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了煉丹房所在的小園子,楊天才突然抽了抽鼻子,一股藥香味隨即便涌進鼻孔,這是剛剛出爐的新丹藥散發出來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有人在這裡煉製丹藥?”他驚喜的問肖舜道。
“哦,我徒弟。”
“能帶我去看看嗎?”楊天才滿臉懇切道。
“可以。”
肖舜帶着他朝煉丹房走去。
推開煉丹房的門,楊天才看着三個精巧的煉丹爐旁邊的石案上十多枚泛着褐色光澤的聚靈丹,眼睛直冒光。
聚靈丹只是基礎丹藥,能夠輔助武者練氣時更快順暢的吐納天地元氣,就是這種基礎的丹藥,楊天才十多年來都沒有真正煉製成一枚。
肖舜跟他說送給他的那枚歸元丹是自己煉製的,楊天才其實是半信半疑的。
此時親眼看着那十多枚不管是品相,色澤還有散發出來的藥香味都堪稱完美的聚靈丹,由不得他不信。
撲通!
他陡然跪倒在地,肖舜跟宋靈兒都嚇了一跳。
“楊兄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肖舜忙走過去要將他扶起來。
“肖兄弟,不,肖大師,請收我爲徒,楊天才願做牛做馬,一輩子追隨您。”楊天才連磕三個響頭道。
“你這是做什麼,先起來說吧。”肖舜無奈道。
“您不答應,楊某不敢起來。”楊天才道。
“你我相識不久,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貿然收下一個不熟悉,不瞭解的人做徒弟嗎?”肖舜問道。
“這……”楊天才語塞。
“你先起來再說吧。”
肖舜沒想到楊天才反應這麼強烈,直接就這麼跪下拜師。
肖舜的修煉之路可以用順風順水來形容,被木巖道人帶回山裡後幾乎是全心全意傾囊相授,加上他本身天資卓絕,悟性極高,所以極少遇到挫折。
楊天才不同,他十多歲便一心撲在煉丹之術上。
須臾十多年過去,毫無建樹,連最基礎的丹藥都沒有成功煉製出一枚,爲了完成自己的理想食不果腹,流離失所是經常發生的事,中間遭遇的失敗更是不計其數。
對楊天才來說,他每一爐丹藥出爐都意味着一次失敗。
所以肖舜很難理解楊天才此時迫切的心情。
楊天才聞聽肖舜一言,自知確實有些唐突,他這十多年並非沒有去尋找那些成名的煉丹師想拜入門下卻都遭到嚴詞拒絕,丹方乃煉丹師立身之本,豈可輕授啊。
“肖大師說的是,拜師怎麼能這麼輕率,改日在下備一份厚禮,親自登門行三跪九叩大禮,懇請肖大師一定要收在下爲徒。”楊天才起身真心誠意的說道。
“拜師的事隨後再說吧。”肖舜擺擺手道,這傢伙臉皮確實夠厚,我說什麼了就我說的是?
楊天才見肖舜至少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有回寰餘地。
他心中頓時大喜,咧嘴一笑道:“從今天起,楊某就追隨肖大師了,您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就儘管吩咐,楊某定當肝腦塗地,竭盡所能。”
“走吧,到旁邊房間去,你給我詳細介紹一下丹藥拍賣會的情況。”肖舜道。
“好來。”楊天才應道。
差點錯過入場券的事情讓肖舜意識到他對英傑杯擂臺賽的瞭解實在過於不足,正好可以讓楊天才給他補補課。
……
當晚七點。
雷陽國際機場,一架小型客機如雄鷹展翅緩緩降落在跑道上。
艙門打開,周天恆率先走出,他一頭雪白銀髮,面色紅潤,精神矍鑠,一身灰色絲質對襟小衫,一手手裡盤着串佛珠,另一隻手拄着一條銅頭壽星柺杖,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щшш✿ttκǎ n✿¢○
身後除了海棠,還是二三十名高階武者,每個人手機都提着一個不算太大的黑色行李箱,魚貫而出。
機場特別通道出口處十多輛豪車一字排開,異常惹眼,一行人氣勢十足的走出通道口後便分別鑽進車裡,一路朝寧州武協總部而去。
“楊堂主在總部主持統籌後天拍賣會的各項事務,實在分身乏術,特派我代表她前來迎接您跟周老,還望見諒。”
其中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里,負責接機的是楊子諾新任命的寧州武協長老萬玉山,他誠惶誠恐的跟海棠講道。
“無妨,拍賣會順利舉辦是要事,楊堂主剛接任堂主就要擔起這麼重擔子,屬實爲難她了,都還順利吧?”海棠說道。
“目前一切順利,楊堂主年輕有爲,處事也沉穩老道,白虎使親臨,我們就更有信心將這次盛會辦的風風光光,爲咱們中原武協增光添彩。”萬玉山笑容滿面出言恭維道。
“肖舜最近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吧?”海棠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今天派去監視他的人被他的徒弟打傷了幾個,還被送到了警局……”萬玉山連山略有些窘迫道。
“顧白衣呢?”海棠沉默稍許,繼續問道。
“顧使上午剛剛抵達,現在入住在凌波閣。”萬玉山道。
凌波閣是寧州武協專門接待貴客的地方。
“讓其他人護送周老到總部,你帶先去一趟凌波閣,我要見一見顧白衣。”海棠說道。
“明白。”萬玉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應和道。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一處頗具日式風格,充滿禪意的庭院,這裡正是顧白衣下榻的凌波閣。
礫石,假山,池塘,驚鹿,有鬱鬱蔥蔥的綠植濃縮成了一個小型的大自然,靜謐深邃。
晚風輕撫。
茶亭之下,顧白衣斟茶獨飲。
“顧使好雅興。”
海棠不請自來,顧白衣臉上未見絲毫波動,似乎已經提前知曉。
“你此時前來一定不是陪在下品茶的吧?請坐。”顧白衣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臉上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海棠在他對面坐下,微笑道:“顧使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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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直言。”顧白衣給她斟上一杯上好的雨前龍井,擡眸看了她一眼。
“貴使與肖舜的恩怨可否等英傑杯後再了結?”海棠抿了口茶問道。
“給我個理由說服我。”顧白衣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