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面的每一天一樣,柳卿的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連那天那樣被攔截都再沒有過,尤家的公子那天過後便再也沒有在官學出現過,她也安然的繼續在家和官學之間折騰。
顏青照例在藏書室外面陰涼處候着,這天熱得只是站着也汗流浹背。
杜容夏走到柳卿身後拍了拍他肩膀,“光線已經不足了,明天再來吧。”
今天沒有什麼收穫,翻了兩個書架也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書,把手裡的書放回原處,柳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原本以爲會找到一些想要的。”
幾個月的相處,再加上尤家的事,杜容夏多少也知道這人的不一般,“你家裡應該有這些書纔對,怎麼還需要來這裡找。”
“總有不一樣的。”
到了光線更充足之處,杜容夏擡眼看向眼前之人的背影,正想說些什麼,眼光卻被她素色衣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不是女子纔會……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世家少爺,小小年紀便要看人臉色過活,什麼粗使活都做過,也曾經看過侍女偷偷摸摸的洗沾了血的紅帶子,後來漸漸長大,平常人家這個年紀可能已經當父親了,他雖然自身乾淨,但是該明白的全都明白。
難道希及是……
掩下心底的異樣快走幾步趕上身前的人並行往前走,邊說話邊打量,“你那個小書童倒是很有幾分靈氣,好好教教,以後說不定真有出息。”
精緻的眉眼,細膩的皮膚,纖弱的身段,怪不得那些人明知道這是個男人也會打他的主意,沒有幾個男人有這樣的妖嬈,更何況,他,或者說她,沒有喉結。
真是,讓他佩服,讓山長喜愛,言語動作中頗有幾分瀟灑風流的希及,居然是個女嬌娥。
“我已經在教他識字了,有沒有出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柳卿的話讓杜容夏腦中一清,不行,不能讓希及這個樣子出去,看她這身男子打扮,且平時看不出一點異樣便可知,她扮成男子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肯定是有什麼顧及的地方,若是這樣走出去被有心人發現什麼,這個秘密怕是會保不住。
“哎呀,有東西忘了拿了,希及,你陪我一道返回去拿吧。”
柳卿打量他幾眼,“這才幾步路,還得需要人陪着。”
“往常都是我陪你,這次換你陪我吧,就當是……還債了,走走走,很快的。”說着,柳容夏就要拉住她往裡走,柳卿平時就很注意,手腕稍微一縮就避了開去,在古代,女人名聲就是命,就算她現在是男裝打扮也要分外注意,免得哪天身份曝出來時麻煩。
這個小動作更讓杜容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回想同窗了快半年時間,不說那些沒交情的,就算他們兩個走得近的平時也從沒有過什麼身體碰觸,原本不已爲意,現在想來,應該都是希及不着痕跡的避開了,讓他都沒有發覺到異常。
回到藏,一直在的老先生沒有理會兩人,這些天天天在這裡,自是認識的。
杜容夏來到櫃子後面,櫃子上鋪着筆和一方硯臺,毛筆還擱在上面,剛剛他才寫過東西,裡面還有不少的墨汁,眼睛一轉,杜容夏便想到了主意。
隨手拿了點東西,杜容夏便走了出來,“走吧。”
柳卿無所謂的點頭,轉身離開,杜容夏趁着這個機會衣袖一掃,帶着那方硯臺直往柳卿衣衫砸去,他的衣袖髒了是肯定的,可是柳卿受的災可不止是一點半點了。
