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琬偷偷觀察他的動作和語言,脣語又排上了用場,原來他們進關押秦弈風的地方是要對口令的!
寧靜琬心下一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儘管還沒有萬全的準備,看現在的情形,也只能賭一把了,當即起身,清了清嗓子,和剛纔進去的那忍者一樣,大搖大擺地往關押秦弈風的囚室走過去!
門口的守衛問了兩句口令,寧靜琬和剛纔進去的忍者一樣對上了口令,心下雖然忐忑不安,可是不敢有半分表露出來,要是出了一絲的差錯,對方起了疑心,問的更多,自己今天就算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地方陰森森的,這些倭人真是夠殘酷的,裡面有各種刑具,一看那刑具就覺得心驚膽戰,膽子小一點只怕當場就嚇癱在地了!
寧靜琬終於順利地混了進去,也終於近距離地看到了秦弈風,秦弈風依舊優雅地坐在那裡,巋然不動,看樣子是被封住了穴道,不過嘴角依然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寧靜琬暗歎,到底是梟雄一樣的人物,在這種地方還能保持自己的風度翩翩!
這裡面的囚室,除了秦弈風,除了之前進來的那個忍者之外,還有一個看守,其餘的人都在外面!那個忍者正在和秦弈風說什麼,看來有些忍者也是懂寧靜琬她們的話語的!
寧靜琬越發肯定,這只是一箇中轉站,所以倭人還不太多,萬一明天天一亮,秦弈風被轉移,那秦弈風說不定這輩子都回不了青雲城了,被倭人終生軟禁,既不殺你,也不放你!
寧靜琬之前見到的那個忍者,見到寧靜琬進來,看守倒是不意外,那個忍者有些意外,可能覺得寧靜琬有些奇怪,不太熟悉,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寧靜琬,走到寧靜琬的面前,“你是哪裡來的?”
寧靜琬鎮定自若,用倭人的話語道:“上面有了新的指示,派我來通知你們!”
他始終半信半疑,並未打消心頭的疑慮,正準備繼續問下去,寧靜琬知道再問下去自己絕對要露陷,她深入虎穴,就是渾身插滿翅膀都飛不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出手要快,絕對不能再心慈手軟,也不可能心慈手軟,這是真正你死我活的場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寧靜琬看準時機,在那個忍者半閉眼眸沉思的時候,手臂一揮,刀光一閃,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一把鋒利的刀結果了性命!
那看守大驚失色,可是還沒來得及出刀,寧靜琬身形一旋,手中的刀刀就已經劃到了他的脖子上,一句驚叫還沒有完全喊出就被硬生生地掐斷了!
寧靜琬鬆了一口氣,若是要打起來,寧靜琬應該還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一打起來,驚動了外面的人,一擁而上,她怎麼是對手?
寧靜琬勝在動作快,他們對寧靜琬半信半疑,但是心中並沒有想到寧靜琬是來營救秦弈風的人,寧靜琬敏銳地抓住了這一絲空隙,速戰速決!
秦弈風穴道被封,不能動彈,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鷹眸盯着寧靜琬,看到寧靜琬的眼睛,忽然會心一笑,除了寧大小姐,還有誰有這樣清澈靈慧的雙眸?
寧靜琬“噓”了一聲,伸手在秦弈風身上點了幾下,秦弈風獲得了自由,看着寧靜琬一身的忍者裝束,自然明白了寧靜琬的用意!
很快,寧靜琬扮成的忍者和秦弈風扮成的忍者就順利出了倭人的巢穴,只要遇到有人盤問,秦弈風都假裝不舒服,都是寧靜琬回答!
一路上,兩人配合默契,不敢多說話,這裡不是敘舊和問爲什麼的地方,趕緊跑是正經!
直到兩人藉着樹叢的掩護,上了寧靜琬早先準備好的小船,寧靜琬才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肯定沒完,還沒真正脫險,不過好歹是過了最難的一關了,把秦弈風帶出來了,寧靜琬扯下面紗,捂住胸口,帶着劫後餘生的幸運:“嚇死人了!”
