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禾四人剛剛出門,董城朔與韓珍就過來了,見到後面的董青禾,韓珍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還真把皇宮當成董府一樣隨意進出了,萬一有什麼事,被發現了,絕對不是說說就罷了的事情。
董青禾笑了笑,躲在後面,朝着董城朔使了使眼色,董青禾的意思很明顯,這是找自己父親求救呢。
董城朔搖了搖頭,還真是,又跑回來了,看了眼努力試圖擋着身後的妹妹的董青度,有些好笑。
是應該說這兩個人感情好還是應該說這兩個人膽子都很大,還真是,董青度也不是不知道董青禾的性子,還是跟着她一起胡鬧。
進了房間,幾個人圍着桌子坐下,董青禾狐疑地看了一眼方書遊,還真是不客氣,居然就這麼直接坐下來了,也沒有說什麼話,就不奇怪麼。
一般人家,第一次上門的人,還沒有其他的長輩,就一個年輕人,就不奇怪。
董家男女都是一起在桌子上,董青禾還是當今皇后,也是在這桌子上面,一點都沒有避諱的意思。
這點方書遊雖然說看上去沒有什麼話說,但是還是注意到了,心裡面不是沒有驚歎,這還是真的放肆啊,董家是真的沒有什麼規矩,應該說,對她是真的疼愛。
很少看到這樣的家,不能說放肆,反而是放鬆的狀態,就像烏海說的,都是自己人。
這位皇后娘娘看上去倒是這裡面最神秘的人了,堂堂皇后,居然這樣,怎麼說,真的是很自由的樣子。
“方兄別客氣,我們家沒什麼規矩講,當成自己家就好,要不然可就連飯都吃不飽了。”董青度笑着對方書遊道,又擡頭看着董城朔,“爹把珍藏的就拿出來一起喝兩杯麼,好不容易方兄第一次來。”
這是在打他父親美酒的主意,韓珍點頭,“早就備好了,只等你們多吃一點就拿出來,先暖暖肚子。”
說完又看了眼董青禾:“今晚上雖說你不走,也不能喝,明兒趕不回去就誤事了。”
“嗯。”董青禾從善如流,韓珍不讓喝,她就揹着韓珍喝,反正今日有喜事。
一頓飯下來,方書遊是真的把這裡的人都當成親人了,主要是坦蕩,都是君子坦蕩蕩,幾句話就讓人心裡喜歡。
即便是韓珍也能同他說上幾句,都是才子才女,沒有什麼隔閡。
何況韓珍也不是端着身份或者自持年齡的人,但是相處得極爲愉快。
只是,董青禾沒怎麼說話,倒是時常含笑看着方書遊,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皇后娘娘。
晚上,董青禾回到竺曉居,就艾雨伺候着她看書。
“小姐,少爺和一位公子過來了。”
“嗯,上茶。”
董青禾放下手裡面的東西出去,就簡單董青度手裡面提着一小壇酒走進來。
把酒罈子放下,董青度道:“快過來,就知道你惦記着。”
董青禾走過來,嘴裡面含笑,“多謝了。”
“快坐。”又招呼旁邊的方書遊坐下,方書遊一路走進來就發現這裡的風景格外好,比董青度和嗯吶和董城朔那裡的還要好。
董家大小姐備受寵愛果然名不虛傳,她的院子裡面是這麼多年來他見過最漂亮的。
自然又不失精緻,依着地形,簡直漂亮極了,花費不少啊。
這位董家大小姐,果然是銀票燒火養大的。
“方兄別客氣,我也算江湖中人,不用客氣。”
董青禾笑着道,覺得自己記得這個人很好,怎麼看都是一位高人的樣子。
倒是幸好她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還好還在,真的被找到了,他也願意出山。
“方兄,這次幸好你答應,別說,我們還真沒有合適的人。”董青度跟方書遊說話,董青禾在一邊睜着眼睛聽他們說。
“朝中人才濟濟,就像董兄就是不世之材,哪裡用得上我。”方書遊推辭,他還沒自大到一定程度。
他是不會小看任何人的,就像董家大小姐,誰敢相信這樣的一個病人還騎着馬一個人去過他住的村子那邊。
這人啊,還真的不可以貌相。
“我們家但凡有什麼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府內還好,一旦出去,尤其是干涉到政事,不知道多少人會有想法。”雖然說董家如今
