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冷汗,掩飾住了內心的後怕,解石師傅將石頭固定在機器上之後,便開始按照羅極的話進行切割。
開動機器,切下一小塊,他停了下來。
相較於動輒按噸來計算的石頭來說,這塊原石已經算是很小了,切一刀已經算是極限,若是真的有綠,再這麼切下去,很容易會對玉造成極大的破壞。
雖然解石師父的心理並不認爲羅極可以拿出一塊開玉的石頭,但是,客戶既然要求如此,他便不能敷衍,這是行規。
接下來,他開始拿起砂輪磨,看着這一幕,大家都微微搖頭,完全沒了興趣。
“哈哈,如果連這種破石頭都能產出翡翠的話,我敢開口把這東西吃下去!”
王宏達咧嘴笑着,說出了圍觀衆人的心裡話。
“記着你剛剛的話,一會兒需要鍋碗瓢盆,還是需要紅酒料理,不管你想用什麼來搭配,我都滿足你。”
聽到此言,羅極開口,十分玩味的說道。
與此同時,解石師手中的磨輪機突然啓動。
滋滋…
金屬與石頭切割,發出了難聽的聲音,原本解石詩是毫不在意的,想着快些磨完快些了事,可是很快,他的眼角忽然閃過了一道綠光!
不對!
解石師心中凜然,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熟練的從一旁的水缸中舀了一杯水,倒在了石頭之上…
滋滋…
水霧繚繞,一瞬間將那裡變得霧氣蓬蓬,遮擋了衆人的視線。
一時之間,圍觀的衆人心思各異,這種行爲,難道是出玉了?
可是…那怎麼可能?!
那種石頭的品相, 看起來就是個垃圾,如果連那種玩意兒都能夠出綠的話,世界上恐怕沒有出不來綠的石頭了!
“出…出綠了!”
水氣散盡,攤主第一個看到解石師足底原石的變化,他驚呼道。
聲音之中帶着三分忐忑,三分不可置信,三分劫後餘生的狂襲以及一分慶幸,這一批貨,他可是半點都沒有耍過心機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兩千多萬,他怕不是會破產!
可現在既然已經有石頭出了玉,那就證明這並不是自己在搞事情,王宏達也就沒有理由收拾自己了,這如何不讓他喜悅至極!
“什麼?這種破石頭居然能出來玉石?”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時,紛紛不可置信的驚呼。
你在開玩笑嗎?那種廢石怎麼能賭上呢?
然而,當人們的目光落在解石師腳底的石頭上時,他們瞬間眯起了眼睛,所有的眼睛都閃爍着貪婪的光芒。
在那一塊兒石頭上,一片晶瑩剔透柔軟的綠色,在陽光的折射之下,散發着瑩瑩的光芒,仿如印入了這些人的心底,讓他們心生貪婪!
從來沒有人想過,一塊根本不可能生產翡翠的廢石,居然真的能夠成功!
每個人都不得不感嘆,這個人的運氣當真是不錯,這塊石頭購買下來,恐怕也就只需要幾千塊錢吧?
但是把它賣出去了,至少要翻個幾十番!
這還是現在賣的價格,如果不害怕一會兒切開之後成色不佳,並且成功出玉的話,別說幾十番了,就算是上百倍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在羨慕嫉妒恨的人羣之中,尤其是以一直對着羅極冷嘲熱諷的王宏達面色最爲難看,都是在同一塊攤上買的石頭,我切了十四塊零出率,你第一塊兒就有收穫了?而且還是品相最爛的那一塊廢石?!
看到黃東手中的翡翠還沒有完全取出,一些翡翠珠寶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一位商人迫不及待地說:
“這位朋友,從現在的品相來看,你不需要讓解石師繼續擦拭,說不定一會兒會出來廢物呢,我現在花二十萬買你的這塊石頭,如何?”
“我說,老周,你這未免也太摳了一點了吧。”
周圍一個和他相熟的商人說道,然後扭頭看着羅極,笑着道,
“兄弟,我給你25萬元,這個價格不低了。
你要知道,你這塊石頭本身的分量實在是太輕了,如果繼續打磨下去,很可能會出問題,相比較於我需要承擔的風險,這種價格已經很合理了!”
“咳咳…那個,你們報價歸報價,但不要侮辱我好嗎?”
卻沒想到,解石師在這個時候卻跳出來拆臺,
“這是關我的職業成就啊!我切石頭切了三十多年了,石頭裡面有玉被我切毀的,不超過十指之數!
所以,你們壓價歸壓價,莫得侮辱老頭紙我!”
“老朱,還要不要點臉了,我們這種小個體戶乾點活容易嗎,又被那個混賬搶生意擡價,又被你拆臺的,我們還怎麼過下去啊!”
周老闆忍不住抱怨道。
看着這些傢伙言笑晏晏的熟絡,羅極也不禁啞然,微微搖頭,笑着道:
“各位不必再爭了,我對錢沒有興趣,還是讓朱師傅繼續切石頭爲好。”
“再說了,如果真有人想買玉的話,也不必爭搶,畢竟,我這裡有九塊呢,不是嗎?”
羅極只顧着在人前顯聖,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玉毓大總裁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意味複雜難明。
你…不是不會做這些嗎?
剛剛看規則的時候,你也確實是個初學者啊!
玉毓忍不住有些抱怨的想到。
而那些珠寶商人,聽到羅極的話,忍不住面面相覷,有些啞然失笑。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羅極年少輕狂不知所謂罷了,就算是最頂尖的賭石大師,也不敢保證自己九賭九中!
就憑他這麼一個黃毛小子,又是誰給他的自信?
不過,畢竟雙方並無恩怨,他們倒是沒有加以嘲諷,只是微微搖頭,有些不忍看到一會兒羅極被現實摧殘的面目全非的樣子了。
可…他們確實與羅極並無恩怨,但不還是有一個和後者打賭的存在嗎?
小胖胖跳了出來,張口大加嘲諷:
“一次破運氣而已,你還真以爲自己有那個本事了呀?!還在這兒瞎誇海口!”
羅極倒也不惱,只是微微聳肩,調侃的看着前者,一張嘴,就是老陰陽人了:
“牛排?香檳?還是要醬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