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夜色,那個叫淒涼啊!
可是,今晚的皇宮裡有兩個地方卻是喜意盈盈的,其中是慈寧宮裡,皇上和皇太后在給逍遙王楚天成洗塵呢,正在一些受寵的妃嬪們正在陪着君王笙歌呢。
另外一處呢,正是離冷宮不遠處的織院,那主僕二人正在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南宮冰玉是皇上分配到了織院,但是廚房裡的人,可沒人敢苛扣她的飯食呢。因爲南宮家是大靖王朝裡的第一首富,而當家的南宮冰玉另一個身份卻是秦國公的外孫女。秦國公則是當今聖上兒時的老師,這等身份,誰敢去對她不敬?
只是,她從商,所以變成了衆人眼裡地位低下的人。
所以,妃嬪之中,沒有人喜愛她,更沒多人少願意與她搭理,就算她擁有千萬家產又如何,在皇宮裡,皇上一句話下來,她什麼也不是,貴妃又如何,還不一樣被皇上發配到‘冷宮’去了嗎?如此不受寵,何需巴結呢?
主僕二人,在這小小的院子裡,敞懷談天說地。
看了看夜色,南宮冰玉斂下眼簾,“清風,上官昭儀,現在在慈寧宮?”
“是的。我已經將小姐的意思帶到給她了,而且她也應承說會來見小姐的,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來了。”
“哦。”
南宮冰玉半眯着眼睛,繼續給自己倒杯酒,這竹葉青喝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配着烤肉吃,也是一件爽快愜意之事呢。
正在喝着,大門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清風喜道,“她來了呢!”
迎了上去,打開門,果然,門外站着的就是——上官月。
她正一身的宮裝,手裡拿了些時下的新鮮水果,一見到清風時,清秀的臉龐衝她莞爾一笑,“清風姐姐,主子在嗎?”
“在呢,進來吧。”清風點了點頭,扶着上官昭儀走進庭院之中。
上官月一走進這庭院裡,遠遠的就看見了主子正隨意的坐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旁邊放着兩壇酒壺,而主子那長長的髮絲還是那般隨意的辮了起來,就那樣任由之了。見到自己的時候,衝她招了招手,“月兒!過來吧!”
“主子,您進宮了這麼多天,怎麼現在才約見我呢?”上官月有些不滿的嗔怪道。
“呵呵,現在不是見了嗎?”南宮冰玉好笑的睨看着她,“怎麼樣?要不要陪我喝杯小酒呢?”
“主子歡心,月兒豈有不從之理?”
給上官月遞上一杯清酒,才說道:“小太子在你那,可好?”
上官月從主子那裡接過清酒,紅脣微啓,輕啜了一口,小聲的說道:“嗯。還行,小太子很可愛,而且現在尚且未滿兩週歲,還不懂得這皇宮中的是非,真希望小太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有時候命運是人造的,就看你自己怎麼去選擇的。這幾年來,你在宮中,不怎麼爭寵,若非你淡泊的性子,想必皇上也不會讓小太子過續給你撫養的呢。”南宮冰玉清澈的眸光看着上官月。
“若非是主子開導我的話,想必月兒便死去了……”
見上官月有些難過,南宮冰玉開口打斷她的話,轉移了話題,“呵,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看你一身宮裝,想必也是參與了今晚的宴席了吧,說說今晚你見到凌昭儀的事吧,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上官月知曉主子不想提及往事,也順着主子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今晚皇上宴請逍遙王,而我也有幸被邀請出席,席間抱着太子也見到了那位刁難主子的那位凌昭儀,姿色確實不凡,只是自身的傲氣不懂得收斂,自傲甚高,加之有皇上的寵愛,現在後宮的嬪妃們雖然表面恭維着她,但是背地裡卻也不怎麼喜歡她。因爲她持寵而傲,以一副中宮的姿態出現在衆人面前,衆妃心中自會有怨氣。”
“嗯,那她看小太子的神情如何呢?”
