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立夫是硬生生的趁着上頭還沒有確定松江府知府的人選,就是搞出來了上海碼頭公司這事。
這事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可大可小,你要說他大吧,其實也就是一個家官辦企業裡的事,抓的也也就那麼二三十個,而且到目前爲止,一個個都沒辦法進行定罪。
但是你要說它小吧,它也大,直接引起了國企部乃至整個內閣方面的注意,進而推動了新的立法程序。
總而言之,這是一件規模不大,但是影響大的事,陳立夫也是憑藉這事,再一次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諸多的文件裡頭,甚至是傳遞到了聖天子的耳中。
人家陳立夫當初選擇拿上海碼頭公司開刀,那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前因後果的,要是沒有這種大的影響力,人家陳立夫還真是懶的搞呢。
只不過事情已經搞了,他想要的影響力也有了,後續怎麼處理,說實話他並不怎麼關心,甚至和他也沒啥關係了,如今他看重的是善後。
這搞完事了,你不能留下一個爛攤子啊,要不然好事就會變成壞事,你得把爛攤子也給收拾好了,這樣上頭纔會覺得你會辦事,要不然的話,人家就會把你當成只會瞎幾把折騰,總是給上司帶來一大堆的麻煩。
尤其是新任松江府知府即將上任的情況下,陳立夫更是要儘快的的進行善後,他要讓松江府知府到任之後,看到的是一家嶄新的,完好的上海碼頭公司,而不是和現在這樣,管理層幾乎被橫掃一空,整個公司的運營幾乎陷入停頓的上海碼頭公司。
爲了儘快善後,陳立夫甚至都是沒有來得及處理松江府的其他諸多事務,只是簡單的略微熟悉了後,就是再一次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上海碼頭公司這邊。
這一次,他親自負責,配合國企部以及吏部方面調配的新任管理層處理上海碼頭公司的善後事務,重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儘快的恢復整個上海碼頭公司的運營,同時是追回以往的一些損失,比如那些明顯傷害上海碼頭公司利益的一些合同,要通過各種方式撤銷掉。
當然了,只能是通過合法合理的方式,比如說通過起訴或者其他的商業手段來終止合約,直接違約是肯定不可能的,那樣上海碼頭公司要賠違約金的,這一大筆的違約金如果直接陪了,整個上海碼頭公司的資產都是不夠賠的。
爲了儘快解決,陳立夫甚至都是直接住進了上海碼頭公司的總部,雖然嚴格上來說他並沒有權力直接插手官辦愜意的權限,但是上海碼頭公司是地方官辦企業,管理權名爲在國企部手裡,但地方上卻是擁有股權,松江府知府衙門財政以及上海特設縣縣財政,加起來擁有對這家公司百分百的股權。
因此,官府並不是以其他身份來管理,而是直接以股東的身份來管理的。
陳立夫這麼急迫,是因爲他已經是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那些松江府知府以及上海特設縣縣令的候選人,已經是全部抵達了金陵面聖,而聖天子將會考察過這些人後,做出最終的決定。
甚至有可能聖天子已經是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只是因爲消息溝通的延遲,如今這個任命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上海來而已。
也就是說,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新任的松江府知府就會到任了,到時候,新知府上任之後,他這個松江府同知就得老老實實的站在後頭了。
在地方上,副職和一把手搶風頭,那絕對是屬於找死的行爲,而且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主政一把手能夠容忍副職挑戰自己的權威這種事。
同時還有很多關鍵的一點就是,上頭爲了保持政令的通暢,有時候也會刻意的維持縣令,知府這些地方又或者是其他部門一把手的權威性。
要不然的話,地方上鬥爭太厲害,政令就無法通暢。
如今大唐帝國畢竟還是一個封建帝國,而通訊手段的落後,也就意味着,實際上對地方的統治還是有極大的困難的,加強縣令、知府的權威,實際上也就是加強中央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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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通常情況來說,縣令,知府這種人的調任,都是吏部親自安排的,代表的就是來自中央的意志。
這種大環境下,哪怕是陳立夫,也是不得不收斂一些,要不然的話,就算他陳立夫名義大,但是新任的松江府知府要是看他不順眼,壓着他的話,陳立夫也是會很難受的。
別的不說,光光是工作上的調整,比如說故意把一些難事,雜事安排給陳立夫,就足夠陳立夫喝一壺的了,甚至都有可能在整個松江府同知的任期裡,變的碌碌無爲。
他可不想這樣!