“啊……”屁股突然被砸到了,那種感覺就像被人輕薄了一般,柳卿反射性的驚呼出聲,捂住屁股回頭,溼漉漉的感覺又讓她趕緊收回手觀看,好黑。
“啊呀,真是對不起,好像是衣袖不小心把硯臺帶下來了,希及,是不是砸疼了?真是糟糕,衣衫後面弄髒了一大片。”
瞄得真準,墨印很好的把那一團紅給遮住了,其他地方還沾上了不少,這樣就更不容易引起懷疑了,杜容夏卻忘了,他可是直直的朝着人家的屁股砸去的。
柳卿心下惱怒,卻也不好怪人,從袖中抽出絹巾把手擦乾淨,邊匆匆往外走,“快點走,髒死了。”
“真是對不起了。”杜容夏趕緊跟上,邊連連道歉。
“小事。”
在官學門口匆匆道別,柳卿便爬上了馬車,“全叔,快點回家。”
一直正面瞧着的全叔不知道她後面的狼狽樣子,也沒多問便揮鞭子趕馬,速度比起平時是要快上不少,沒多久就到了家。
“全嬸,今天我要先淨身,你去準備。”
全嬸看着那團黑乎乎的印跡,明瞭的應了,指揮人擡了一大桶水進來,這才把門關嚴實了,自己守在外邊以防萬一,小姐不愛讓人伺候,這裡又只有她一個女人,在外面守着是很必要的,雖然這屋裡的人沒一個敢亂闖,但是事情總得防個萬一不是。
舒服的在木桶裡泡了個澡,直到水溫降下來了柳卿才懶洋洋的起身,低頭用乾布巾吸淨身上的水跡,邊打量這副發育得很好的身材,從她下山扮男裝開始便束胸,按理來說胸沒有多大的發展空間,可是這一年半下來,胸部好像還增加了一個罩杯……
沒有刻意的保養過皮膚,這身細膩柔滑的皮膚也很有手感,柳卿摸了好幾把才心滿意足的穿上寬鬆些的衣服,沒有繫腰帶,胸部也就不那麼明顯。
“公子,好了嗎?”
“進來吧。”
全嬸進來看到柳卿這副慵懶的模樣,不自覺的就有了笑意,甚至打趣道:“公子這副樣子可莫要讓別人瞧了去,真真是誘惑人。”也怪不得那些公子哥兒會打那些歪主意,最後這話,全嬸只敢在心裡悄悄的說。
“能看到我這個樣子的也就全嬸了,全嬸被誘惑了嗎?”柳卿在榻上擺了個海棠春睡的姿勢,眼波流轉間,媚意天成。
“當然是被誘惑了,奴願意把命都給公子呢!”撿起地上的衣服,準備一會帶出去,那外衫上的墨跡只怕洗不淨了,反正也只有六七成新了,正好換掉。
“呀,公子,您的葵水來了?身上可有不舒服?”
葵水來了?柳卿愣了愣,旋即自在的拿出準備好的布條戴上,這具身體真是好得沒話說,還記得上輩子次次來大姨媽都要從頭痛到尾,這身體來大姨媽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來得極準時,這次……是她疏忽了,好在不是在官學的時候來的……
等等,想起今天杜容夏的異常,他平時不是這麼毛躁的人,今天怎麼會犯這樣的錯?那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想來其實有很多破綻。
“全嬸,把那個外衫拿來給我看看。”
雖然不解,全嬸還是趕緊遞了過去。
外面是看不出什麼來了,柳卿翻開衣衫反面,雖然依舊是黑乎乎一片,但是隱約的紅色痕跡還是看得出來。
“把褻褲拿來。”
全嬸像是也想到了什麼,乾脆把一團衣服都拿了過來,從裡到外的幾件,同樣的位置,無一例外的紅色痕跡。
“估計有人發現我的女兒身了。”
全嬸啞然,那小姐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柳卿想了想,還是把今天在藏書室時杜容夏的舉動說了一遍,“估計是不離十了。”
知道那人不是哪個世家的公子,全嬸鬆了口氣,“這事奴和當家的說一聲,他可以解決得了。”
“怎麼解決?總不能殺人滅口毒啞他,毒啞他他還能寫字呢!既然今天他這麼費心幫我,想必就沒有要拆穿我的意思,先看看吧。”
“喏。”
柳卿躺了下來,杜容夏,你,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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