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曉楊青!這方面你們難道沒有相應的認知嗎?怎麼敢的?!居然敢答應王拓那個小子,讓他做人體實驗?!”
付曉把手機拿的遠了一些,有些頭疼的揉揉揉自己的耳朵,即便是隔着手機,他都能夠感受到電話那邊極具穿透力的咆哮聲。
沉吟了兩秒,付曉覺得自己找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於是索性將手機一丟,拋入了楊青手中,甩鍋道:
“楊青,這是你答應的,你來跟她打交道吧!”
“一把年紀了,不要點臉了是吧?!”
楊青捏着手機,有些無語的看了付曉一眼,大咧咧的將其放在了耳邊,毫不客氣的說道,
“段老太婆,這種事情我可是有全權做主的權利的,你管不着,不服氣的話你來治,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把王拓那個小混蛋攆走!”
楊清的表現看起來要比付曉強上許多倍,但是如果他能夠不提起嗓音,裝模作樣地掩飾自己的聲音的話,那就更好了。
“該死的楊青!你再怎麼僞裝付曉的聲音,我也能聽出來你那骨子裡都粗鄙不堪的氣質!”
段老太絲毫沒有被懵掉的意思,怒氣衝衝的說道,
“你們兩個傢伙,幾十年的行醫經驗都餵了狗吃了嗎?讓一個小年輕去擔當這種重任,你們是相信的,還是想讓他給你們背鍋?!你們能對志願者的安全負責嗎?!”
“我們兩個,在此之前從沒曾接觸過這種病例,而且,在我們與王拓進行接觸之前,當然前去偵查過病患的情況。
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對於自己的能力還是知曉一二的,給我們一段時間,或許能夠破解,但也不敢打包票,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突破性的進展,那無疑是天方夜譚了!”
楊青眼看着矇混不過去,索性沉下聲音來嚴肅的回覆道,
“現如今這個局面,有時間讓我們去慢慢拖延嗎?”
“上千人的病患,已經讓龍城的醫療資源出現了,緊張了,更主要的是,兩次公共事件出現的時候,都不是在人少的地方!”
“商業街的酒店,整整一個住宅居民區!
一日之中接連兩處地方爆發出這種騷動,難道你覺得能夠壓得住嗎?!
現在已經在外界掀起了恐慌,之所以還沒造成軒然大波,只不過是因爲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生過一例病患出現死亡的事情,再加上官方買的水軍和大量的刪帖,這才勉強遏制住了事情的惡化!”
“可是,難道那兩個傢伙不會再出手了嗎?!
是,他們是受到了重傷,但他們也逃走了,不是嗎?
兩個重傷的人都能夠逃出封鎖範圍,重新潛入龍城之中,這是普通的重傷員,應該有的行動能力嗎?!
他們到底是幾人行動,我們到現在都已是一無所知!”
“我們負責的是醫護,對於這方面我本不該多說什麼,但是,你們要知道的是,對方可不像是之前的一些人,哪怕是搞出動靜來,最多是一場爆炸,糊弄一下,說是鍋爐房煤氣罐爆炸就能混得過去的!”
“很明顯,對方第一次是有目的性的,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以那上百人爲目標,身份排查覈實過了嗎…不用跟我說…保密條例我懂!”
“可是第二次呢?很顯然,對方在一開始並沒有做好,如果自己被發現了,應該如何去做的準備,不然的話有那種大量的炸藥,又怎會一直留在那個危險之地,佈置一番也不至於連帶着把自己給搞成重傷。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倉促之下的行動,都搞成了上千人的損失,而現在呢?
對方人數未知,如果在我們搜查的這段時間開始悄悄佈置的話,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會出現多少例患者?
幾萬還是幾十萬?!
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成了一場暴動了!公安那裡都沒有足夠的力量進行鎮壓,一處分局能有個上百人,就算不錯了,讓他們去搞幾十萬人?沒瘋吧?!
上一次,抓那一千多人的時候都有不少全副武裝的警員因爲那些瘋狂的居民悍不畏死的攻擊而受傷,現在還在院裡隔離,那之後呢?!
幾十萬人,在不傷到他們性命的情況之下,你告訴我應當怎麼去加以控制?!”
“這比控制幾十萬頭豬還難!畢竟,豬還知道什麼叫做恐懼,可以殺一儆百,但發了瘋的人卻不會知道的,而你們,更是連那個一都不能殺!”
楊青重重的說道,一字一句都扣在了段老太太心絃之上,讓後者不由的沉默了下來,許久方纔道,
“到時候恐怕只能使用規模性的麻醉噴霧了,我現在也已經在從其他城市調集人手,到時候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大問題…”
“應該…”
楊青不知是贊同還是譏諷的笑了笑,
“在我有時間搞佈置的情況之下,我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面嗎?”
