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宜霖一起吃飯,氣氛顯得異常的尷尬,似乎兩個人之間不談工作就沒有什麼可說。
等服務生把醒好的紅酒送來,李宜霖給自己倒上就自顧自的喝起來。
幾杯紅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李宜霖終於又一次開口。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和我一起吃飯很乏味?沒有話可聊嗎?”
“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跟我說些什麼?”
“還在想我之前的話?玲璐在大學的時候,和那個追求者之間發生過什麼?”
聽到這句話,嶽毅微微皺起眉頭,打量着李宜霖說:“我確實有那麼點在意,但我還是相信自己妻子的。”
李宜霖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說:“是啊,其實玲璐和那個人什麼都沒發生。”
然後李宜霖又繼續說:“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從大學見到蘇玲璐開始,就特別嫉妒她。”
“她像是一朵盛開的雪蓮花,那樣的清高美麗,卻又異常的冰冷。”
“可正因爲她冰冷,反倒是更加吸引那些男生關注。”
“很多時候我多麼想,多麼想和她換一換,也能夠成爲別人關注的焦點。”
聽到這裡,嶽毅覺得似乎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不應該讓對話這樣進行下去。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我們不需要去羨慕別人,做好自己不是更好?”
李宜霖突然癡癡地笑起來:“嘻嘻嘻,你知道嗎?你說這話的樣子,就好像是我爺爺。”
“其實我很清楚,自從我爸娶了那個女人,家裡的一切就都變了。”
“後來李文彥出生了,大家的目光很自然都集中在李文彥的身上。”
“而我,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孩子,所以那個時候我儘量表現的很乖巧。”
“甚至在李文彥母親離開後,主動肩負起了照顧弟弟的職責。”
隨着酒喝得越來越多,在酒精作用下,李宜霖開始向嶽毅訴苦。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股腦把心底的苦水都倒出來。
而越是在這種訴苦的過程中,越是會一次次的喝下更多的酒水。
眼見李宜霖越喝越多,已經趴在桌子上,開始有那麼一點點迷糊的樣子。
嶽毅伸出手,攔下了李宜霖的酒杯:“好了,你已經喝的夠多了。”
李宜霖反手抓住嶽毅的手質問:“你知不知道,別人都覺得蘇玲璐很苦,但是誰知道我心裡比她還要苦?”
“她至少還有母親和爺爺,可是我呢?媽媽不在了,爺爺和爸爸完全不重視我。”
“蘇玲璐有機會繼承蘇氏,可是我呢?呵呵呵,我爺爺永遠也不可能把星夢給我的。”
“所以我不回來,我一個人在國外闖蕩,去努力爭取屬於自己的東西。”
聽着已經大舌頭李宜霖的絮叨,嶽毅也是感到有些無奈。
“其實,你至少生活無憂不是嗎?何必要在意那些東西呢?”
“難道你真的想要那些嗎?不,你其實不想要那些東西,你只是想要被關注的感覺。”
“被人關注,成爲被衆星捧月的那個,可實際上你未必真的希望被衆星捧月。”
李宜霖擡起頭,看着嶽毅,眼神已經開始迷惘,像是受到了話語的感觸。
良久,李宜霖才說:“是啊,其實我不想要那些,所以我更加羨慕蘇玲璐。”
“她能夠獲得美好的家庭,美滿的婚姻,你知道嗎?我在醫院裡見到她的一刻,覺得她特別的幸福。”
“而你和孩子們來到醫院裡,看到你和孩子在牀邊陪伴,那種感覺真的特別溫馨。”
“有那麼一刻,我多想,多想躺在病牀上待產的那個是我,那該多好?”
聽着李宜霖的訴苦,嶽毅也是感到有些無奈,感受到眼前女人那份悽苦。
想了想嶽毅拍拍李宜霖說:“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應該找一個屬於你的肩頭。”
李宜霖像是突然間就醒了過來,舉起酒杯說:“好,那我也祝福你們一家永遠幸福。”
端起水杯和李宜霖碰了一下,在看着李宜霖把酒喝掉一刻,覺得這個女人似乎也挺有意思。
一頓飯其實沒有吃幾口,因爲李宜霖已經把自己給灌醉了,無奈之下只能付賬走人。
離開餐館的時候,看着東倒西歪的李宜霖,想了想還是給李文彥打了個電。
“喂,我和你姐姐在一起吃飯,她喝多了,你過來接她,地址是……”
李文彥接到了電話,倒是並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就答應下來。
在停車場裡等了沒多久,李文彥就開着車子趕了過來。
看到嶽毅站在車子下面,衝上前問:“我姐呢?你們,你們兩……”
面對李文彥好奇的目光,還有他那略顯得有些怪異的話音。
嶽毅非常直接地擺擺手:“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吃了頓飯,她喝多了。”
然後把車門給拉開,車上的李宜霖已經睡眼惺忪,無奈之下只能幫着把人給抱到李文彥的車上去。
放好了人,關上車門拍拍李文彥的肩頭說:“好好照顧你姐姐。”
李文彥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點頭說:“謝謝,那我們就先走了。”
目送李文彥開車離去,嶽毅嘆了口氣,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
“哎,這下可真的是難辦了,回去肯定又要被三個小傢伙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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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精摻雜着香水味,恐怕三個小姑娘一定會非常敏銳嗅到,然後大呼“爸爸臭臭”。
想到三個可愛的女兒,瞬間就被李宜霖拋之腦後,那些吃飯時的話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對於嶽毅而言,妻子和孩子以及家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人,只要不傷害自己的家庭,他才懶得去多想。
李文彥一邊開車,一邊不停瞄向後排的姐姐,心中一陣納悶。
老姐到底和嶽毅有沒有發生什麼啊?爲什麼會喝這麼多酒呢?
就在李文彥納悶的時候,後排本來應該不省人事的李宜霖突然就坐了起來。
“天吶。”一聲驚呼,李文彥險些連方向盤都握不住了。
好在及時進行了調整,穩穩地把住了手上的方向盤。
李宜霖坐在車裡,揉了揉腦袋,臉上浮現出怪異的聲音低語:“真是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