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準備拉着伊歐開溜的時候,不料,我望見了我老爸堵在了後院的門口處。
瞅着我老爸那恐怖的眼神,我倏然膽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則是不自禁地、偷偷地攥緊了我的手。她那暗地裡的小動作,似在膽怯地問我——怎麼辦啊?
我老爸見我牽着她的手,然後瞅了瞅她,不覺,變得了和藹一些,然後側身站到門側,衝我問了句:“怎麼,要和她回屋啊?”
“嗯。”我膽怯地點了點頭,心裡在祈禱着——看不見,看不見,讓我老爸看不見雞在搶食紅薯丁……
然後,我心虛地、小心翼翼地回頭瞅了瞅,只見一隻大公雞抻了抻脖子,陡然倒地而亡了。
啊?!!我暗自一驚,然後正轉頭,心驚膽顫地望向了我老爸。
這時,只見我老爸正在愣怔地呆望着那隻大公雞倒地的情景。
不覺,我又只好膽怯地隨着他的目光回頭望去,只見那羣家雞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見如此壯觀的情景,我只感覺似有某種鐵器在頭頂上空擊打,錚錚作響,我徹底傻了!
當我再次心驚膽顫地將目光轉向我老爸時,他也正在將他那怒火閃閃的目光投向我。
在四目相撞的那一刻,我再次感覺到了頭頂上空有着某種鐵器在擊打——錚錚作響。
爲了避免一場責罵或痛扁,我惶急地、低聲地說了句:“爸,我先和她回屋了。”
誰料,與此同時,我老爸嚴厲地質問了句:“這是怎麼回事?”
“啊?”隨即,我膽怯的、傻傻的一愣,“這個嘛……我想……”
“我問,這是怎麼回事?”我老爸嚴厲地重複道。
“哦……啊……她……我……”我已恐懼得無從表達了,“這個嘛……我想……”
我老爸見我恐慌成了這樣,不覺,莫名地,他偷偷地瞟了伊歐一眼,然後暗自頓了頓,漸緩和地望了望我,略顯平和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我鎮定了一下,“這個嘛……我想……是這樣的,她、她大概是聽說……聽說那盤紅薯丁,是用老鼠藥拌的,所以就嚇得她……將那盤紅薯丁拋撒了出去,然後……然後院角的那羣雞就……就都爭先恐後地飛奔過來了,大概……大概就這樣。”
“你?!!”我老爸氣得忍不住瞪了我一眼,然後他又偷偷瞟了伊歐一眼,大概是不想讓我在她面前難堪,於是,他只得氣急敗壞地說了句,“你真是正事不足……敗事有餘!”
“嗯……”趁機,我忙着說了句,“既然是這樣,那我和她回屋了吧,免得又給您添亂。”
然後,我老爸又氣急敗壞地瞪了我一眼,煩悶地說了句:“回吧、回吧、回吧,你最好是消失!”
於是,我拉着伊歐的手,便朝屋內溜去了。
……
回到客廳後,伊歐默默地看了看我,忽然小聲地問道:“剛剛……你爸是不是罵你了啊?”
我只得憋着一肚子冤屈,無奈地瞅了瞅她,回道:“罵我?沒打得我滿地盡是黃板牙,已經不錯了!”
“那……”她像個知錯的小女孩般,臉澀澀地看了看我,小聲道,“那、那我看……我倆還是明天回北京吧,免得我又在你家闖禍。”
“也好,我正有此意。這樣,也免得肖玉梅老來煩我。”
正在這時,我家門外忽然又響起了肖玉梅的聲音:“大伯,請問曾囈回來了嗎?”
“他死了!”誰料,我老爸把氣撒在了肖玉梅身上。
“啊?”肖玉梅還信以爲真了,“他……他……他是怎麼死的呢?”
“我不知道。你進屋問他吧。”看來,我老爸猶如吃了兩斤火藥,一肚子的火氣。
“啊?!!他……他……他人都死了,我還怎麼問呢?”說着,肖玉梅哭出了聲,“嗚嗚嗚……大伯……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呢?嗚嗚……”
我老爸大概是見肖玉梅真哭了,不禁忙向她說道:“你別哭了,他要是真死了,我還真的放禮炮慶祝才行。”
“那……”肖玉梅不解道,“大伯,您剛纔爲什麼說他死了呢?”
