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攙扶着伊歐走出我們鎮醫院的大門後,小新在我們的前方忽然一轉身,瞪眼仰望着我們,做出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似在說:“你們走得這麼慢,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啊?”
瞅着它那神情,我側臉看了看伊歐,笑道:“嘿,小新在說你吶,嫌你走得太慢了。”
伊歐一聽,不禁斜視着我,氣道:“哼!明明見我受傷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你就不會憐香惜玉,揹着我走啊?”
她的話一落音,小新倏然“嗯……”了一聲,似在衝我說:“就是嘛,男人就要有男人的風範嘛。”
“好吧。”我邁步走到伊歐的前方,半蹲下,玩笑了一句,“來吧,早說嘛,我最樂意背女孩子了的。”
我正半蹲着,等着揹她,誰料,她居然擡手猛力將我往前一推,推得我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倒在地,摔得我疼得咬了咬牙關。
而她則偷笑了起來:“呵……就算我是**,不過你也太激動了吧。呵,呵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哦。其實是……呵……我剛伸手要爬到你背上,誰知道我的腿不聽使喚,打了個晃,幸好你在前面擋着,要不然,我就傾倒了,呵!”
早知道她要使壞,我就扎馬步了,想着,我爬起身,轉身氣惱地瞅向她。
她見我顯得一副生氣的樣子,她反而更加樂了:“呵,呵呵……哈……”
“瞧你笑得,我都看到你的胃了。”我生氣地瞅着她,嘟嚷了一句,然後拍了拍手,接着拍了拍衣衫……
她瞅我拍衣衫的樣子,忽然,莫名的,她愣住了,隨即她又砰然一笑:“哈!哈哈……算了,我不用你背了。免得你佔本小姐的便宜。”
“我還懶得揹你呢。”我生氣地道,“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以爲這個便宜好佔啊?那麼老遠,揹着你,不累死我纔怪呢?”
她反而大笑不止了:“哈哈哈哈哈……”
“你服‘大笑丸’了啊?”
“哈,不是,你瞧瞧你的手,哈……再瞧瞧你的衣衫,哈哈……”
“怎麼啦?”我愣怔地看着她。
“哈,嘻……你先瞧瞧嘛,呵……”
這時,我擡起雙掌,低頭瞅去……啊!我愣了……原來是我趴倒在地時,兩手沾滿了爛香蕉的粘汁,結果我這一拍手,再拍衣衫,所以弄得全身都是爛香蕉的粘汁。而且這爛香蕉還有一股類似於臭腳丫子的味道,真是難聞!極其噁心!
“你身上有紙巾嗎?”我忙衝伊歐問道。
她笑着,一邊從她的衣兜裡掏出紙巾,取出一張,遞向我。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又向她要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衣衫。
完了之後,我發愁地看了看她,說道:“我的伊大小姐,你這個樣子,我看我們明天都到不了我外婆家。”
“嗯……”這時,她想了想,向我問道,“你們這鎮上,除了摩托車,就沒有別的代步工具了嗎?”
“嗯,有啊。”
“什麼啊?”
“自行車。”
“我暈!!!”
說着,她緩慢地往前邁了一步,說道:“我們先往前走走吧。”
“嗯。”我轉過身,瞅了瞅前方的小新,對它說道,“走了,小新。”
於是,小新乖乖地扭轉身子,往前歡騰地小跑了起來。
伊歐咬緊牙關,忍住傷口的疼痛,儘量快步往前一瘸一拐地走着。
我則是儘量放慢腳步,與她並行着,以防她萬一歪倒。
走了一會兒,快接近鎮上的河邊時,我忙對她說了句:“等等。”
然後我快速下到了河邊,蹲下,洗了洗手,接着用手沾水擦洗了衣衫。
待洗完後,我快速跑回到伊歐跟前,說道:“好了,還是我揹你走吧。”
“嗯……”她皺了皺眉頭,略顯羞澀的看了看我,問道,“你們這鎮上真的就沒有別的代步工具了嗎?”
“有啊。摩托車。你是喜歡坐摩托車,還是喜歡坐摩托車呢,或是喜歡坐摩托車呢?”
“啊?我暈倒!!!算了,還是你揹我走吧……頭一回騎驢,嘻!”
