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五湖省的小西湖上,一艘內河客輪沿着新南運河緩緩西進!
這艘小客輪雖然不大,只有兩三百噸的排水量,但是船上去也是懸掛着帝國龍旗,這意味着這是一艘官船。
除了帝國龍旗外,還有其他多面旗幟,上面的諸多旗幟還有字跡。
諸多旗幟上分別上書:
國子監經濟系十六期
宣平二十三年博士科狀元。
奉旨巡撫五湖省
船尾還有一小旗上書:揚州馮!
從這些旗幟就是可以看的出來船上的主人是誰了!
他就是帝國首任五湖省巡撫份馮新原,此君乃揚州人士,字文行,早年考入國子監就讀經濟系,畢業後參加科舉,考取了宣平二十三年博士科狀元
從政後,他先在翰林院經濟科任職,後調往財務部任職,後續又調往地方任職知府、布政使等職務。
他的人生履歷,和帝國的很多高級文官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少年時期苦讀,考取大學就讀本科,畢業後參加科舉進入政界,不斷的京畿和地方來回,以積累更多的經驗,最後一躍成爲一省巡撫。
他的履歷,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成是大唐帝國內部培養部堂高官的標準流程了。
去年年底大唐帝國在海外設省後,他也就順勢成爲了北美七省之一的五湖省的首任巡撫。
儘管這是去海外任職,但是卻沒有人認爲這是貶值。
現在這世道和以往不一樣了,要是十幾二十年前,說調往海外任職,甭管啥地方那都是等同於流放。
但是現在,同樣是調往海外任職,但是也得看地方了,有些地方依舊是窮鄉僻壤,調職過去屬於流放貶職的安排。
但是有些地方卻是屬於不錯的地方,比如說北美洲這邊。
看似遙遠無比,但是北美洲其實現在和本土沒啥區別了,上頭一個土著都沒有,帝國移民都是破千萬了,而且農業發達,各種資源豐富無比。
所以,如今北美洲這邊的職務說不上多好,但是也不算差了。
更關鍵的是,馮新原是升職!
他之前是遼東省布政使,品級不過正三品而已。
如今調往五湖省任職,卻是跨過了二品的門檻,成爲了從二品高官,這對於他的仕途而言,自然是屬於高升了。
只是升官雖然是好事,不過五湖省乃至整個北美洲的複雜局勢卻是讓他有些擔憂。
從金陵出發之前,他和其他多名被安排到海外擔任巡撫的官員多次和內閣大佬面談,言談之間,內閣的大佬們雖然表面上說的都是發展地方經濟,做好民生之類的話,但是大家都是官場老油條了。
自然都是能夠從陳立夫等內閣大佬的話裡聽的出來:讓你們過去擔任巡撫,不是爲別的,就是爲了維穩。
維持住這些海外省的穩定,別讓他們折騰起來。
而要怎麼維護這些海外省的穩定,自然是要緊跟經濟一體化的政策走。
對海外省的不同人採取不同的施政方針,發展好地方經濟,讓當地的普通民衆過上安穩日子,同時引導當地的士紳們從事貿易、農業投資、礦產投資之類的。
總之別讓那些士紳們一天到晚就想搞製造業之類的!
在這個基礎上,配合經濟一體化政策,讓這些海外省和本土聯繫的更加緊密。
比如說教育方面,要多鼓勵當地的學生學習,然後報考本土內的各所大學,讓那些二代移民、三代移民們要回來帝國本土看一看,看一看帝國的強大,看一看帝國的繁榮,讓他們知道,作爲一個大唐人是多麼自豪的事。
由此杜絕地方主義擡頭!
更不能讓二代、三代移民們生出我是美洲人,不是大唐人的念頭!
和內閣大佬們的過後,馮新原在出發之前,還得到了聖天子的接見。
儘管整個接見過程只持續了十五分鐘不到,但是馮新原卻是記憶深刻,當時聖天子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他都是記在心裡。
他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聖天子對他說:“過去了要切實做好民生工作!”
簡單一句話,聽起來很普通,但是馮新原卻是覺得這話意味深長。
從本土出發後,在船上的這段時間裡,他反覆的琢磨這句話,再結合內閣大佬們的意見以及北美洲地區的實際情況。
他大體上已經是對五湖省有了大概的施政方案了。
他乘坐的遠洋萬噸客輪抵達新南港後,他並沒有停留太久,而是直接換乘內河客輪,沿着新南運河前往五大湖地區。
新南運河,也是帝國早年開發北美洲五大湖地區的重要工程,因爲聖勞倫斯河和五大湖這一片流域裡的急流衆多,而且還有一個超級大的瀑布。
當年爲了能夠更加便利的同行五大湖地區,尤其是把新南港和五大湖地區聯繫起來,當時的美洲事務衙門動用了大量的資源開鑿了一條運河,也就是新南運河。
整條運河從新南河開挖,最後連接小西湖(伊利湖),整條運河達到了驚人的五百多公里。
當然了,雖然很長,不過運河的並不算寬,水深更是隻有平均一米左右。
然而饒是這樣,當年爲了挖這一條運河,也是死傷了至少十幾萬的土著勞工,耗費資金上百萬。
但是自從建成通航後,這條新南運河卻是成爲了北美洲的大動脈,發揮出來巨大的作用,無數的蒸汽駁船、客輪通過這一條運河往來五大湖地區和新南港。
建成後沒多久,這條運河的建設費用就已經通過通行費收回了成本,並且還有富餘,更重要的是這一條新南運河給北美當地的農業經濟發展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所以收回成本沒多久,美洲事務衙門就直接宣佈運河免費通航,同時加大運河的擴展。
這,纔有了馮新原乘坐內河客輪前往五湖省,要不然的話,他還得麻煩無比走陸路呢。
他一路沿着運河而去,沿途的風光也是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爲什麼帝國如此重視北美洲,如此忌憚北美洲。
運河兩岸,盡是一望無際的土地!
不是平原,不是草地,而是耕地……
活了一輩子,他見過帝國不知多少宏偉壯觀的山河,但是這一望無際的農田,他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看看人家農民怎麼種地的,都是直接用巨大的耕馬耕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放眼望去這麼大一片地方,竟然只有區區十多個人在勞作。
以往看見的都是冷冰冰的數據,還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了這些一望無際的農田,他總算是理解了爲什麼諸多內閣重臣們的憂慮了。
這地方的自然環境實在太優越了。
這都已經是優越到讓本土爲之忌憚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