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赫連瑤臉上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寧靜琬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你死定了!敢污衊我們南疆送上的國禮是贗品!”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波瀾不驚的寧靜琬的身上,寧靜琬明豔一笑,“樑大人,你可要看清楚了!”
樑大人雖是臣子,可是也聽說過景王妃不學無術,一無是處的名聲,他是翰林院大學士,在丹青方面的造詣自認爲無人能及,現在居然遭到寧靜琬這樣一個庸俗的商人之女的質疑?
樑大人有些不悅,語氣卻依然恭敬,人家再不學無術,胸無點墨,也是皇家景王妃,“微臣以性命擔保,這兩幅畫確實是大師的真跡!”
寧靜琬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向着皇上,“父皇,請聽兒臣一言!”
“景王妃有話但說無妨!”這次發話的是皇上。
寧靜琬緩步走到兩幅巨幅丹青面前,不顧衆人心思各異的眼神,恍如到了自己家一樣自由自在。
清澈的聲音終於響起,“先說這幅《禁宮仕女圖》吧,張逸大師是多年前最具盛名的仕女畫大家,馳譽丹青。這幅《禁宮仕女圖》也是他少有的妙筆之作,從這幅畫上不僅能夠可以看到深宮貴婦的姿容情態,還可以看到宮女被冷落的淒涼情調。”
寧靜琬此話一出,原來有的竊竊私語立刻停了下來,想不到這景王妃說話居然這般有品位?
寧靜琬視而不見,又道:“張逸出身顯貴,多畫宮廷貴婦,其風格爲優遊閒逸,容貌豐滿,色彩柔麗,獨樹一幟。”
樑大人忍不住出聲道:“景王妃說的不錯,這些特點也在這幅畫上完全得以顯示!”
寧靜琬看着面前的這位耿直的大學士,淡淡一笑,“是嗎?樑大人是否知道既然這幅《禁宮仕女圖》是張逸少有的妙筆之作,那麼張逸是多大年齡的時候完成這幅畫作的呢?”
樑大人一怔,馬上道:“這還用說嗎?相傳張逸大師是在晚年,六十五歲完成的這幅《禁宮仕女圖》!”
寧靜琬微微點頭,“張逸既是晚年完成的畫作,筆法必定醇厚,畫風熟練,可是本宮眼前的這幅《禁宮仕女圖》,極力模仿張逸的筆法,卻並沒有張逸多年的畫風沉澱,隱隱可以看出筆法的稚嫩,而且,本宮斷定,從畫風來看,此畫出自一女子之手!”
不理會樑大人還有別人驚異的眼神,寧靜琬就又道:“而且,從筆墨浸潤紙張的程度可以看出這女子下筆之時手腕的力度,本宮可以確定,此女子畫這幅畫的時候,年齡不會超過二十歲!”
樑大人聽寧靜琬說的有理有據,不太像是胡謅,還是再看看比較穩妥,連忙跑到《禁宮仕女圖》的前面,眼睛恨不得將眼前的畫看出一個窟窿,良久不語,臉色卻微微變白。
上座的皇上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景王妃說下去!”
鳳君寒輕撫手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場中的寧靜琬。
慕瀾青的目光也微微變色,江南雁的眼底帶着欣賞的笑意!
赫連真臉色微變,眼底有一絲陰鷙閃過。
赫連瑤卻有些坐不住了,“景王妃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本公主怎麼看不出來此畫出自一女子之手,不要在這裡捕風捉影了!更何況,誰能相信,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子能模仿得了張逸大師的嘔心瀝血的畫作?景王妃可真是異想天開!”
赫連真也終於發話了,“還請景王妃拿出讓我等心服口服的證據!”
寧靜琬感覺到有一道關切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擡眸正好對上江南雁,轉過頭去,當做沒有看到!
寧靜琬輕笑道:“赫連王子和公主稍安勿躁,這幅畫上有仿造者留下的特殊痕跡,用來表明它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