“你……”
……
揹着伊歐,開始我還覺得她不沉,待揹着她到我外婆家後,我才感覺到——其實她也不輕啊!大冬天的,都累得我渾身是漢。唉!總算是到達目的地了。
小新那傢伙到了我外婆家後,就偷偷鑽進了一個小草窩,睡覺去了。
到我外婆家時,已是傍晚時分,我父母和我舅舅,還有我大姨他們正在張羅晚上的喪席(喪禮的酒席),各路親朋好友都到齊了,再加上左鄰右舍的,只見屋裡屋外人影憧憧的,亂糟糟的。再加上堂屋內的敲鑼打鼓聲、嗩吶聲(照地方習俗,老人去世後,須請道士在靈柩前敲鑼打鼓,吹嗩吶,唸經等),更是亂糟糟的。
我攙扶着伊歐進堂屋,到我外婆靈柩前,跪地磕頭、作揖、上香。
到了異鄉,有點兒迷離模糊的伊歐,也只好跟着我的樣子學行弔孝之禮。
堂屋內,氣氛凝重,似乎連屋內的空氣都在默哀。
行完弔孝之禮後,我攙扶伊歐站起身,然後在她耳旁說了句:“這裡很亂,我帶你去我大舅媽房裡去休息一會兒吧。”
“嗯。”她點了點頭,瞅着堂屋內的一幕幕,她更是顯得迷離模糊。
……
到了我大舅媽房裡,在沙發坐下後,我便去打開了電視。
這時,伊歐衝我言道:“誒,呆頭鵝,把遙控器拿過來,我來調個好的節目給你看看。”
於是我拿着電視遙控器回到了沙發前,將遙控器遞給了她,然後我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
真巧這時正在播報一則紀實新聞。
這時,主持人正在播報道:“天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您說說,誰家都以爲這新娘子踏上了紅地毯,就準跑不了了的,可是,孿氏集團孿氏之子的婚禮就給我們演繹出了一場鬧劇來。據說,之前,他們就打算舉辦過一次婚禮了,但是那次卻因爲新娘子出了車禍,婚禮被推遲了。然而這次到底什麼原因沒有又將婚禮現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呢?現在請我們的導播將鏡頭切換到昨天的婚禮現場,看看新娘子的一番演說吧。”
於是電視屏幕顯示出了婚禮現場:
司儀衝伊燕問道:“請問伊燕小姐,你願意嫁給孿弋先生爲妻,並鍾愛他一生嗎?”
伊燕鎮靜的回道:“不願意。我也不能鍾愛他一生的。因爲我根本就不愛他!也沒有愛過他。直到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我都沒有愛過他的。這次的婚禮,與其說是婚禮,倒不如說是交易會。我媽媽自作主張,將我嫁給孿弋先生,其目的就是爲了和孿氏集團簽訂上市的協議的。孿氏集團曾承諾過,只要我嫁給孿弋先生,他們就答應簽署這份協議的,否則拒籤!所以我媽媽就一直苦苦相逼,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可以這麼的說,我今天是被逼踏上紅地毯的。之所以我今天會踏上紅地毯,那是因爲我愛我媽媽。如果我不愛我媽媽的話,我完全可以逃離的。但是,儘管我愛我媽媽,然而婚事卻是關係到我一生的幸福,我的將來,所以我現在不得不這麼做。媽媽,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嫁給孿弋的!”
然後電視畫面又切回了播報室。主持人解說道:“好,看了這一段畫面,我想大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的。在現今這個年代,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感覺有點兒驚訝的,也有點兒荒唐的。婚姻雖然說是兒女的頭等大事,但是做父母的也未免太荒唐了。昨天我們的記者本是去看孿氏家族的婚禮現場是何等的隆重的,結果恰巧拍了這一幕。後來,據說,那位伊小姐講完這段話之後,就偷偷的跑了。後來就再也沒在婚禮現場出現過了的。最後,我們的記者瞭解到,因爲伊小姐跑了,所以方氏集團和孿氏集團的上市協議沒能簽署。好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廣告之後,我們接着聊。”
……
而此時的我,高興得又蹦了起來:“哈哈……呵呵……呼呼……哈哈……”
“喂!”伊歐忙衝我言道,“呆頭鵝,你矜持點兒!現在可是你外婆的喪事中,你樂成這個樣子,就不怕你親戚看到了說你不孝啊?再說,我姐姐也只是暫時度過了這一關,並不代表就能夠和你在一起了的,明白嗎?呆頭鵝!”
啊……我不覺一怔,心想,也是,她沒說的沒錯,我還是矜持點兒吧,還沒有取得解放性的勝利呢……
於是我又退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側臉瞅着伊歐,衝她問道:“誒,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躲在什麼地方啊?”
伊歐卻是莫名的煩感道:“你怎麼老是問這個問題啊?煩不煩啊?反正你現在知道我姐姐沒有嫁給孿弋不就行了嘛!像你這種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我姐姐怎麼就喜歡呢?真是納悶!你就不關心關心本小姐的屁屁還痛不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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