秦弈風臉上帶着柔柔的笑意,聲音卻沉靜無波:“剛纔沒見到你害怕啊?”
寧靜琬啼笑皆非,“剛纔我要是露出一絲懼意的話,我現在都屍骨無存了,我這叫後怕,你知道嗎?”
秦弈風忍俊不禁,寧靜琬發現,這個冷血的男人笑起來居然也這麼好看?
見寧靜琬癡癡地看着他,秦弈風舒心一笑,寧靜琬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還不快走?等下他們追上來我們就死定了!”
秦弈風勾脣一笑,拾起船上準備好的船槳,開始划動起來。
寧靜琬問道:“少島主,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秦弈風看着身後島嶼的方向,露出傲然自信的笑意,“放心吧,有本島主在!”
寧靜琬點點頭,對於青雲海域,有誰有秦弈風熟悉?也只有秦弈風才知道哪一條航線能順利逃生!
秦弈風划着小船順流而下,順風順水,很快就飄出去了幾裡遠。
忽然,他們已經遠離的那座島嶼喊殺聲四起,呼聲震天,人聲鼎沸,看來是已經發現他們逃跑了!
寧靜琬回首看着遠處的喧囂,有些擔心地看着秦弈風,秦弈風依然帶着淡定自若的神色,淡淡道:“他們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寧靜琬哭笑不得,這可惡的男人,要是倭人再次抓住他,依然不會殺他,只不過會更加嚴密的看守,可是自己就慘了,怕是要受盡折磨,不得好死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個該死的秦弈風,自己救了他,不落好,反倒要把自己搭進去,倒黴的依然不是他,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急不緩,不緊不慢!
秦弈風見寧靜琬惡狠狠瞪着他,脣角依然帶着懾人魂魄的笑容,眸光深沉。
寧靜琬冷冷道:“你還不趕快想辦法?也許他們不會殺你,但是不代表不會讓你生不如死,比如說砍你一隻手,看你這少島主以後在青雲島還怎麼混下去?你也看見他們的那些刑具了!你要是再次落到他們手裡,有的你受!”
秦弈風輕笑出聲,不以爲意:“大小姐,你會閉氣功嗎?”
寧靜琬知道,他在問自己會不會潛水閉氣?她倒是在水裡遊過,可是沒在海里遊過,多危險啊,一不小心被什麼食人魚給吃了,被海里的毒蛇給咬了,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見寧靜琬咬脣,他淺魅一笑,“放心,有本島主在!”
已經快到凌晨,天色微微亮,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大船開動的聲音。
秦弈風扔掉船槳,當機立斷,沉聲對寧靜琬道:“下水!”
寧靜琬知道,這也是能活下來的唯一機會了,要是再被他們抓到,後果不堪設想!
寧靜琬深吸一口氣,對他一點頭,兩人雙雙跳進了水裡,而小船就順着水流往遠處飄去。
到了水下,秦弈風在前面,寧靜琬在後面,論起水下功夫,寧靜琬哪裡比得上海上出身的秦弈風?才遊了一段,就覺得有些吃力!
還好,秦弈風似乎有意在照顧她,不時放慢速度,看着她體力不支,還會拉着她往前遊。
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寧靜琬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秦弈風到了一處水下岩石旁邊,打着手勢告訴她,他們順着岩石爬上去,寧靜琬終於要看到曙光了,又來了一股力氣,努力跟着秦弈風往上游!
終於出了海面,游到上面,才發現這也是一座海島,荒無人煙,無人居住,不過看秦弈風對這裡的熟悉程度,不像是第一次來。
寧靜琬好不容易爬上岩石,都快虛脫了,有氣無力:“總算到了,我都快要累死了!要是還沒到,不被他們追上,我也要淹死了!”
秦弈風看着渾身溼漉漉地疲憊至極的寧靜琬,調侃道:“大小姐,本島主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寧靜琬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懶懶道:“少島主,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行嗎?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在水中長大的?”