他是來鍍金的,不是來打醬油的!
而鍍金這種事,肯定是要幹出成績了纔算是鍍金啊!
爲了趕在松江府新任知府到任之前搞定上海碼頭公司這事,陳立夫纔會直接住進了上海碼頭公司的總部,敦促各項事務的推進,儘快把事情搞定,不留下爛攤子,給新任松江府知府一個好的印象。
不過即便是陳立夫這麼幹了,但是人的名,樹的影,這陳立夫這麼大的名頭,而且剛跑到松江府就搞出了上海碼頭公司這種看似小事,但是影響力不小的事。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是誰當了他的上司,恐怕都得頭痛一番。
如今,新任松江府知府向翰義就是對這個陳立夫感到有些頭痛了!
向翰義,是今天上午剛接到的任命書,也就是說,他今天才成爲松江府知府,整個帝國唯一的一個從三品知府,但是,雖然是剛接到任命,但是他對松江府的情況卻是不陌生,這不僅僅是因爲他早年就當過改革之前松江府的同知,更是因爲作爲松江府知府候選人之一,他最近半個月裡一直都是在收集調查松江府的資料,並針對性的制定自己的施政方案。
爲啥,因爲聖天子要聽啊!
要不然,聖天子爲什麼要親自見這幾個松江府知府的候選人,其實就是爲了想要親自聽聽他們的施政計劃。
畢竟這幾個候選人,資歷,經驗,能力等各方面基本上都是符合要求的,而且彼此間也是沒有太大的區別,這種情況下,要分辨出來誰更適合擔任松江府知府這個重要職務,除了親自考覈外,也是沒有其他什麼的好辦法了。
向翰義,就是這幾個候選人之中的勝利者!
他給聖天子提出來的一系列松江府施政政策,不算極端,也不算保守,甚至都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向翰義給聖天子做報告的時候,講述的施政核心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以製造業爲核心,以貿易爲基礎,繼續推動松江府,尤其是上海地區的工商業發展。
這個政策,其實也就是目標松江府所採取的政策。
換句話來說,向翰義的施政方針,就是延續舊有的施政方陣。
當然了,還有一些次要的東西,比如說加強吏治,打擊貪腐等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以前松江府裡貪官一大堆,經濟照樣的發展很好。
而其他幾個候選人,興許是爲了突出自己的能力,搞出了各種各樣的政策,有人說要在整個松江府的範圍內推動工業發展,以上海工業區爲核心,在周邊地區也是建立新的大型工業區之類,把整個松江府都建設成爲巨大的工業製造基地。
這種工業大發展的政策一聽上去覺得很好,但是這種工業擴張,所需要的投資那也不是個小數目,沒有個幾百萬兩銀子砸下去,泡都冒不了幾個。
這麼多錢,地方財政肯定是沒有啊,到時候少不得要中央財政給錢!
但是中央財政有錢嗎?有,會給嗎?不給!
帝國的財政收入是多,但是花銷也大啊,全國上下,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而且不少貧困地區每年都是需要一大批的扶持資金,這種情況下,松江府竟然還想要中央財政的錢用來發展?想得美!
人家中央財政還指望着松江府的地方財政能夠支援一下其他地區的發展呢,比如說江北道!
如今江北的情況不算太好,雖然還有一個揚州,但是揚州那地方,說白了就是靠鹽販子維持起來的,自從帝國把鹽業收歸國有後,鹽商要麼改行,要麼販私鹽被幹掉,總之,目前帝國範圍內,已經是沒有正兒八經的鹽商了。
沒有了鹽商所提供的消費市場,揚州的傳統經濟就是完蛋了,揚州都這個樣子了,淮安等江北地區就更是如此了,他們同樣依靠鹽業以及漕運,如今鹽業沒有了,漕運也沒有了,只剩下一條大運河,這條大運河雖然還是有衆多商船來往,但是到底是沒辦法和漕運相提並論的。
諸多情況下,整個江北道的經濟難以發展也就成爲了現實。
雖然最近這些年他們也是積極的開始發展工商業,但是成果依舊不大,去年在中央的主導下,開始引導商人在通州地區設立紡織廠,就近和上海地區的紡織產業展開合作,這纔算是有了點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