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喂完奶粉後,白潔正好端了兩碗麪走了出來。
“喲,這麼胖呢,快讓我抱抱。”
白潔坐在沙發上,伸手抱起孩子,輕輕地晃了晃。
她的動作流暢標準,甚至還會哼唱搖籃曲。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一直在給福利院做義工。”
我淺笑着點了點頭,鼻尖流動着食物的香氣,惹得我肚子輕輕叫喚起來。
“趕緊吃吧,你到這邊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吧。”
一天一夜,的確不少。
我沉默着端起麪碗,先喝了一口湯,然後捧着麪碗吃了起來。
足有我臉那麼大的麪碗,我愣是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把面連湯吃得乾淨。
放下面碗的時候,白潔正一臉呆愣地看着我。
我訕訕地擦了下嘴角,輕抿了下脣瓣。
“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不是,只是我從來沒見你這麼狼狽過。”
我呆愣了一瞬,轉而輕輕笑了起來。
若是以前,藍氏還好好的時候,我的確沒有這般狼狽過。
雖然藍氏算不上什麼大公司,但是供我吃穿的確不費事。
想起之前的日子,我的眼睛再次有些泛酸,深吸了兩口氣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人總會變得,藍氏都已經沒有了,我哪裡還在乎這些。”
白潔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把懷裡的孩子遞迴到我懷裡。
“那個房間是我的,你先去休息一會兒,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你也不用擔心被打擾。”
我點了點頭,抱起孩子轉身走進臥室。
我的確很累,不光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心裡一放鬆更加疲憊。
剛躺在牀上,我的腦袋便有些暈暈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邊暈染着一大片紅色的彎下,紅彤彤的分外耀眼。
我眨了眨眼睛,摸着腦袋坐了起來。
孩子躺在身邊咬着手指,似是發現我看着他,忽地咧嘴笑了起來。
“你醒了,正好晚飯做好了,過來吃點兒。”
相比較白天帥氣的白潔,此時的白潔身上繫了個圍裙,倒是帶出了幾分居家賢惠的模樣。
我終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對方家裡睡了一下午不說,居然連晚飯也沒幫上忙。
“麻煩你了,我會給你錢的。”
“你有多少錢?”
“啊?”
我疑惑地看着白潔,見對方一臉嚴肅的模樣,心裡有些打鼓。
我忽然響起來,上學的時候,白潔好像就特別討厭對方用錢說話。
遲疑了一瞬,我猶豫着要不要換個辦法。
“哎,算了,你一個曾經的傻千金,我和你計較這事幹什麼,先吃飯,一會兒你刷碗。”
“好。”
只要有事幹,不會顯得我是吃白飯的就好。
我鬆了一口氣,抱着孩子走到沙發上坐下。
白潔的家裡沒有餐桌,估計也是因爲她一個人住的原因,許多東西都是能將就就將就。
“孩子給我,我下午從福利院那裡弄了個嬰兒車過來。”
話落,我就見白潔從角落裡推了輛嬰兒車走過來。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除了感激以外,竟然找不出別的情緒。
“你可別哭。”
“沒有,就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我被她突然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心裡那股憋悶的情緒倒也舒緩了不少。
白潔把孩子放進嬰兒車裡,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孩子有名字沒有?”
名字?我一直沒有想到這件事,至於高慕寒有沒有給起,我不清楚。
我看着白潔搖了搖頭,心裡覺得也該起個名字。
“得起一個。”
白潔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端起飯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我看着嬰兒車的孩子,緩緩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有錢人真是厲害,都開始電視裡找人了,身高一米六八左右,長頭髮,大眼睛,鼻子小巧,帶着個孩子……”
白潔忽然回頭看向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又再次看向電視。
我僵着脖子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電視,上面正播放着一條插播新聞,一大片深藍色的背景。
“是不是你啊?”
“不是,我的孩子沒有爸爸。”
“那吃飯吧,找個電視劇看。”
白潔自說自話地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我輕抿了下脣瓣,沉默着坐在沙發上,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
沒想到高慕寒這麼快就發佈了消息,還動用這麼大的陣仗。
幸好這裡離他很遠,也幸好我用了假的身份買的火車票,不然現在肯定被他抓了回去。
“吃飯啊,發什麼呆。”
筷子敲擊着碗邊發出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怔愣地應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端起飯碗食不知味地吃着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電視裡仍舊播放着找人的消息,不過也只是維持了幾天。
這倒讓我鬆了一口氣,估摸着過一段時間高慕寒應該會把我和孩子給忘了,過上他自己的生活。
“我說,那男人也算是個癡情的,你說那女人怎麼就捨得離開呢?”
白潔端着盤切好的西瓜走了出來,裝作無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裡覺得好笑,垂眸繼續坐着孩子穿的衣服。
“哎呦,我們天寶的爸爸又在哪裡呢,是不是也這麼找你媽媽?”
我伸手戳了下白潔的腰,惹得她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團。
迎上她嬉鬧的表情,我輕嘆了一口氣。
“我們做個交換吧,分享我們這幾年的經歷。”
白潔眨了眨眼睛,白嫩的手指摸上下巴,似是在考慮。
“行啊,反正我無所謂。”
她淡淡地聳了聳肩膀,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鮮紅的汁水順着她的嘴角滑落。
我看了眼嬰兒車裡熟睡着的孩子,輕抿了下脣瓣,淡淡開口。
“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了家裡的公司,然後認識了趙允善……”
半個小時後,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壓下嗓子裡的乾澀。
“那個趙允善確定進監獄了?他要是沒進監獄,我現在就殺回去把他打到骨折。”
我輕笑着點了點頭,繼續平靜地做着衣服。
“你呢?這幾年發生了什麼?又怎麼會在這邊?”
“比起你的經歷來,我這簡直就是小兒科,我都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