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眸看向玄關那邊,早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少爺走了嗎?”
惠姨端着一籃子洗好的水果從廚房走了出來,疑惑地看向我。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了起來。
“吃點水果,一會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都可以,惠姨你看着做吧,我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
“行,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
我有些頹然地關上臥室的房門,走到牀邊仰面躺了上去。
身下的大牀輕柔地晃動了兩下,轉瞬恢復了沉靜。
沉默着盯着天花板看了一瞬,我緩緩閉上眼睛,壓制住心裡那點異樣的情緒。
昏暗的房間裡,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間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黏在了我身上。
我驟然間睜開了眼睛,看見牀邊坐着個黑影。
“高慕寒?”
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陣,我不大確定地開口。
“嗯。”
低沉清冷的聲音輕聲地應了一聲,惹得我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我支着身體坐了起來,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虛影。
厚重的窗簾把臥室裡遮掩得嚴實,以至於我看不清高慕寒臉上的表情。
臥室裡一時間格外得寂靜,我有些不大適應,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輕咳了一聲。
“你不睡覺嗎?”
話落,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我剛剛說了什麼!
“睡。”
我正懊惱自己不經大腦說出的話,高慕寒驟然開口,反倒讓我愣了一下。
呆愣地看着高慕寒熟練地衣褲,見着他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我的耳邊轟的一聲悶響,惹得我心尖緊跟着發顫。
“發什麼呆?”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畔,帶着絲絲的癢意,讓我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高慕寒伸出手摟上我,微微用力,我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冷冽的氣息,很微弱,我卻聞得清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心裡一時間緊張地宛若打着鼓一般,緊繃着身子眼前的漆黑。
“我累了,陪我睡覺。”
耳邊的聲音有些微弱,因爲離得關係,倒是讓我聽得清楚。
我抿了抿脣瓣,沒有再開口。
原本我以爲身邊躺着高慕寒會睡不着,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太睏乏的原因,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我恍惚地坐了起來,大概因爲睡了太久的緣故,腦子有些昏沉。
身邊空空的,要不是旁邊的枕頭微微凹陷了一塊,我還以爲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我換了身家居服來到樓下客廳,惠姨正好端了晚飯出來。
“小姐醒了,我晚上做了餛飩,你快過來嚐嚐。”
我揉着漲漲的太陽穴擡腳走了過去,在餐桌旁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捏着湯勺攪着碗裡的餛飩。
“惠姨,高慕寒有來過嗎?”
“少爺?來過好像,在你臥室呆了好久,接了個電話又走了。”
原來我不是做夢,高慕寒果然來過。
我張了張嘴還想問點什麼,忽然又覺得沒什麼可問的,乾脆地閉上了嘴巴,塞了個餛飩在嘴裡。
接下來幾天,我偶爾會再說睡夢中感覺到牀上多了個人。
要不是因爲對方的氣息實在熟悉,我恐怕早就嚇醒了。
四天後的早晨,我打着哈欠喘着睡衣來到客廳,猛然看見坐在餐桌旁的男人愣了一下。
之前我大概知道高慕寒晚上來過,可是早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今天還是第一次。
或許他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眸看向我這邊。
“小姐,過來吃飯。”
惠姨端着個粥煲從廚房裡出來,擡頭看見我,立刻欣喜地衝着我招了招手。
我猶豫了一瞬,擡腳走了過去。
“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話音落下,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好像有些太過多餘,趕緊閉上嘴巴,端起面前豆漿杯放在嘴邊。
嫋嫋熱氣漂浮在我眼前,襯得眼前男人的五官越加虛幻。
“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
高慕寒的話說得模棱兩可,我琢磨了一會,下意識覺得他說得應該是公司的事情。
“嗯。”
我猶豫了一瞬,輕輕地應了一聲,不會顯得太過熱情,也不會讓氣氛太過尷尬。
沉默着吃完早餐,我幫着惠姨把餐盤端進廚房,很快就被攆了出來。
高慕寒端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細長的眼睛凝眸看着巨大的液晶電視。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看過去,發現上面正在播放動物世界,此時正在講述雌性獅子和雄性獅子的那點事情。
再看高慕寒看得認真,我的臉頰忽地滾燙起來,虛晃着腳步轉身上樓。
臥室裡,我轉身關上房門,腦海裡仍舊回放着剛纔看到的一幕。
我擡手摸上臉頰,滾燙的溫度惹得我指尖緩緩蜷縮,心裡半天不能平靜下來。
咔噠的聲音忽然響起,緊接着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高慕寒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細長深邃的眼眸看了我一眼,擡腳走向衣櫃那邊。
我生怕擋了他的路,身子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小腿忽然撞上尖銳的冰涼的桌角,我的身子一瞬間重心不穩,仰面往後倒去。
我試着挽救了一瞬,身子卻反而越發不受控制。
就在我以爲自己馬上就要狼狽地跌倒過去的時候,一條強有力的手臂忽然纏上我的腰,緊接着把我帶了起來。
“蠢。”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面上,卻讓我心裡有些不滿。
又不是我自己願意摔倒的,高慕寒憑什麼侮辱我的智商?
“要不是爲了給你讓路,我怎麼會撞到桌子。”
不撞到桌子,我就不會摔倒。
“你倒還有理了?”
高慕寒難得露出了笑容,嘴角淡淡的勾着,就連眉眼都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我心虛地輕抿了下脣瓣,決定不和他在狡辯。
然而我不想開口,高慕寒反倒有些緊追不放了,摟在我腰上的手緩緩收緊,迫使我的身體緊緊地壓上他的。
“怎麼不說話?”
“我要去衛生間。”
我幾乎下意識地轉移話題,掙扎着想要從高慕寒的懷裡掙脫出來。
男人的手臂卻像是牢固的鐵鉗一般,我抿着脣瓣掙扎了半天,卻反而越來越難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