董家已經什麼都有了,不能再多了,很多利益已經分配好了,董家想要多分一杯羹,就要搶佔別人的東西,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畢竟不是誰都像董家生財有道,有些人家手裡面的權利就是他們的全部了。
董家有財,有名望,還有一位皇后娘娘,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外戚往往很難有善終,就是因爲受不了干政。
偏偏董家不幹政是誰都知道的。
“這是讓我給你們當劍使啊。”方書遊笑了,這是董家不方便插手的意思。
“不,應該說是方兄滿腹經綸,有凌雲之志,怎麼能不一展宏圖。”
董青度誇他,很是心悅誠服的樣子,是真的把人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
“我們家的人,都不能真地插手,有了防範,就不好把臉面撕破,必須要有陌生的勢力才能打破當今的局面。”
“當今朝政確實有問題,如果不有人站出來處理,只怕會拖下去,一直到越來越爛,越來越讓人失望。”董青度沒有亂說,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往往忠言逆耳,實話才更讓人心痛。
“不錯。”
喝了一杯酒,方書遊點頭,當今的這些,確實有些問題,有些還不是小問題,所以,他才能夠知道。
一般的事情解決了就不用官府出面,如果解決不了,以官府的樣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解決的,還是得慢慢來,好好地來處理。
董青禾坐在一邊,心裡面不地點頭,沒錯,就是這樣這的,這個朝廷確實不怎麼是是東西。
朝廷裡面沒幾個真正辦事的,都一些在那裡蠅營狗苟的,混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政績,一路高升。
說絕對沒有清官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清官他不當道啊,當道的,都大部分是一些壞透了的或者不作爲的。
“我只是想方兄能啊好歹幫幫那些窮苦人,只需要把水給攪渾就行了,剩下的,我們來做。”
董青度笑着道,目光中透着堅定,“有心無力,我們家的人做事都得束手束腳,沒法子真正地大展宏圖。”
董青度說得,這是表態的意思了。
方書遊轉過頭就去看董青禾,只見董青禾也恰好看着他等着他說話,眼睛睜開,正聽地起勁。
董青禾是哪一方的人自然是不用說的,沒想到這位皇帝的皇后娘娘心裡面還想着攪渾皇帝的江山。
但是用董青禾的話來說,她這是在幫忙,在幫皇帝的忙,要不然什麼時候才能肅清朝政。
“只有政治清明瞭,老百姓纔能有好日子過,這些年不用說,沒有百姓是真的過得好的。”董青度跟方書遊繼續喝,董青禾起身,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沒道理方書遊會退出去,她還有事,先不陪了。
永明宮。
一大早董青禾就急急趕了回來,被人發現了皇后娘娘是假冒的就慘了,不僅僅是她,身後的董家也難以逃脫罪責。
回到皇宮的日子是極爲無聊的,沒想到居然皇帝送了東西過來。
是一些首飾,一個個極爲精美,都是用細金絲做的,特別好看。
用料更是上等,都是上等的赤金和翡翠、珍珠做的,極爲好看,可以看出來匠人的水平是很高的,至少現在的皇宮裡面很少。
董青禾拿起來看了看,讓人收着,沒有多說什麼,捏着書的手指緊了緊。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乎水族人做的,只有他們纔有那樣巧奪天工的水平。
這是皇帝讓他們做的?
董青禾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有暫時先放着了,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的手裡有乎水族人,這是大秘密,可以說只有真正的心腹才知道。
皇帝又爲什麼會送乎水族人做的首飾過來。
“去打聽一下,只有我們這兒纔有麼?”
