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寒就是故意的,他完全有這個本事把我惹怒。
我重重地捏緊了筷子,似笑非笑地看向高慕寒。
“珍珠總是要蒙塵的,沒準過一陣就會有公司慧眼識珠了。”
話落,我夾了一塊脆蘿蔔塞進在嘴裡,嘎嘣嘎嘣地咀嚼着。
高慕寒凝眸看了我一瞬,沒說話,夾了個珍珠糯米丸子放到天寶的碗裡。
“嚐嚐珍珠。”
天寶彎着眉眼看向高慕寒,握着叉子扎着丸子送到嘴裡。
“珍珠好吃嗎?”
男人話裡戲謔的語氣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垂着眸子沒有搭理他。
高慕寒想要用詭計讓我退縮,我偏不如他的意。
眨眼,寒冷的天氣被一股暖意驅散,迎來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一大早,我睡得朦朦朧朧的,恍惚間接到了個電話。
“藍女士嗎?您父親的醫藥費就快要沒了,還望您儘快來醫院交一下。”
我悶悶地應了兩聲,把電話掐斷,栽倒在牀上。
過了一瞬,我猛地坐了起來,拿過手機慌忙地看了一眼。
是父親所在的醫院沒錯,可是怎麼會找我打電話要醫藥費,父親的主治醫生不是說……
難道高慕寒只是交了一個月的醫藥費?
我舒了一口氣,從牀上爬了起來,急匆匆地進了浴室。
換了身衣服從臥室裡出來,就看見天寶正抱着平板在沙發上玩兒。
“惠姨,你幫我看下天寶,我這邊有點急事去一趟醫院。
“什麼事這麼急,不吃早飯嗎?”
惠姨的手裡還捏着個圓鼓鼓的包子,直接放到我手上。
我咬了一大口,衝着惠姨揮了揮手,急匆匆地出了客廳。
醫院收銀處,我把銀行卡遞給裡面的大夫。
“一共是六萬八,賬單您收好。”
“等一下,六萬八,醫藥費不才一萬多嗎?”
“是這樣的,您家額病人住的是醫院的高級病房,另外還有專門的護工,這個錢沒有錯。”
我被大夫的話驚地怔在原地,直到身後的人不斷地催促,才慢悠悠地拿過銀行卡和數據單,走出人羣。
這一個月六萬八,以後該怎麼辦?
我無奈地走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人發愣。
直到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才恍惚回神。
“你在哪呢,怎麼聽着鬧哄哄的。”
白潔清脆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過來,把我心底那點愁死瞬間掩了下去。
“來醫院看我爸,你最怎麼樣,是不是好久沒見到我,很想我?”
“你可真是夠厚臉皮的,不過我還真是有些想你了。”
我握着手機靠在椅背上,聽着白潔那邊的聲音。
她一口說了很多,我偶爾插上一句嘴,算是給她的迴應。
“老孃要辭職了,等下個月看我去找你。”
“嗯……你說什麼?”
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趕緊開口又問了一遍。
白潔坦然地在話筒裡又重複了一遍,話音落下,她忽然頓了一瞬。
“話說這幾天我總感覺咱們家附近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所以我打算儘快把這房子租出去,過去投奔你。”
“你可是想好了,來這邊的話,我可沒有能力再和你一起買房子。”
父親的住院費加上醫藥費各種都已經快扒了我一層皮,這個時候我想要買房子簡直就是做夢。
“租房子住,反正在哪裡都是生活。”
白潔的身邊沒有什麼可靠的人,除了我以外,她很難和別人交心。
別看她上班的時候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其實每次回來都會和我念叨好累。
“那我等你過來,最近晚上不要出門,你們老闆再讓你出差也不要去了,都快要離職了。”
“果然還是我們欣然對我最好,這麼關心我。”
我笑着聽白潔在電話裡膩歪了一通,這才掛斷手機。
從醫院裡出來,我又在附近逛了逛,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
我在附近逛了上午,嗓子有些發乾,乾脆溜達着去了附近的商場。
甜品店裡,我點了一杯果汁坐在窩在店裡的沙發上,咬着吸管慢悠悠地喝着。
不經意地往外瞥了一眼,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慌忙地用手擋住半邊的臉。
今天我是不是不宜出門,居然喝個果汁還能碰見高慕寒的母親還有羅琪珊。
那兩人此時站在店外,也不知道高夫人說了什麼,羅琪珊的腦袋都快要縮進衣領裡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就見高夫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看得我目瞪口呆。
此時的羅琪珊簡直低調異常,和我三年前看到人比起來,簡直就好像不是一個人。
眼見着高夫人要走,羅琪珊趕緊拎着包追了上去。
高夫人忽然停下腳步,衝着身邊的保姆使了個眼色,那保姆立刻走過去擋在羅琪珊面前。
羅琪珊那張秀氣的臉龐又青又紅的,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讓我更詫異地是,高夫人居然就這麼撇開羅琪珊走了。
我咬了咬吸管,腦子裡閃過一個疑惑。
“喲,我說你怎麼這麼面熟,你不是藍家的小姐嗎?”
一道戲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下意識地看向羅琪珊那邊,見她已經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咬着吸管看向頭頂,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站在我面前的是個男人,一身黑白印花襯衫微咧着領口,嘴角勾着一抹邪氣的笑容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眯起來。
“我們認識嗎?”
我離開這裡三年,可是也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奈何對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印象。
男人嘴邊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後一點不客氣地坐在我對面大的沙發裡。
他有一雙好看的手,乾淨修長,此時一隻正支着他的下頜。
“藍小姐這個記性可真不怎麼樣,我們之前怎麼說也見過一面,嗯……還是慕寒抱着你過來的。”
我還是有些迷糊,眼睛仔細地在男人臉上掃了一會兒,隱約好像有了那麼點印象。
“哦,原來是你啊。”
我淡淡地勾了勾脣,端起果汁杯猛地吸了一口,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走到店門口,我正要伸手拉開玻璃門,忽然被一隻手擋住。
一隻白淨修長的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