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一想也對,再看看姬詠芳額上的傷便又問慕九:“究竟誰踢的!”
慕九指着姬詠芳道:“必然是她先存了害人之心想害我,把石子踢了過去我才能借勢反擊回來呀!大仙你要追究責任的話那還得尋她!”
獨角獸瞪着姬詠芳,把慕九扔下來,走過去將姬詠芳又提在了半空。
樑秋嬋忙說道:“敢問大仙可是武德真君府上的離崩大仙?”
獨角獸道:“你怎麼認得我?”
“我師父冥元宗掌門華清真人常常提起武德真君!”
“你們是華清首人的弟子?”獨角獸微愣。
樑秋嬋忙把腰間的牌子遞給他看。
獨角獸看畢,瞪着嚇得癱軟的姬詠芳說道:“看在你們師父的份上,這次便饒了你!”
姬詠芳落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
慕九聽到武德真君之名時便去細看這獨角獸。
獨角獸穿着的道袍上繡着萬字花滾邊,後襟上又繡有隻鸞鳥。天庭衆神身着的衣裳都是有講究的,所附的標識往往都是成仙受封時玉帝賜下的名號或者其成仙前的真身。據她所知唯有成仙之前在人界做過君王的方纔能以鸞鳥爲徽號,莫非這武德真君乃是人界君主飛昇成仙?
再有這獨角獸既稱是武德真君府的離崩大仙,這麼說來應就是武德真君的座騎了。
慕九仔細打量完他,目光在他靴子頭上停了會兒,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武德真君應是兵部的黃纓衛的都督,這離崩身爲座騎卻獨自行走在街頭,且靴頭上還沾着草葉,必是去了哪裡辦事回來覆命,見他們倒還敘起舊來,以免再惹出什麼風波,她也就沒聲沒響地自己走了。
才過了街口到達熊老闆的涼粉攤子坐下,嚐了口冰涼涼香噴噴的涼粉,肩膀就被人用扇子拍響了,回頭一看,上官筍滿頭是汗在上首坐下來,招呼道:“老闆!兩碗涼粉!要多加桂花蜜!”
慕九連忙道:“怎樣了?”
他看看左右,悄聲從袖子裡掏出一疊紙,說道:“可累死老子了!三座天門我連逛了一圈,東天門與西天門都沒有什麼線索,北天門這邊我纔剛剛潛入就讓人發現了,上百個人來追殺我。最後逼得我往頂樓上一躥他們避過他們耳目纔算脫身!”
“那後來呢?”慕九愣道:“你怎麼不隱身?”
“隱了呀!”上官筍道,“有什麼用?裡頭加了鎖魂陣!我這樣的進去隨時顯出真形來!”
慕九愣了,出入境記錄又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東西,怎麼會加上這麼重要的陣法?
“那這些又是什麼?”她問。
上官筍得意地道:“雖然過程艱難,但是誰讓本殿下這麼能幹呢?我跳下城門之後立刻又倒了回去,花了吃奶的勁布了仙障,把所有有關星君的那些記錄全給撕了下來!”
這時候熊小妹已經端着兩碗冰粉過了來,眯縫着小眼睛癡癡地望着上官筍憨笑:“公子您的涼粉。”又搓着手羞答答地道:“公子您笑起來真好看!”
慕九一口冰粉差點沒從鼻子裡噴出來!
上官筍氣極敗壞地揮開熊小妹:“看你那口水,都快滴到我碗裡了!趕緊離我遠點兒!”
熊小妹還只有十三四歲模樣,見他這般,便就咬着手指頭退到那邊桌子後去了。
但站過去了也還是在探着腦袋看,上官筍簡直無語,索性換了個方向背對她。
慕九這裡翻了翻那疊紙,果然記錄的都是有各路星君及府上人員出入記錄,連忙收好揣在懷裡,說道:“回去再說!”說完三口兩口把涼粉吃了,擺了兩個玉幣在桌上就走。
上官筍急得端起碗來:“等等我呀!我纔開始吃呢!……”
紫鈴苑這裡,上晌的時光總是恬靜的,因爲這個時候朱雀館的人不是已經去當值了就是當夜值的人還在補眠。
早飯後小星將留給尹雪若的飯菜備在鍋裡,便就開始洗衣裳。阿伏不穿衣服,不用洗,陸壓不知道怎麼搞掂的,總之沒見他換過衣服但身上一直保持着清香潔淨的味道,上官筍自己料理自己,她倒也樂得清鬆。
洗完衣服她就得去買菜準備午飯,然後中午歇息一會兒起來,可以在房裡煉煉氣,緊接着下晌就該熱鬧起來了。
看上去每天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她卻很歡喜。
從前在洪蒼的時候她每天也差不多做這些,澆花,喂流雲洞裡各種寄居的小妖精,然後跟隨慕九往各個山頭溜達。
她喜歡這樣的煙火氣和忙碌,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有價值。
“篤篤篤。”
正哼着小曲兒漂衣服,院門處忽然有人敲門。半開的門口不知幾時居然站了個發須花白渾身珠玉但是長得挺精神的老頭,他一面敲門一面還舉頭四顧,好像在確認究竟是不是走對了門。
“您找誰?”小星問。
“敢問陸,陸大仙住在這裡嗎?”狐君斟酌了一下才把陸壓吐出口來,“我是慕容顯,有事求見。”
“你找陸涯?”小星道,陸涯都來了好幾個月了從來沒有人找他,現在居然有人直接找上門來?還有事求見?“你等着!”
說完她扭頭跑進北邊屋裡,與正在調教阿伏移形的陸壓道:“有個鬼鬼祟祟的老頭想找你,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個要追殺你的師兄!”
陸壓微頓,略略探頭往外看了看,就見狐君正拘促地立在桃花樹下望裡頭張望。頓時想起那日吩咐他去靈犀宮抓鈴鐺的事來,連忙道:“讓他進來。”
小星趕緊出去。
陸壓拍拍阿伏的腦袋讓他站起來,化出兩塊玉髓餵給他說道:“先回房去。”
阿伏這裡跨出門檻,狐君正好就進來了,見到只白得發亮毛色豐盈的“豬”走過來,看了半天才認出是隻白虎,心下略驚,連忙跨步進屋,見了陸壓便一拜到底:“十三拜見爺爺。”
“坐吧。”陸壓盤腿坐着屁股也沒挪一下,打量起他來。只見幾天沒見,狐君打扮還是那副打扮,但是神態之間卻浮躁不少了。再仔細看的話連頭髮都有些微亂,幾根半黑半白的髮絲都從他殞石冠裡冒了出來,遂道:“你怎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