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舜剛要上前又被王凱傑擋在身前。
“滾開!”他一咬牙,啪的一個耳光抽在王凱傑臉上。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只抽的王凱傑身子不由自主的倒向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肖舜飛快坐到病牀旁,將手搭在小女孩的脈搏處,眉頭一擰,心中暗暗吃驚,只短短這麼半分鐘,小姑娘的病情已經再度極劇惡化,若不立刻醫治,恐怕凶多吉少。
他急忙取出針盒,攤在病牀空閒處。
“你實在太荒唐了,這是燒傷,你竟然要用鍼灸?”
“趕緊住手!我們這裡這麼多中西醫專家難道還不如你一個毛頭小子嗎?”
周圍幾個醫生看到他取出銀針,連連搖頭道。
只是話剛落音,肖舜手中的銀針已經連續在幾個不同的穴位扎出數根,方纔還在抽搐的小女孩兒瞬間安靜了下來。
肖舜知道,小姑娘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吸入了大量的煙塵,肺部嚴重受損,雖然自己當時用靈氣護住了她的肺部,但她終究是太小了,身體脆弱,已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傷。
當然,這並非完全不可治癒,只是單單一次鍼灸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一時間,整個手術室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幾秒鐘過去,心電圖顯示器驟然發出幾聲令人絕望的“滴滴”聲。
所有在場的人對這響聲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意味着病人的心跳已經停止,需要馬上進行心臟復甦,基本上已經離宣佈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周圍衆人,頓時一陣騷動。
“出人命了!馬上報警!”
王凱傑捂着腫起的臉,心喜道。
“肖舜,這下你完了!等着坐牢吧!”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肖神醫?怎麼會這樣?”王峰哭喪着臉,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肖舜。
他很清楚那聲音意味着什麼,儘管他明知道女兒生還的希望很渺茫,只是當這一刻到來時,他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姚岑心裡也“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肖舜到底還是個廢物,剛剛對他多出的一絲好感,轉瞬間便消弭殆盡。不僅如此,他現在說不定還要吃上官司,
姚岑不免在心裡暗暗叫苦,我怎麼攤上這麼個禍害……
肖舜渾不在意他人的反應,面色平靜的再次取出幾根銀針。
接着調動體內靈氣,凝神靜氣的將銀針刺入每一個相應的穴位,每扎一針就將靈氣源源不斷渡入小姑娘體內。
他雖已突破到化天境,但今天多次動用靈氣,耗損巨大。
加上此時炎黃十三針悉數使出,頃刻間已是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沿着兩頰往下淌,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此刻,手術室裡猶如時光停滯。
衆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動人的畫卷。
嫩芽破土,蠶蛹化蝶。
一股新生的力量澎湃與虛空之中。
稍傾,再次醒過神來時,肖舜已經收起了銀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病牀上的小女孩,單薄的胸膛有節奏的一起一伏,心電圖也恢復了正常。
“這是……好了嗎?”
“心跳已經恢復正常,其他指標也都在正常範圍,病人目前看起來狀況已經基本穩定了。”負責儀器的醫生說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剛纔發生了什麼?”
“不清楚,我也恍神了。”
周圍衆醫生一陣愕然,仿若剛剛做了一個短暫的夢一般。
姚岑快要跳到嗓子眼兒的心臟終於漸漸安穩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坐在那發愣的肖舜,此時他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是疲憊。
一時間,她心裡五味雜陳。
王峰在一旁緊緊捂着女兒的小手,方纔還冰冷如石的小手漸漸有了溫度,一臉驚喜道:“肖神醫?”
肖舜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她沒事了,很快就會醒過來。”
不出所言,片刻後,小女孩兒緩緩睜開眼,懵懂的看着一屋子陌生人,目光中泛出一抹懼意:“粑粑,他們是誰?”
王峰喜極而泣道:“他們是醫生叔叔,寶貝不怕,粑粑在這兒呢。”
“我能不能不打針?我可以乖乖吃藥的。”小女孩兒滴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王峰問。
“好,粑粑答應你,不打針。”王峰抹了抹眼淚,破涕爲笑道。
小姑娘這麼快就已經轉好,讓周圍衆醫生不得不對肖舜刮目相看。
而王凱傑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溜了出去,不見人影。
周書清作爲市醫院中醫方面的權威,生就中醫世家,一輩子見多識廣,自以爲已手掌乾坤,可肖舜方纔所使用的針法他卻聞所未聞,實在過於玄妙,加之所產生的奇效,讓他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突然心生敬服。
他雖已年近花甲,這一生都在致力於爲中醫正名,也在不斷追求中醫的最高境界,幾乎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爲了能夠學習到更加全面的中醫知識,倒也絲毫不顧及面子。
他走到肖舜面前,深深一躬道:“肖先生真乃神醫,着實讓我們這些人慚愧,不知先生師從何人?”
肖舜擡頭看了他一眼:“我自學成才,有事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周書清臉上略有些尷尬:“老朽一生都在研究中醫,方纔見先生施展的針法,實在玄妙之極,若先生不嫌棄老朽年邁,肯收在下爲徒,定感激不盡。”
周書清此話一出,其他醫生又是一陣愕然。
要知道,周書清在醫院的輩分極高,又是中醫權威,平日都只有別人求着他看病的份,何曾見到過他低頭求人。
肖舜淡笑道:“你這麼大年紀,拜我爲師?”
他搖搖頭接着說:“不合適。”
“三人爲師,況且人外有人,先生這般高藝,擔得起這個老師。”周書清態度誠懇道。
肖舜擺擺手,拒絕道:“我不收徒,你另請高明吧。”
“這傢伙實在太狂妄了,周院長要拜他爲師,竟然被他拒絕了?”
“就是啊,不過就是撞運氣治好了那小姑娘,這就狂的沒邊兒了,真不識好歹。”
有人竊竊議論道,這些話自然逃不過肖舜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