“不說去把五六位數的患者平均分散在龍城所有地域之中,但是,弄個七八十來處騷亂點應該不算難吧?到時候用什麼去鎮壓?有那麼多時間來保護民衆嗎?
當被控制的不是所有人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瘋子肆無忌憚的傷人,只會造成其他人的恐懼和反擊那些人可不像發了狂的這些,不會使用工具武器,防守反擊之下造成更大的傷亡,這種損失誰來負責?!”
“至於調集人員…你又能保證,調來的人裡面不會出現發瘋的嗎?到時候,你在前面滅火,屁股上面又着了一條尾巴,是要顧頭還是要顧腚?!”
“這一樁樁都在搶時間,沒有時間讓我們兩個找老頭子去等着,去慢慢的研究!”
“這種事情,你自己考慮好就是了,不要再與我們兩個說了,如果你真的覺着我們兩個的行爲不對的話,最高指揮權在於你,你隨時可以終止我們兩個的行爲,好了,就這樣,你自己考慮就是了!”
楊青快速的說完之後馬上掛斷了電話,手掌捂着胸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面上露出幾分死裡逃生一般的慶幸,動作靈活毛躁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名譽各界數十年的大拿。
“果然,應付段紅還是你更有經驗一些。”
看着楊青一系列操作,付曉微微搖頭,接過了自己手機,感嘆道。
“少廢話,我就想知道,她怎麼也來這裡了?!”
楊青沒好氣的看了後者一眼,開始苦惱了起來,
“要早點知道她也過來了的話,我肯定不會答應王拓那個小子的要求!這個魂帳!都不知道我爲他頂出了多大的壓力!”
“得了吧,你這不是都應付過去了,別擺出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不好?!”
付曉樂呵道,自從他到達龍城開始,在經歷過了那些病患的瘋狂與不堪之後,他一直是走着眉頭,不見喜色,這還是其第一次忍不住開笑了起來。
楊青的地位不凡,脾氣火爆,能夠讓其徹底被治住的,也只有這位段老太了,能夠看到這個老朋友吃癟,還是挺讓人舒心的。
楊青翻了個白眼,兩眼瞪着付曉,沒好氣的說道:
“樂?等王拓那個小子失敗了,我看你還怎麼樂得下去!
段紅那個老妖婆究竟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換個人做執掌的話,這件事哪怕是失敗了被披露了出去,最多也只是會看在輿論的壓力上受一些處分,那樣一來頂多是聲名被毀,在歷史著文上寫下不光彩的一筆,對於你,我現在的生活其實沒什麼影響,大不了退休養老就是。
可如果是她做主的話…這個老妖婆可是真的能夠狠得下心來把你我都送獄的!到時候,那可就是真的一世坦蕩卻在老來英明盡毀了呀!”
“不…至於吧…”
付曉覺得對方是在危言聳聽,楊清卻是冷笑,
“你覺得以她的性子,做這種事情很奇怪嗎?咱們兩個當然不至於真的受牢獄之苦,但是,弄個三代之內有親屬犯罪,你怕不是會被你兒孫噴死!”
聽到這話付曉面色動容,他站在了原地,忽然之間甩開了楊青,回身朝着來處走去。
後者不解:“你去幹什麼?”
“警告一下那個小子,這種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不然的話,我先把他帶進獄裡陪老頭子玩!”
看着付曉咬牙切齒的面容,楊青卻是啞然失笑了,沒好氣的瞪了前者一眼,伸手攔了起來:
“你可得了,有這時間,陪我一起去研究一下該怎麼治病纔是!”
……
“嗶啵嗶啵…”
救護車甩了一個漂亮的尾線,對於他們來講,痊癒各種地區來回的奔忙,還可以毫不顧及交通規則,讓他們都滿足了一把飆車的樂趣,車技都是大漲了一截。
“屏退左右,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羅極迎在公司樓底,從中午之時,他便已經開始特意向着樓內的一些其他公司的老闆進行過溝通,未免發生意外,特意爲救護車到來的這十多分鐘時間內進行了清場。
保安比工作人員還多的畸形公司在這一刻反而發揮了莫大的作用,讓的周圍沒發生任何的異常。
畢竟患者在來之前也纔剛剛服用過藥物,神智是清醒着的, 又並非是什麼生化惡魔,還不至於真的惹得許多人來圍觀,引得現場紛亂。
“邊衡先生,對於您的配合,我表示萬分的感激。”
羅極微微一笑,正色說道。
能夠在明知自己是小白鼠的情況之下,還付出這種勇氣,這值得他來尊敬。
邊衡露出了一口的白牙,咧嘴笑道:
“王醫生客氣了,如果不是您的話,或許我現在已經在長久的麻醉之中難以呼吸,或者是被全身捆綁了起來,對您的配合,也是在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