“唉!別提了,他帶回來的那個什麼伊歐的女孩,可能她也是也不知道,所以就閒得無聊,把牆角用來防鼠的紅薯丁拿去餵豬,結果我家的那頭母豬給喂死了,然後又把家裡的雞也全都給喂死了。所以我剛剛一來氣,就說他死了。”
“原來是這樣啊。”肖玉梅恍然大悟,止住了哭聲,“那,大伯,他現在在家嗎?”
“在。快進屋吧。都好幾年沒見你了,一會兒在我家吃晚飯。”
隨後,我老爸將肖玉梅領進了客廳。
不想見的人,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進到客廳後,我老爸對肖玉梅說了句:“你們幾個年輕人就在這客廳玩吧,我得去廚房幫你伯母的忙。”
“嘻,”肖玉梅禮貌的一笑,回道,“您忙吧。”
見我老爸出得客廳後,作爲主人的我,也只得忙起身,迎向肖玉梅,微笑道:“嘿……”
這一笑,我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來,從戀人轉變成朋友只有無盡的尷尬,沒有無盡的友誼。所以我只好忙着敷衍了一句:“你來了?”
“嗯。我來了。”她回道。
“那……”我頓了頓,似尷尬一笑,打了個手勢,“嘿,你坐吧。”
她望了望伊歐,然後走到她身側的竹椅前,坐下,與她挨着坐着。
見肖玉梅已經落座,我便回身,走到她跟前,又略顯尷尬一笑:“嘿,你坐了?”
“嗯。我坐了。”她回道。
“渴嗎?我給你點支菸?”我問道,但話一落音,我愣了,感覺我對她實在是沒詞了。
“啊?”她不覺一怔,漸擡頭看向我,“你怎麼啦?怎麼像是大腦進灰了?”
“哦。對不起。”我不自在地、彆扭地、尷尬地看着她,“不、不吸菸啊?”
“我不吸。你今天怎麼啦?”
“沒、沒怎麼啊。你坐吧。我去廚房幫我媽忙去了。”說着,我扭身朝廚房的門走去了。
可是剛到廚房門口,我老爸依舊心存惱怒地衝我問了句:“你來廚房幹嗎?”
“幫忙啊。”我答道。
“去、去、去,”我老爸煩道,“該去哪兒去哪兒,這裡不需要你幫倒忙。”
沒有辦法,我又只好回到了客廳。
這時,肖玉梅正在和伊歐談笑着。
面對肖玉梅,尷尬得有點兒無所事事的我,只好走到客廳的一角,在小新的跟前蹲下,逗逗它。
過了一回兒,我對小新道:“走,小新,我帶你出去走走。”
小新那傢伙一聽,居然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似在說:“我現在沒有心情,哪兒也不去。”
無奈至極的我,也只好起身,走到她倆跟前。
伊歐像是看出了我面對肖玉梅的尷尬,於是她暗自詭異的一樂,忽然起身走到我的跟前,在我耳畔低聲道:“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和她說悄悄話啊?那出去透透氣吧。”
我趕忙在她耳旁低語道:“拜託,你就別使壞了。她已經使我傷透了腦筋。這個誤會已經好大了,大得我已經沒法解釋了。”
“什麼誤會?”她在我耳畔問道。
“嗯……”我想了想,在她耳畔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昨晚上,你姐打電話給我時,她非得在一旁說話,結果被你姐聽見了,氣得你姐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看來,我現在怎麼解釋,你姐都不會相信的,麻煩大了。”
“昨天晚上?”
“是啊。”
“昨天晚上你不是和我……睡在一起嗎?”
“可在這之前,我去過她家,見過她。”
“啊?你這隻呆頭鵝,是不是去她家,和她……幽會之後,又回來和我……睡在一起了啊?”
“啊……”我暗自一怔,急得一時無語了,看來真是越解釋越亂了,“是這樣的……”
“哪樣的?”
“在你睡覺前,你還記得昨晚上有人敲我家門嗎?”