“是。”
董青禾練字的時候人回來了,“只有娘娘這兒與太后娘娘處,今日皇上只賜了這兩處地方。”
董青禾疑惑了,怎麼會。
即便真的沒有人會想到乎水族的事,皇帝又爲何會給她送東西。
其實這還真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一個人,董青禾還認識這個人,這就是宋盈雪。
皇帝的心思很簡單,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自己喜歡的,能不好好地跟人在一起麼。
只是這後宮,還是要董青禾是皇后,有些事情,還是要她點頭,有她的配合會好多了。
只是董青禾並不知道是這也一回事,還以爲是其他什麼事情。
宋盈雪自己都不清楚這人是皇帝,更不要說是她了。
要是早知道這是皇帝,董青禾的夫君,指不定還沒後面的這些事了。
畢竟這宋盈雪也是換一個驕傲的,不會跟董青禾這個朋友搶人。
董青禾來到太后娘娘這兒的時候,太后在看書,很是開心地讓董青禾進來,笑着問她是來做什麼的。
董青禾跟太后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把話扯到了國學的女學上面。
這是來問太后,到時候要不要去看一下女學那些女孩子的考覈的。
畢竟董青禾已經放出了話說自己要去,這太后娘娘要是也要去的話就正好一起了。
太后是知道董青禾的話的,笑了笑,“來找我,你還不如去找皇上,問問他要不要去。”
兒子和兒媳婦不怎麼來往,也就只有她親自出馬勸這兩個人了,都是皇上和皇后,何必把關係弄得這麼僵硬。
董青禾點頭,皇帝麼,她是沒有想過的,既然太后提了起來,她也就只好點頭了,表示自己回去詢問的。
心裡面卻有些鬱悶,她不想同皇帝有什麼交道,只是又不好反駁太后的話,畢竟太后的意思也是好的。
只是,這種感情,她並不想跟皇帝真的有啊。
自己過自己的不是很好麼,雖然說是帝后,這天家哪兒有真感情啊。
董青禾自己是不樂意的,什麼時候跟皇帝扯上關係都不好,都不是她想要的,既然有些事已經不可避免了,那就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再有什麼了。
太后沒有明確地說去或者說是不去,也就是還有活動的空間,到了真正的時候再來請太后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這太后娘娘,喜不喜歡出門,如果是喜歡出門的,還真的可以拉出去。
太京城。
楚琛今日與宋盈雪約好了在一處地方碰面,今兒沒有楚頊,他一個人帶着身邊的兩個侍衛出去。
宋盈雪正在煮茶,見他來了,招呼他過去。
“好香啊,好手藝。”楚琛毫不吝嗇誇讚的話語,這是真的很香,宋盈雪的煮茶功夫很好,特別好。
一個人在家裡面,也就這些可以打發時間,宋盈雪煮茶就跟水墨畫似的行雲流水一般好看,一直到她捧着熱茶上來,楚頊才含笑點頭,“果然是真正的大家風範。”
誇獎的人宋盈雪自然是喜歡聽的,她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水平很好的,終究太久沒跟那些貴女打交道,不知道現在她們的水平怎麼樣,聽到楚琛的話,自然是極爲開心的。
別的不說,就說楚琛出身大家族這一點,這種事自然是見得不少的,能夠得到他的肯定,這也是一種榮耀了。
“坐。”
楚琛忽然拿出來了幾本書:“上次聽到你說這幾本書都沒有尋到,恰好我就找到了,特意拿過來,也好看看。”
這幾本書都是他讓皇宮裡面的人特意從皇宮裡面找出來的,都是珍品,難怪外面沒有了。
宋盈雪接過,隨意翻了翻,臉上露出笑容,是真的很開心的笑容,她也就這些東西還惦記着了,“多謝公子。”
“不用客氣,我們都是這麼久的朋友了。”
楚琛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他只需要幾句話的事,自然是當不得大謝的。
宋盈雪把東西收起來,這才道:“上次說曲譜,我給譜好了。”
這纔是原本他們約好的事情,這曲譜,原本是殘缺的,楚琛提供的。
“果真,倒是要聽聽。”
楚琛含笑看着她,目光中透出宮裡面女人從來沒見到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