的安靜下來,乖乖窩在他的懷裡。
林向北單手拖住他,看着圍堵家人的一羣人,眸裡的漆黑在暗中翻滾。
“你們真是好的很。”林向北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沉得如冰。
剛站起來的林大伯被這一嚇,腳跟都軟在地上,周圍沾上某種不可言喻的味道。
旁邊的人紛紛捂住鼻子,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江月又是一棒下去,“公安呢?”
林向北說:“在後面,他們就快過來了。”
這下,他們纔是真的害怕了,本來以爲林家二房沒了男人,會好辦事。可怎麼知道林向北竟然帶了公安過來。
他們貪心是貪心,但更惜命,一時間一羣人倉皇失措,可是江月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江月站在出口,舉着電擊棒,打退想要逃跑的陳家人,林向北則站在後面,堵住二堂嫂爸媽的出路,而紅旗大隊的人就是把餘下的人圍住。
亦如剛纔他們圍住江月一樣,只是兩者的性質不同罷了。
很快汪局長帶着公安過來,直接把他們銬住,帶回警局。
村民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羣人就這樣解決了,他們還以爲要再打一架才行。
“沒想到,公安那麼有用。”
他們一貫的想法是,出了事可以靠拳頭,從沒想過要找公安,主要是他們天然對公安發憷。
江月笑着說:“所以我們出了事一定要找公安,不能以拳頭取勝,萬一對方出了什麼事,我們就從有理變成無理,就會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
大隊長想起這段時間的謠言,把村民喊走,給他們留下相處的時間。
陳盼翠怔愣在原地,不敢上去,她擡手虛描繪着林向北的容貌,她有五年沒見過他了,只有在夢裡有個模糊的背影。
夢裡,黑乎乎的,地上躺着一個人,看不清臉,鮮血從他身上流出,但陳盼翠知道,那人是她的兒子林向北。
從噩夢中醒來,陳盼翠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別怕,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如今,當唸了五年的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恍然驚醒,原來她兒子沒有出事,他正做着讓她爲之驕傲的事。
林向北伸手攬住陳盼翠,“媽,我回來了。”有懷念,更有自責。
“回來就好。”陳盼翠說完,眼淚瞬間滾落,哭到最後,聲音已變得嘶啞。
林向北認真地擦掉她臉上的淚,“媽,你別哭。”
“哥,歡迎回家。”林向夏還好,能控制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