“記得啊,是不是就是她?”
“不是。是她嬸。她嬸說她自尋短見了,所以我就去了她家……唉,真是越說越亂,不知道怎麼說了。”
“那,你自己也承認解釋不清了吧?”
“不是。我和她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只是……只是越解釋,我頭都大了。”
“反正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如果一個月之後,她有了……我也有了的話,你就……你就死定了!”
“啊?!!”我真的是頭大了,感覺都亂了套了。
肖玉梅坐在竹椅上,見我和伊歐說了那麼長時間的悄悄話,她的醋意泛起,忽然道:“你們倆在說什麼呢?如果真怕我聽見的話,那我出去好了。”
“嘿,”我忙假笑道,“沒什麼。”
伊歐見我如此,她又在我耳畔低聲道:“你幹嗎怕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啊?”
“不是。”我忙在她耳畔解釋道,“因爲她只想和我和好如初,如果我捅破了這關係,我怕自尋短見。”
“哼!我纔不信。你不就是想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不信,你就捅破這關係,試試看。”
“好。我這就試試。”說着,伊歐故意大聲道,“你這隻呆頭鵝,你昨晚上到底對本小姐做了什麼,老實交待?”
肖玉梅一聽,當即一愣:“啊?!!”
然後,她怒衝我問道:“你昨晚和她睡在一起?”
“是啊。”伊歐回道,“他昨晚和我睡在一起。”
伊歐的話還沒有落音,肖玉梅已經頓住了,整個人都傻了,兩眼頓時呆滯,臉色煞白。
過了不到一會兒,肖玉梅起身便衝門走去了。結果,整個人呆傻得“嘭”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已經不知門在何方。
但她很快爬起了身,向門的方向摸索而去了。
我呆呆地望着她離去的模樣,心想,完了,今天之後,世上又要多個光棍了?
這時,伊歐忽然問了句:“她不會真去自殺吧?”
……
伊歐話已至此,看來,我也只好將錯就錯了?
於是我趕忙奔客廳門外跑去。
伊歐看我去追肖玉梅了,她又忙問道:“喂,你真擔心她會自殺啊!”
“不是擔心,是肯定會的。不信,你就跟我去瞧瞧吧。”我一邊回道,一邊跑去。
不知道是伊歐看我萬分擔心,還是不相信我,她還真跟着我跑了出來。
待我跑到我家門前的禾平上時,忽然聽見了從禾平邊緣處傳來哐噹一聲,我忙隨聲音望去,只見肖玉梅砸碎了一個玻璃瓶,然後她彎腰就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玻璃片,欲要割手腕的脈自盡。
望着她那情形,急得我渾身冒汗,我惶急嚷道:“玉梅,等等!”
“不要!”伊歐嚇得也慌忙衝她嚷道。
接着,伊歐在我耳畔說了句:“她還真來真的啊?”
肖玉梅聽到我的聲音後,忽然憤恨地朝我望來,氣急道:“你幹嗎突然那麼關心我啊?我不要你關心!我不要你管我的死活!”
而我心想,你都要以自殺來威脅我了,我能見死不救嗎?雖然我算不上英雄,但也不是狗熊嘛。
想着,我也只好衝她討好的一笑:“嘿。其實……其實我……”
伊歐看我半天說不出一句好話來,於是她忙幫我解釋道:“其實他一直都很關心你的。”
說着,伊歐機靈的一愣眼神,謊言道:“其實我們昨晚沒有睡在一起的。剛纔我之所以那麼說,其實是因爲他讓我故意這麼說的,他想看你聽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看你是否還愛着他,在乎他?現在看來,很明顯囉,你是愛得死去活來的,他應該美壞了。”
我以爲只有我才能編織出世間最美麗的謊言,沒想到伊歐的謊言更勝我一籌。
肖玉梅聽伊歐這麼一解釋,暗自怔了怔,問道:“真的啊?”
“真的。”伊歐又補充道,“他昨晚是在客廳睡的。他還要我今晚去你家睡呢,免得他再睡客廳。”
肖玉梅聽着,又怔了怔,漸漸將目光轉向我,認真地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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