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了?”
白潔把碎玻璃渣子倒進垃圾桶裡,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隨意地問着。
“楊玉華他們找來這邊大概是因爲一個採訪。”
“什麼採訪?”
我沒有迴應白潔,想起之前和高慕寒在醫院碰到的那個記者,心裡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傍晚,我牽着天寶的小手走進小區。
忽然,一道明亮的燈光照了過來。
我驟然攥緊了天寶的手,把他往懷裡拽了拽,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車燈的來源。
車燈閃了兩下,然後忽地熄滅。
駕駛座的車門忽然打開,黑暗中,高大的身影從車子裡鑽了出來。
“爸爸。”
未等我反應過來,天寶忽然掙脫開我的手跑了過去。
我張了張嘴,手指微微攥緊,終究是沒有開口。
高慕寒彎下身子把天寶抱進懷裡,緩緩向我走來。
“什麼時候過來的?”
昏黃的路燈灑在男人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彩。
“剛到。”
“哦。”
空氣裡一時陷入寂靜,我背過手臂,暗暗地搓了搓手指。
“不讓我上去坐坐?”
“哦,那就上來吧。”
我輕抿了下脣,轉身走進樓裡。
白潔晚上公司有聚餐,所以不在家裡。
高慕寒抱這天寶坐在沙發上,完全一副居家主人的模樣。
“水。”
我把水杯放到高慕寒身邊,搓了搓指腹,進了廚房。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高慕寒忽然怪怪的,無形地散發着一股低氣壓。
廚房裡,我拿着勺子煮着面,衣袖忽然被人拽了一下。
天寶仰着小腦袋站在我身邊,一雙眼睛明亮地看着我。
“媽媽,爸爸要走了。”
“走了?”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回神關火。
從廚房裡出來,高慕寒站在玄關處。
見我出來,深邃的眼眸擡眸看向我。
“不留下吃飯嗎?”
“有個酒會,快到時間了。”
我愣了一下,緩慢地點了點頭。
電梯緩緩合上,我揹着手臂慢悠悠地轉過身子。
叮的一聲忽然響起,我欣喜地轉過身子。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白潔疑惑地掃了我一眼,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我不大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你們公司不是聚餐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別說了,一個個都有事,就幾個人去,我還打包了菜回來,隨便熱熱當晚飯了。”
我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來。
“屋子裡有股生人的氣息,誰來過了?”
“我爸爸。”
我正要感嘆白潔的鼻子這麼靈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天寶就開口了。
白潔一臉八卦地看着我,衝着我嘖嘖了兩聲。
我抿了脣,拎着打包袋子進了廚房。
“天寶知道高慕寒是他的爸爸了?”
“嗯,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看起來很淡定啊。”
咯嘣一聲,白潔打開了一罐蘇打水,站在我身邊吸溜吸溜地喝了起來。
“早晚會知道的事情,也沒什麼奇怪的。”
白潔在一旁嘖了一聲,捏着易拉罐離開廚房。
等我把晚餐端上桌子的時候,去她的臥室叫她吃飯,才發現這女人居然睡着了。
我搖了搖頭,輕輕地關上她臥室的房門。
第二天,我剛走進公司,忽地被前臺叫住。
“藍總,那個……今天還有玫瑰花是給你的。”
“快遞走了?”
我微微擰了擰眉,看着前臺搬出一大束鮮豔的紅色玫瑰花時,臉色猛地陰沉下來。
“那個快遞把花留下來就走了,我叫他等一會兒他不聽,藍總,你看這花?”
“扔了,以後再收到不用問我,直接扔掉。”
前臺悶悶地應了一聲,將玫瑰花拿了下來。
儘管我故意不接受這些玫瑰花,可是公司裡還是開始傳起來一些謠言。
起初我也沒有當回事,直到林峰把我叫去辦公室。
我敲了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林董,你找我。”
“嗯,建材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恆裕那邊昨天有聯繫過我,我正打算和他們約個時間談。”
之前恆裕信誓旦旦地說不和林氏合作,大概見林峰這邊沒有理會,這兩天又主動過來聯繫。
林峰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合上桌子上的文件,衝着我看了過來。
“公司最近傳出一些關於你的事情,談戀愛公司自然不反對,但弄得整個公司都知道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悶聲應了一聲,沒再多言。
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後,我氣惱地捏緊了拳頭,走進電梯。
監控室裡,我看着上面的視頻,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從監控視頻上來看,每天過來送花的快遞員都不是一個,就算我想查也很難。
更讓我煩躁的是,這就像是一場惡作劇一般,玫瑰花每天都會出現,但是送花的人卻是一直沒有現身。
看了半天的監控視頻,我也沒看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猶豫了一瞬,我從監控室裡出來,走向前臺。
“送花過來的快遞每天大概都是幾點過來?”
“好像不確定,不過一般都是我們上班後。”
我點了點頭,琢磨着揪出背後的人的辦法。
可我沒有預料到,一個頭疼的事情還不夠我處理,又有另一個麻煩纏了上來,而且是個**煩。
臨近中午的時候,前臺忽然給我打過來電話。
“藍總,有一對自稱是您婆婆和公公的人找你。”
吭地一聲,我手裡的電話筒摔倒了桌子上。
我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腦子裡一時亂糟糟的。
“藍總,你在聽嗎?”
“在聽。”
“藍總你趕緊下來吧,他們現在開始鬧了,說是你要不趕緊下來,他們就一直在這鬧。”
我狠狠地攥了下電話筒,深吸了一口氣,掛斷電話。
原本以爲這些天風平浪靜了,楊玉華夫婦找不到我就會放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找到公司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
我緊緊地攥了下手指,強忍着心裡的煩躁出了電梯。
“藍欣然那樣的女人都做到經理了?你們不知道啊,這女人和我兒子結婚後搞破鞋,後來還把我兒子給送進監獄,她倒是過得安生,我們兩口子卻是爲了兒子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