秦弈風啞然失笑,低聲道:“起來,再堅持下,到了前面,我們找個地方,把衣服烤乾,再找點吃的!”
寧靜琬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擺擺手,“我走不動了!”
秦弈風戲謔道:“大小姐如果實在走不動的話,本島主可以…”
寧靜琬看着他那不懷好意的笑,知道他能有什麼好主意?連忙撐着爬起來,“不用了,不用了,只是不要太遠!”
秦弈風大笑,寧靜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他,自己現在還舒舒服服地在客棧裡面做着大小姐,哪裡用得着受這種洋罪?
不過一想到客棧,就不得不想到鳳君寒,有鳳君寒這個混蛋在,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反正日常事務有紀勤在打理,她一段時間不在也不會有事!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活下來,這是首要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秦弈風果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寧靜琬疲憊地跟着他往前走,找到了岩石中間的一塊空地,四周都是高大的岩石。
他很快就找到了火石,支起了火,寧靜琬厭惡地將身上的忍者衣服脫下來,扔到火堆裡面燒了,秦弈風看在眼裡,不動聲色一笑,將他自己的忍者衣服和寧靜琬一樣,脫下來扔到了火堆裡面,頃刻間就化爲了灰燼!
“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救我?”秦弈風終於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寧靜琬衝他一笑,“少島主想聽真話嗎?”
“當然!”秦弈風淡淡一笑。
寧靜琬問道:“青雲島的老島主生性豪爽,少島主更是義薄雲天,今天本大小姐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你,你說你應該拿什麼來感謝本大小姐?”
秦弈風的臉上帶着邪魅的笑意,“大小姐想要什麼?”
寧靜琬懶洋洋地靠在岩石壁上:“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你可不要賴賬!”也實在是累的沒力氣了!
秦弈風看着眼裡,“好啊!”
寧靜琬撫摸着自己被海水泡的發白的手指,微微蹙眉,秦弈風看在眼裡,忽然靠近寧靜琬,聲音低魅:“大小姐救本島主真的是爲這個原因嗎?”
寧靜琬帶着茫然的笑意,“當然不止,不過有些原因不太好聽,也不太好意思說出口,我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拿到明面上說比較好,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少島主真的確定要我說?”
秦弈風的眸光變軟,聲音變柔:“你說!”
寧靜琬深吸一口氣,“其實真正的原因再簡單不過了,俗話說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不管怎麼說,本大小姐和少島主也算是打過交道的人了,多多少少有些瞭解,若是這青雲海域的霸主換了人,或者青雲島的少主換了人,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比你更貪?”
秦弈風驀然大笑,連眼底都是笑意,“大小姐說話果然有意思!”
寧靜琬看着他,搖頭嘆息,“雖然我喜歡冒險,可是並不是所有的險都值得冒的!”
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出來了,一會的功夫,寧靜琬的衣服就烤乾了,秦弈風見狀,低聲道:“餓了吧,我去找點吃的,你在這裡等我!”
寧靜琬點點頭,論起海上生存的本事,自己哪裡比得過他?
很快,秦弈風就帶着幾條海魚過來了,熟練地支起支架,開始在火上烤魚,寧靜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其實這些事情她也不會。
秦弈風將最先烤好的一條香氣四溢的魚遞給寧靜琬,帶着you惑的笑意:“大小姐先嚐嘗!”
寧靜琬也不客氣,這種地方,還來那一套虛僞的幹什麼?
寧靜琬吃了一口,讚道:“不錯嘛,真是想不到高貴的少島主居然還會這個?”
秦弈風淡淡一笑,繼續烤着手中的魚。
兩人餓了整整一夜,一直提心吊膽的,秦弈風連續烤熟了好幾條,都被寧靜琬吃了,秦弈風也不生氣,反而樂此不疲。
“大小姐的身手不錯,跟誰學的?”他無意問道。
寧靜琬漫不經心道:“沒有什麼錯不錯的,基本的防身術而已了,在你們這些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