“不怎麼好,席間當小太子纏着皇上的時候,她會不着痕跡的趁着摟抱小太子的時候,就掐哭小太子。真想不明白,爲什麼她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下得了那麼狠的手。而這一切,我也是剛剛替小太子換衣讓他好些睡覺時,才發現他手臂胳膊上都是紅紅腫腫的腫塊。若是皇上追究起來的時候,怕是我也難辭其咎……”
上官月那清秀的臉上帶着滿滿的憂傷與不滿,這凌昭儀着實太過份了,怎麼可以對這麼小的孩子,下這般狠的手勁呢?這三個月來,她對小太子視若已出,看見他受欺負了,又怎麼可能會不生氣,不怒呢?
南宮冰玉聽到上官月的話後,若有所思,“月兒,皇上現在在哪就寢呢?”
“今兒晚上?”
“嗯。”
“今晚還是凌昭儀侍寢呢。這剛散席沒多久,我就過來尋主子您了。”上官月實話坦言道。
南宮冰玉一聽,臉色微變,急切的吩咐道:“你現在趕緊回去!抱着小太子去找皇上,而且,要將小太子被凌昭儀掐傷的事告知皇上,不然,怕是到明天,你也要被莫須有的罪名給連累了。”
“啊?”上官月一怔,還是有些不懂主子的意思,爲何主子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慌張呢?她低下頭,問道:“月兒愚頓,還請主子明示。”
南宮冰玉微眯眼睛,“你仔細想想,現在凌昭儀正蒙聖寵,雖然後宮中,你不怎麼受皇上喜愛,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的身份與她是平等的。但是,你有一樣是比她要強上百倍的,雖然你沒有所出,但是你卻有小太子。也就是說當小太子長大成人的話,繼承了皇位,那麼,你就是皇太后。而這一點,以凌昭儀的心性,她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她也定會懷上龍嗣的,她又怎麼可能會讓小太子這個絆腳石礙在她眼前呢?只怕這一次,她是想借小太子之名,把你除去,讓小太子無所依。”
“那……”
“你趕緊回去吧,抱着小太子去找皇上,希望還來得及。”
“那我現在就回去。”
上官月有些腳軟,連忙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外走去,見她神色慌張的樣子,南宮冰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清風,你跟着去,不要讓人看見你的存在,把一會發生的事,都告訴我。”
“是,小姐。”
清風一個躍身,腳已離地,她腳尖踏着黃瓦緊緊的跟着上官月的身後。
南宮冰玉幽幽的嘆息一聲,“凌零兒,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心急的想要除去小太子,只是你這般急進,會不會打草驚蛇了呢?”
南宮冰玉雖然是讓上官月趕緊回去她自己住的庭院——雪苑。
但是,當上官月前腳剛踏進庭院時,遠遠的就看見了皇上身邊的喜公公就站立在那裡了,心下暗叫不好,看來主子真的說對了,沒想到這凌昭儀的動作那般的快,只是初初見面,立即就想把她置於死地!
小喜子一見到她,遞給她深深的一個眼光,立即朝裡面的人說道:“皇上,上官昭儀回來了!”
上官月臉色平靜的走進去,擡首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皇上,而皇上懷裡正抱着小太子,小太子正衝着皇上笑呢。
皇上旁邊正站着那位才貌兼俱的凌昭儀,此時她看到上官月進來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卻不動聲色的朝上官月溫婉的喚道:“月姐姐,這麼晚上,您這是去哪回來啊?”
上官月冷笑,頗感無奈,終於明白了,主子經常說什麼叫黃鼠狼給雞拜年,說的就是現在凌昭儀現在的樣子吧?
皇上天天翻她的綠頭牌子,今晚更是讓她直接侍寢,而她不好好侍候皇上,無端的來招惹她,這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要稍有一些頭腦的人都知道她想做什麼吧!
上官月衝坐在那裡的一臉平靜的皇上,盈盈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臣妾參見皇上,未知皇上深夜過來,有失遠迎,還望皇上降罪。”
“愛妃平身,只是這夜深了,愛妃這是從哪回來的呢?”
楚天笑抱着皇兒,雖然在與他逗弄着,裝做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隨口問道。
但是,上官月知道若是自己有一句說了假話,那麼惹得皇上大怒的話,那就不是人頭落地那麼簡單的了。正在爲難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實話實說。”
那是清風姐姐的聲音!
站直身子的上官月,擡起首衝皇上微微一笑,回稟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剛剛去了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