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着這曾經是我們最喜歡的餐廳,那時候我們每週都要過來一次。就因爲他們家的松露最新鮮,都是當天從法國空運回來的。”
法國空運?我砸砸嘴,覺得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那時候我們想要偷偷去法國玩,所以把零花錢都攢到一起,每次點松露的時候只敢點一份,你就一直看着我吃……”
“看着你吃嗎?”我佯裝心疼地捂住胸口,偏頭看着柯博爾的方向,把放在許宛白麪前的松露移了過來,“柯大哥,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柯博爾眯着眼睛看我,強忍着嘴邊的笑意,卻還是笑了起來。
我故意又往他那邊靠了一下,這些日子在劇組呆着,我新學了借位這個詞。此刻從許宛白的角度看我們兩個,肯定是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
果然耳邊響起刀叉摔到盤子上的聲音,我擡頭看向許宛白,發現她放在桌子旁的手緊緊地握着,明明很生氣卻還要保持優雅。
這樣的反差讓她的表情有些猙獰,於是我見好就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許宛白強笑着開口,好看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想起柯博爾說過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她的眼睛,雖然輪廓看起來確實有些相似,但是眼神一點都不像的好吧。
許宛白像是感覺不到我在看她一樣,一雙眼睛粘在柯博爾身上似得,而且一直在說他們以前的事情,我根本就插不上話。
不過我看柯博爾的興致也不高,只是偶爾應和一句。
即將結束飯局的時候,柯博爾起身去了洗手間,我知道我和許宛白的對峙時間到了。
果然,柯博爾的身影才消失在拐角,許宛白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優雅從容,活脫脫一副高傲的大小姐模樣。
“藍安冉,我不記得A市的名流裡有藍姓的名字,你是那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她嫩如白瓷一半的小巴微微上揚,那視線冷冷的掃過我。
我也不怕她,微微一笑淡定地開口,“怎麼覺得自己比不過我,想在家世上找優越感嗎?“
許宛白精緻的指甲立刻握拳,不屑地看着我,“鑽石只有放在精緻的檯面上才顯得高貴,放在沙粒裡不過就是一粒玻璃碎片而已,你覺得柯哥哥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嗎?上流社會有我們自己的規則,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了,柯家纔不會要一個不能給家族帶來任何利益的女人。”
聽着她的話我腦子來頓時一片白光閃過,我不由地皺緊了眉頭,總覺得這些話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我再擡頭看向許宛白,模糊中她似乎變成了一個尖酸的老夫人模樣,橫眉對着我喋喋不休。
難道我失憶之前被人這麼說過嗎?我心裡升起一陣濃濃的厭惡,猛地閉上眼睛,趕走了眼前的畫面。
“竟然有這樣的說法嗎,我怎麼沒聽柯伯母說過?”我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繼續保持不緊不慢地態度,“許小姐多謝你提醒啊,這次我再回別墅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柯伯母,她怎麼能因爲喜歡我就瞞着我這麼重要的事呢?”
我話音剛落,許宛白的臉就氣的鐵青,高傲如她怎麼會受得了我這樣的刺激。可她越是生氣,我越是能看到想要的效果。
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值得被愛的好姑娘,我是不會攔住柯大哥的,還會幫他說服柯伯母。
可現在看來這個許宛白分明就是一隻高傲的水仙,對柯大哥的佔有慾大過一切,至少從我見她到現在她都是在和我較勁,根本就沒有關心過柯大哥這幾年的情況。
女人對女人總有一種敏銳的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面前的女人不是柯大哥的良人。
“藍安冉,那你別太得意了!”許宛白說着拿起我面前的紅酒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雪白的裙子立刻就染了一大片的紅色,暗紅的顏色就像血跡一樣,看得人心驚。
“藍小姐,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我不過是想要關心柯哥哥而已。”許宛白受驚了一樣看着我,上下忽閃着長長的睫毛,眼裡就沾染了一層霧氣。
我冷眼看着她優秀的演技,覺得她不去演戲真的是屈才了。
“這是怎麼了?”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柯博爾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
“柯哥哥,你看我的裙子都髒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裙子,爲了來見你才專門穿上的。”許宛白上前摟住柯博爾的胳膊,仰着小臉哭訴。
柯博爾把頭轉向我,用眼神詢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見他的目光裡滿是懷疑,便知道他並沒有相信許宛白的話。
那就更好辦了,既然她這麼誣陷我,那我就擔了這個罪名。
我什麼話也沒說,端起柯博爾盤子跟前的紅酒,對着許宛白就兜頭澆了下去。
“啊!”許宛白尖叫一聲,快速地跳開。紅酒順着她的頭髮流下來,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藍安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這麼對我!”這回她臉上的假面再也維持不住,咬着牙根露出本來的面目,“看我不撕碎了你!”
她尖叫着朝我撲過來,卻被柯博爾一把拉住。
“柯哥哥,你沒看到她是怎麼樣對我的嗎?”許宛白一臉不可置信地樣子,“你以前是最疼我的,爲什麼現在卻向着一個外人!”
“小白……”柯博爾輕聲喚她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許宛白的那句外人刺激到了他,他的臉上竟帶了一絲悲愴。
“我替安冉向你道歉,這次你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許宛白盯着柯博爾的臉看了很久,這一次是真的落下淚來,她緊抓着柯博爾的胳膊不放,臉上委屈不甘驚訝……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可謂是十分精彩了。
“如果我說不好呢?”她咬着牙說道。
柯博爾也緊盯着她,輕嘆着問道,“那我再問你一遍,你身上的酒真的都是安冉潑的嗎?”
此話一出,許宛白立刻僵住,秀麗的小臉刷一下變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